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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了,甜了。”巴依吐出舌头伸手摸,动作有些难看。
夏枫尝了尝,确实前味有些苦,怎么会这样?
唐轩之站在旁边抄手看着,笑道:“我看你这熬糖锅跟方士的练丹炉区别不大嘛,呵呵,真不错,改天让他们做几个小巧的,我随身带上,走到哪里都可以用。有些药草只需气而不需渣,此锅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夏枫让他也过来尝尝,“你懂医术,舌头肯定比我们灵,找找原因,为什么有苦味。”
唐轩之“推辞”不过,走近前,“噫?”他道:“这倒有些像一味药材,冰片。”
他居然说像治溃烂的冰片,夏枫首先想到的是痔疮药,恨不得堵上他的嘴。“你到底尝不尝?”
唐轩之捻了一撮在手心,暗暗提力,“呲”晶莹片状的沙糖在他手中化为碎粒,一层浅浅的白雾散开,的抖着手,笑道:“我把上面的□□震掉了,你再尝尝,或许没那么苦了。”
巴依看傻了眼,“唐大人,您这功夫跟玩魔术似的。”说着抓来塞进嘴里:“噗......神主啊,更苦了。”使劲擦舌头,口水吐不停。
唐轩之以为这死胖子找碴,自己尝了点,也是微微皱眉。
已有两个倒霉鬼试验过了,夏枫不敢再尝,拧眉深思。在锅炉边东摸西瞅,突然,她一拍脑袋,“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错在浆汁太少。没有大问题,我们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多榨点再来试。”比例不合适,化学物质有太多残留当然就苦嘛。
虽然没有一步到位,至少证明了澄清效果很好。只用三种物质,就达到了前世的卖相,夏枫已经非常满意。
......
入秋了,十胜节的最后一天,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这场雨一下,炎热的夏季即宣告离去。甘蔗长势旺盛,第一批收割工作正在进行,要想糖份高,还得要等到第二轮。
建筑工人们在淅淅沥沥中冒雨赶工,一车车甘蔗料源源不断地运进地库。光是甘蔗款都快有五百卢比了,更别说木料石料以及建房工人的工钱,夏枫粗粗算了一下,她已是个妥妥的大负翁,就等着砂糖出来还这笔帐。
总督大人向财政申请的那批款项,得留着进第二批货以及制作装沙糖的陶罐用,不敢乱花。她卖奶糖存的几百金姆尔刚好够日常流通,别看邦克和巴依赚钱不行,但是花钱还是蛮厉害的,简直是朝着百年老店的方向去,专买贵木料;别的作坊里面仅用米浆混沙夯实地面,而夏枫的作坊铺的是“地板砖”(大理石),磨料机、浆池、烘烤台、样样都是精品,不说一百年,二十年绝对不会淘汰。
萝呼多和娜玛埋怨他俩太铺张,巴依一副头发长见识短的德性:什么叫日夜不歇,懂吗!要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多耽误事啊。
待糖厂建成之时,将成为莫卧儿最大最壮观的作坊,光是看规模,夏枫就是莫卧儿糖界的领头羊了。她看着这一切百感交集,感觉它已有现代工厂的雏形。
又是半个月过去,唐轩之与宫里一位药奴成了“好朋友”,埋头偷师中。夏枫为工人们订做了一批“厂服”,今天交货,从帽子到鞋,全由作坊配备。她的工人从里到外都跟其他作坊区别开来。
就在作坊快落成的时候,络冈工地遭遇到一批强盗。幸好唐轩之早有安排,明面上一批人,暗地里一批人。近一百强盗,悉数落网。
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同执一词:抢糖。
巴依一口浓痰照着离得最近的家伙啐过去:“我呸!只有甘蔗,哪来的糖?抢甘蔗不带驴车?”
那强盗也傻:“不要甘蔗,我们只是来抢糖来的。”
根本就不用问,肯定是卡罕干的。夏枫怀疑这只是开场的热身赛,后面还有更多阴招子使出来。
不知道负责她这个“案子”是卡罕的哪位手下,他本尊主要精力肯定不会放在夏枫身上。他的招术这么晚才使出来,可见总督阿比盖尔是尽了全力的,如今他绊不住对方了。
唐轩之倒想出个好主意,卡罕狡兔三窟,要引蛇出洞,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挑衅。
他让总督府的亲兵把强盗们全部脱得只剩下裤衩子,绑在木柱子上,围着作坊“钉”了一圈。既是震慑又是侮辱,至于谁感觉到侮辱,那就侮辱的是谁了。
这下络冈简直成了一道风景,不清楚原由的还以为这里在举行什么祭司活动。强盗们绑了一天就不行了,扯着嗓子喊招了招了。
谁大声吼叫招,谁就挨一巴掌,说得越多挨得越多。等百十个强盗全都鼻青脸肿隙牙咧缝的时候,他们明白了:作坊老板根本不需要他们招,不满意他们交待出来的人,就是要折磨他们。
于是,这些人也不再叫唤了,给粥就喝有屎尿就撒在原地,弄得工地上臭气熏天,瞧唐轩之干的好事。亲兵跟工人们就在这种环境中各行其职,好在每天晚上收工的时候,唐轩之会指挥亲兵放开两个强盗逼着他们自己收拾......
七天之后,作坊落成打扫干净可以开工了,强盗们俨然已成为作坊的一份子,而卡罕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唐轩之笑说:他搞不懂莫卧儿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印陀利家出产的砂糖产量极少,他相当聪明,搞了个拍卖的形势,吸人眼球不说还能卖个高价钱。络冈的强盗事件一处,夏枫的作坊再次抢占了德里的“八卦头条”。
“那糖真那么好?”
“如果不好,为啥还没出货就有人去抢了?”
“我家主人说,印陀利家的统一奶糖就是夏枫大人发明的。只是味道次了一等,这沙糖肯定也要次一等,不信就看着。”
“整天听你们砂糖砂糖,跟萨卡纳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听说跟钻石一样闪闪发亮。”
“我也听说了,也和萨卡纳一样遇水即化。”
“太神奇了,印陀利他家的沙糖又黄又糊一点也不像钻石,会不会是他.......”
很快,人们就把印陀利和夏枫联系上了,闲言碎语经过发酵,“聪明人”推断出强盗是胆大包天的印陀利花钱请的。
总督大人也淘气,默认谣言继续传播,甚至刻意引导舆论。
升斗小民也是有见识的,何况买得起印陀利沙糖的大都是贵族,他成了嫌疑犯,而且是跟德里头号红人有关,谁还敢去买。别说沙糖,连统一奶糖也卖不掉了。
巴依喜滋滋的招呼邦克:咱们继续做奶糖,不用夏枫的手劲,他们自己就能搞。拉贾尼和什克都行,他们凭什么不行。
夏枫暗笑,突然灵光一现,请那手艺精湛的铁匠老伯再为她用铁打造手动打蛋器。一做就做了五把,谁都别抢,一人一个尽管干。
统一奶糖重卖的第一天下午,印陀利就携家带口过来跟夏枫赔不是了。夏枫一见他尖嘴猴腮的面相就心烦,让巴依去应付他。
巴依哪有好话,有刺带讽把人赶走了。
印陀利一次不成,第二次竟把小儿媳妇及儿子的丈母娘一起带过来了。
卡布尔太太略微有些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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