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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哪知笑声不绝,就听“咻”长箭的影子在空中闪过,在一名挥舞大旗的宋军身上添了个窟窿,旗子脱手落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跌落在沾满鲜血的荒草间。宋军一时哑口,放眼看去。只见城下立着一匹黑马,马蹄飞扬,鬃毛忿张,鞍上一蓝袍将军,手挽巨弓,遥指城头。只听“咻”的一声,第二只箭又到了,这箭射透一名发弩的宋军,其势不止,没入他身后同伴的心窝。
刘志恨“咦”了一声,此人臂力定然非同小可,能射这么远,那弓定有四石以上。道:“这人是谁?”郭靖目光深沉,道:“他是伯颜,蒙古神射。”自哲别之后,就是他了。刘志恨微笑道:“兄弟不回敬一二?”郭靖笑道:“此不足为道,为将者,岂可争此闲气。”刘志恨嘿一声,心道:“你却是长本事了。”就在此时,第三箭来了,却是直奔着刘志恨而来,原来刘志恨立在最显目中,他的身份,自是如此,只是他所立之处平常之人射不到,那伯颜却是可以做到的,这第三箭就是奔向刘志恨来的。好个刘志恨微笑间,手儿伸出,一指点拨,那箭头立时转向,偏开来去,在刘志恨的手上转着圈儿,最后如小鸟一样乖巧的落在他的手上,这般运劲化力的功夫,立时见出好来,宋军士气大振,齐齐叫了起来。伯颜大怒,催马上前,蒙古大军大是振奋,发出山崩似的大喊,随着伯颜的战马前进。郭靖号令三军,矢石有如雨下,蒙古军队顶着箭雨,两度竖起云梯,死亡的战士在城下堆起血红的尸堆,伤者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伯颜时时弯弓出箭,每箭发出,必有一人倒下,断是度无虚发。但城头宋军终究是占了地利,相持半个时辰,蒙军渐渐后退。吕文德对郭靖道:“鞑子气馁,此时若麾军进击,定能大胜,郭大侠,你以为如何?”郭靖摇头道:“不可,鞑子虽然损失惨重,但来去皆有章法,并无气馁之象。”吕文德顿了顿,有心立下一功,也好不叫这些江湖人物小瞧了,他却是不知刘志恨,盖因刘志恨虽为青帝,可他少出帝宫,大青对大宋更是有锁关之像,一向是许入不大许出的,是以怎也不可能把这个二十多岁相貌的人想成大青之帝,当下道:“如此良机,稍纵即逝。”言下之意就是要动兵。郭靖熟知兵事,正发要话劝戒,哪知刘志恨忽然道:“大人所言甚是,当可由大人意”说着话,拉住了郭靖,郭靖怔了下,想了再想,还是忍住话来。没再多说。吕文德手下梁天德立时拍上马屁道:“若如此,末将请为先锋。”又有一将站出道:“末将薛容,也学了几天弓马,不想后人,正好做梁兄尾骥,与鞑子见个高下。”郭靖得了刘志恨示意,只得道:“原来我大宋有的是热血男儿,也好,各位就随梁将军出击,给鞑子皇帝一个下马威瞧瞧。”众人轰然应命。城门中开,八千宋军精锐如风掠出,仿佛锐利的刀锋,刹那将撤退的蒙古大军切成两片,两翼弓弩手箭矢四溢,蒙古人惨叫之声顿时响彻云霄。大军穿插往复,将一个蒙古万人队冲得支离破碎,梁天德身披软甲,一马当先,手中一支长枪,飘若瑞雪,当者披靡。吕文德见机于此,哈哈大笑,道:“好了得的枪法。”城头众人见蒙军溃乱,也眉飞色舞,交口称赞。郭靖看了片刻,忽地发现蒙古大军看似纷乱,却有意无意,向城下退了过来。“不好。”郭靖大叫,他狠狠瞪向刘志恨,刘志恨却是一副平淡的样子,郭靖再无多想,冲着大将王坚道:“快快收兵”
王坚正打算增兵出击,击溃这支蒙古先锋,忽听郭靖叫喊收兵,大是迷惑,方要开口询问,忽听一声羊角号的激鸣划破长空,城下大战发生了巨变,蒙古大军闪电般移动,兵分为二,伯颜在左,阿术在右,在阵地上划了两个光滑的弧线,顷刻间将出城的八千大军与襄阳城分隔开来。伯颜弓如满月,一支长箭激射而出,穿透了梁天德的锁子连环铠,没入他的胸中,梁天德的铠甲是精铁冷锻而成,坚硬异常,这一箭虽然入肉四分,但还不足致命,他忍住剧痛,正欲挥军突围,阿术透围而入,迎面一枪,梁天德血流满面,栽倒马下,瞬间被乱军踏成一团肉泥。主将毙命,宋军军心大乱。蒙古大军一左一右,似两条巨龙,来回绞动,弓箭刀枪所到之处,有如滚水泼雪,宋军阵势荡然无存,一时间血肉横飞,死伤无数。蒙古士气大振,牛皮鼓巨响如雷,襄阳城也为之震动,城中诸将无不失色。小将薛容将枪绰在马上,纵马狂奔,取下弓箭,瞅中一名千夫长,于飞驰中一箭射出,那人应弦倒下。薛容举枪长啸:“随我来。”宋军被这一轮杀戮,十成去了四成,那六成也如没头苍蝇,到处乱撞,听得这声长啸,也不管真假,大多随着薛容冲了过去,那处的蒙古军失了首领,一时间略略乱了方寸,薛容纵马飞驰,左右开弓,刹那间,连毙数十人,身后宋军士气大振,各自拼命,硬是将蒙古铁桶般的战阵冲开了一个口子。凌厉无匹的羽箭呼啸而至。伯颜到了!薛容好似背心生了眼睛,反手挥弓一绞,竟然将伯颜足可穿金洞石的羽箭别在弓上,然后身子一矮,伯颜第二支箭从他头顶掠过,头盔落地,头发随风四散。好在军队到底杀出,城上乱箭齐发,终于将这支所剩不多的军队救了回来。郭靖拉着刘志恨到了一边,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刘志恨微微一笑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帮你个天大的忙,你还不谢我么?”郭靖怒道:“你之所为,让城外死伤了无数,岂是为我帮大忙,刘志恨,不说出个所以,我必不甘休。”刘志恨摇摇头道:“那吕大爷明明有出兵之意,他是无能人,想要立功,你这般拦下了,必会恶了他,到时处处给你捣乱,岂不是麻烦?现在他的提议失败,不过区区一点小兵,死就死了,这城中大军还不是在你的手中,此事一过,吕文德必不会再轻言军事,剩下的,才好由你我定计,大战之时,不将全部的军权抓在手里,这一仗,怎么打?”郭靖道:“你你”他一连两个你字,可却是无法,刘志恨说得没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八千精兵刘志恨看出郭靖所想,摇了摇头,叹气道:“兵事自古如此,你这般的心软,带什么兵,打什么仗?你在蒙古这么多年,还看不穿么?”郭靖再叹,忽然一声音道:“秦先生说得对爹这这虽不好,但对我们守城来说却是必须的”原来郭襄竟是跑到了后面。郭靖面色一愠,正要发话,刘志恨转身笑道:“你一小小姑娘,知道什么?”郭襄道:“我别的不知道,但我读兵书,知道慈不掌兵这句话的。”郭靖长叹道:“罢了,我却是还不如襄儿”郭襄看着父亲痴呆的样子,道:“我说错了么?”忽然鼻子一刮,刘志恨站在她的面前笑道:“说什么错,你说得对,是你爹爹,他在大宋生活的久了,已经和大宋溶为了一体,也学得和那些腐儒一样,仁义,那有什么用。”郭襄道:“我觉得仁义些还是好的。”刘志恨笑道:“你说得对”郭襄奇道:“可是你不是说不好的么?”刘志恨在她鼻子上又捏了一下,道:“因为是你说,所以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