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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很快就出来了。据公安部门汇报,白色桑塔纳是辆出租黑车。车主没想到租车人会如此行凶,事发后向公安机关报了案,提供了凶手的逃匿线索。当夜12时,凶手在省城城乡接合部一家私人小旅馆落网。凶手交待说,他是在讨债未果的情况下才被迫杀人的。他和委托他的老板有正式协议:帮老板讨回2000万元投资理财款,即能分得300万元提成,若讨不回钱,就将李成文做掉,做掉的报酬是100万元。
公安厅刘厅长在电话里说:“赵省长,这个凶手还挺委屈哩,一再强调,他其实也不愿这么干!他是在赚不到那300万元的情况下,才被迫赚这100万的!”
李成文的血案既然和崔小柔、许克明无关,自然也就和钱惠人没关系了。
然而,放下电话,赵安邦脸色仍然很难看“血案和老钱无关,但绿色田园的严重问题,崔小柔、许克明的外逃和钱惠人有关!这个钱市长,我看是疯掉了!”
孙鲁生说:“赵省长,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带着材料直接向华北同志汇报?”
赵安邦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摇起了头“再给老钱一个机会吧!”说罢,拨通了裴一弘家的电话,将绿色田园的问题和崔小柔、许克明的情况说了一下,郑重提出,要在明天上午和钱惠人最后谈一次话,劝导钱惠人主动交待自己的问题。
得知李成文在省城巴黎酒店和孙鲁生见面时被杀,许克明卷走伟业国际的融资款逃往欧洲,钱惠人惊呆了。他没逃,逃也逃不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弄清情况,拿出紧急应对方案。
于是,上网找到崔小柔之后,钱惠人马上将一连串问题提了出来:“小柔,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谁杀了李成文?你和许克明为什么不把融资款交给他?”
崔小柔回道:“具体情况不详,事情发生时我已在境外,许克明来电话说,和李成文一直联系不上!李成文的死肯定与我们没关系,应该是债主逼债所致!”
钱惠人不相信“是联系不上,还是没联系?许克明怎么把4000万元搞走了?”
崔小柔回道:“是我的安排,这笔资金没理由放弃,资本市场的残酷你知道,尤其是我们已亡命天涯,就更需要重新创业的资本,尽管我并不愿这样做!”
钱惠人击打着键盘“你就没考虑我的处境吗?就没想想,我将如何面对?”
崔小柔回道:“你和我说过,这不过是又一次违规而已,况且我们有手续!”
下了网,钱惠人想了想,给白原崴挂了一个电话,拨通就问:“白总,有个情况你知道不知道?绿色田园出事了!许克明和崔小柔一前一后都逃到境外去了!”
白原崴骂骂咧咧发起了牢骚“钱市长,情况我刚知道!你说说这他妈叫什么事?我一辈子猎雁啊,到头来竟被两只小雁啄了眼!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钱惠人心乱如麻,下意识中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后来,郁郁挂上了电话。
天亮之后,电话惊心动魄地响了起来:赵安邦请他到省政府办公室谈话47赵安邦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钱惠人,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老钱,是不是和你进行这次谈话,我考虑了很久,一直想和你谈,又觉得不好谈,因此才拖到今天!为了能谈出点效果,我做了一些准备,昨夜还看了一夜材料,彻夜未眠啊!”赵安邦继续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可能有些感情因素,但总的来说是基于对你的信任和肯定!我是看着你从文山刘集镇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和水平,你对我们汉江省的改革开放是有过贡献的,对宁川的贡献就很大!”
钱惠人摆了摆手“老领导,今天我也实话实说:我在宁川贡献不小,可造下的罪孽也很大!”
赵安邦勉强笑了笑“老钱,你们当真执行了?白原崴和伟业控股的要约收购操作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关键时候突然冒出了文山钢铁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你怎么在这种节骨眼上发现了?还有打到绿色田园的那4000万元,又是怎么回事啊?”
钱惠人一脸诚恳“赵省长,你既然这么认真,那可以找石亚南和白原崴了解,看我是不是真的又违了什么规!文山钢铁国有资产流失是事实,只是发现得晚了一些,至于打给绿色田园的4000万元,是企业之间的业务来往,我不是太清楚!”
赵安邦这时已预感到这场谈话将十分艰难,可仍坚持谈了下去“老钱,如果仅仅是违规操作,出发点是为了工作,那是犯错误;如果以违规操作做掩护,为了满足自己贪婪的私欲,利用手上的权力为自己牟取暴利,那可就是违法犯罪啊!”钱惠人竟然无动于衷,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性质完全不同嘛!”
赵安邦一声叹息,把话挑明了“那么我请问,你为什么这么贪婪呢?”
钱惠人一副吃惊的样子“贪婪?赵省长,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赵安邦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你非要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1998年,你怎么挪用3亿元资金为许克明和你老婆崔小柔收购绿色田园的?嗣后是谁实际控制着这家上市公司,不断从上市公司提款自肥?又是谁和某私募基金联手做庄,利用政府的内幕消息操纵股价?事情败露后,崔小柔、许克明怎么逃得这么及时?临逃还把伟业国际4000万元融资款卷走了!”
赵安邦满脸讥讽“钱惠人,你真那么清白吗?挪用3亿元公款的历史事实,我们先摆在一边,现在探讨一下另一个事实:对崔小柔和许克明操纵绿色田园,长期从事经济犯罪活动的严重情节,你又该怎么解释?你总不会说自己不知道吧?”
钱惠人似乎被击中了要害,怔了一下,承认说:“赵省长,在这件事上我有责任,我糊涂啊,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被他们深深套住了,真是悔青了肠子!”
赵安邦意味深长道:“知道后悔就好,那就说说吧,你是怎么被套住的?”
钱惠人“老领导,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我是在昨天许克明卷走伟业国际的4000万元后才发现这里有问题!我和崔小柔离婚,是另外的原因,我无意中发现了她和许克明同居苟合!”停了一下,很伤感地说“当然,这事也不能全怪崔小柔,我调离宁川后,夫妻分居两地,给许克明带来了插足的机会!”
面对这种明目张胆的狡辩,赵安邦真不知该说啥才好。
钱惠人坐在沙发上没动,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安邦“老领导,只要你别抓住不放,事情就坏不到哪里去,我会和省委、省纪委说清楚的!他们只要经过调查了解就会发现,我和你说的这些全是事实,我现有的个人财产决没超过合理范围!”
赵安邦嘲讽说:“那是,你的财产全被崔小柔卷走了嘛,你也是受害者!”
钱惠人号啕大哭起来,哭得伤心“那那你你们枪毙我好了”
不料,钱惠人走到门口却站住了,回转身说:“赵省长,也许我走出你办公室的门就不那么自由了,所以,想最后求你一件事,办得到你办,办不到就算了。”钱惠人红着眼圈说:“孙萍萍和盼盼母女今天从深圳飞省城,飞机上午到。”
赵安邦明白了“要去接机?好,如果你接不了,我派办公室主任去接。”
钱惠人苦涩地道:“不但是接机,当晚还有一个婚礼酒宴,在巴黎酒店!”
这个悲喜交加的夜晚,伤感的气氛却被极力掩饰着。酒店顶楼最豪华的宴会厅张灯结彩,迎门的屏风上装饰着金色的喜字。钱惠人和孙萍萍身佩大红胸花,双双侍立在屏风旁,含笑迎客。盼盼“叔叔、阿姨”地叫着,甜甜地笑着,门里门外忙着给他们这些来宾散发喜糖,脸上曾有过的那种和年龄不相称
的忧郁彻底消失了。
参加这场特殊婚宴的客人全是当年和钱惠人一起共过事的领导和同事。于华北竟也在开席前主动赶来了,这让大家都感到很意外。于华北还带来了一份精美贺礼,是一幅裱好的汉画拓片“齐眉举案”图。
从洗手间出来,正见着于华北站在走廊上,用手机打电话。赵安邦估计于华北是在和办案同志安排隔离钱惠人的事。上午和钱惠人进行过那场无效的谈话后,他就将钱惠人的材料全移交给了于华北,于华北说了,婚宴结束后要将钱惠人带走。省委常委会召开的前一天,赵安邦轻车简从到宁川来了一趟。来得很突然,专车已进入宁川城区了,赵安邦的警卫秘书才把电话打过来。王汝成中断正开着的书记办公会,带着几个副书记下楼去迎,刚到门厅,便见着赵安邦从专车中走出来。
王汝成满脸带笑,抢上前去问:“安邦省长,你咋对我也搞起突然袭击了?”
赵安邦绷着脸,不冷不热地说:“什么突然袭击,我来看望一下池大姐!”
王汝成苦起了脸“安邦省长,池大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该做的工作我全做了!我亲自安排机关行政事务管理局张局长办的,给大姐在新落成的莲花小区分了套三居室的廉租公房,还在小区内帮她租了个100多平方米的门面,让她守在家门口开个小型超市,这既不违反大政策,又照顾了她的生活,可她就不接受嘛!”
赵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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