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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面上,那包东西砸得五叶神旁边的那根警棍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落在我手里你还想蒙混过关?这400克的四号够枪毙你8次!别告诉我这东西不是你的!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冷汗从我的四肢百骸里不断地渗出,在这电光火石一刹那,我的任督二脉仿佛是被突然打通了似的,我忽然想到,那个头棒球帽、似曾相识的人就是何学良,那个手上涂了油的人一定是他的帮凶!这下,我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再想起监狱里的黑暗残暴、屈打成招,要是以藏毒贩毒的罪名被关进去,即使最后能洗脱罪名出来,下半辈子可能都要坐在轮椅上了。想到这里,我反而冷静下来,迅速盘算我要应对的情况和可能出现的各种后果。逃跑是九死一生,留在这里却是必死无疑。只用了一秒钟,我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我抹了一把汗,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忽然阳痿了似的软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桌上的那包五叶神,以乞怜的口吻问道:“我说,我都说。我可以要根烟吗?”
那警察轻蔑地一笑,把身子往大班椅上一靠,伸手捋了一把他的中分,天恩浩荡地说:“抽吧。”
我的手伸到香烟之上,手腕一转,抄起旁边那根警棍,以迅雷之势一棍敲在那人的颈脖处,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了过去。我迅速脱掉他的警服穿在身上,戴上他的大盖帽,他的鞋太小,我穿不了,还是穿着我原来的那双黑色的耐克篮球鞋。我轻轻地推开门,发现两个保卫分立门口两侧,我这样出去太冒险了,只得转身踅了回来,忽然发现拉开的抽屉里有一个对讲机,我按了开关,里面传出莎莎作响的电频声,我沉着嗓子,模仿躺在地上那人的声音和口吻说:“你们立即到登机口,找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的人,那人是他的同伙,把人给我带回来。”对讲机里果然传来了两声:“是,刘队。”“明白,刘队。”
我等门口的两个保卫走远,猫身闪出了保卫室,压低帽檐,大踏步向机场出口处走去,一路都畅通无阻。出了机场大厅,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叫司机火速开往深水港码头。司机见我一身警服,以为我是个正在办案的警察,应了一声好,利索地打着方向盘,风驰电掣地朝深水港码头开去。机场在市区的东部,深水港码头在西部,这个路线等于是纵穿了整个云海市。计程车来到深水港码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0分钟,我给司机扔了两百块钱,他望着散落在座位上的钱,显得十分意外,我顾不上理会他,迅速地跳了下车。
我刚跑上通往深水港码头售票处的跨海大桥,四辆警车呼啸而至,十几个警察跑出来,封锁了大桥,所有航运停开,所有出去的旅客都要接受检查。我心里暗骂,操,抓个毒贩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跟美国打伊拉克战争似的。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只好跑进售票大厅里的洗手间里躲了起来,把那身痱子都快给我捂出来了的老虎皮脱掉,从窗口处扔进了黑茫茫的大海里。从厕所里出来,我发现很多旅客都围在大厅的电视机前交头接耳,口中不时发出阵阵惊呼,我抬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的视线再也无法从电视机上移开。电视上画面上先是出现一滩血迹,镜头一切,变成一块白布蒙着一具尸体,接着传来一个女记者的画外音:“这里是云海电视台新闻快班车现场播报,在今晚的8点4分,我市机场发生了一起特大凶杀案。据悉,犯罪嫌疑人路瑞因携带大量的海洛因被机场缉私队查获,犯罪嫌疑人在审讯室内残忍地杀害了审讯他的刘洪烈副队长。法医称,受害者是颈部被锋利的刀刃切开,导致颈部大动脉破裂,血流过多而死。犯罪嫌疑人路瑞身高180左右,身材健壮,肤色较深,脸型瘦削,离开机场时穿着刘队长的警服警帽离开。目前警方已在全市各进出路口设立了关卡,同时封锁了空运和海运,知情者请第一时间与警方联系,云海电视台记者廖悦第一时间为您播报。”
我如雷轰顶,大脑变成一台雪花直冒的黑白电视机,一阵彻骨的寒噤由头颤到脚。我望向窗外,黑夜沉沉,大海茫茫,如果此刻不出现雷电交加、大雪飘飞的天象,谁能洗脱我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