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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窗帘、窗台老旧的木头,一瞬间就被撩了起来。鼻腔里全是汽油味和烟尘味。苏昀离窗户近,吸进住的烟尘最多,喉咙很不适,痒,干,猛然咳了几分。
李利抱着昏迷的苏风出来了,出来了又怎么办呢,出不去门!
火像一个张着血喷大口的恶魔,张牙舞爪毫无章法的伸着魔掌,窜上了房梁,烧上了地上的干木头。李利把苏风递给夏莺,他捂着鼻腔走到门边,用脚踹!
一脚踹上去,哐啷一声,发出金属的声音。
妈的,这间教室居然有两道门,外面是木门,里面是一层铁门,上了锈的铁门,经大火一撩,所以他没有发现。又折回来,看有没有突破口。
空气越来越稀薄,苏昀的胸腔已经在闷疼闷疼,身上又被绑着,地上火苗窜起,腥红腥红。夏莺的裤子烧着了,她还是搂着苏风,没有撒手。
“咳咳……”夏莺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忍不住咳,抱着苏风,身子开始微颤。
苏昀全身被绑,连站都站不起来。火势就在身边,她亲眼看着它们窜起来朝她的衣服上烧……赶紧一滚,朝墙角靠去,紧贴着墙壁。
哐啷一声窗户还是要好踹一些,李利折回来抱着苏风。
“你先……出去,苏风……不能有事,把他……送上车,弄点……水给他。”夏莺说话时,黑色的烟灰飘进了她的口腔内,说话很费劲很费劲,脸被烤得通红通红。李利点头,抱着苏风,身形矫健,从窗口窜了出去。
夏莺蹲下拍打着裤子上的火,已经烧了好大一块。也来不及叫声疼,就跑了过为要给苏昀解绳索 。
打得是个死结,而且是很死的那种,看得出来这手法相当的专业。
“伯母,你……赶、赶紧走吧,再……拖下去……我们都走不了。”说话都是用吼的,只觉火苗在耳边嗡嗡响,周围环境也滚烫得吓人。
“若……是我……走了,你却……死在这里,这不是……我、我会做出来的……事情。”每说一句话,其实都很难,黑色的烟灰不停地往嘴里飘,像在呆在一个蒸笼里。
“伯……”
“把……把嘴巴……闭上,省点……力气!”该死的绳子,为什么解不开。
夏莺忽觉头顶有个异样……
苏昀也看到了,因为高温上面的一层白浆脱落,混合着里面腐朽的水泥块和刚劲朝下掉,那个方向正是苏昀的头顶发!她徒然睁大了眼晴,身体僵硬。砸下来的那一刻,她扑了上来 。
吭吭……接连两声,撞击着后背的声音。
“唔。”
这般的疼,夏莺也只是哼了一声,脸色死白死白,有湿湿的东西滴在了她的胸膛,苏昀闻到了血腥味。
“伯母,伯母!”苏昀吓坏了,移着腿,让火苗烧着绳索,当然也烧到了鞋和脚裸。
夏莺在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疼到了极致,钢筋砸向脊背,这非同小可。
她咬着牙 ,“我在……在代替我……儿子,保……你。这块……砖头若是砸在我儿子的背上,我……我该多……心疼。我知道……你不能……死,所以……现在你受的……苦,我都替……替你受着。苏昀,离、离开他吧。”
最后一句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竟然说得很顺畅,没有结巴。说完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倒在苏昀的身上。
吭,又一个东西砸下来,在夏莺的腿肚了上,同时也砸到了苏昀。
她皱了眉,好疼,真的很疼,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脚能活动了,绳子烧断,但那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天花板上和两侧的东西不停的往下砸,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苏昀奋力挣开绳索,翻身压在夏莺的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泥块像雨点般打来。
不知这房子能撑到几时会烧垮,怕是不多了。怪不得唐玥又一次选择在了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
眼里感觉很烫,难受至极,可鼻子酸的想掉泪,却硬是掉不下来。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沙哑得很,眼前迷迷蒙蒙都看得很不真切,只有一片要嗜人的火海,进她们袭来势如破竹,心像是走在这火板之上,烫得找不到自己的思绪。
她用整个身体压在夏莺的身上,紧密的空间让夏莺身上火熄灭。夏莺一向都是高高在上,永远都是收拾得光鲜亮丽,这一刻却很狼狈,“你在……干什么。”
那一句话,苏昀的眼泪蹭地一下飚出,豆大的直往下滚,断断续续的,“你是子琛的妈妈,苏风的奶奶,我不能让你有事……我离开,我会离开。”
后背应该是着火了,像一个滚烫的刃,剥开了她的心脏,她看到了自己的鲜血淋漓和支离破碎。
……
美国,凌晨四点,医院。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均匀的呼吸声漫延到这个屋子里,阳台上男人坐在地上,头靠着墙壁,微仰头,漆黑的视线落向苍穹之中,洛衫机的天气也不怎么好,连一个星星都没有,透着一种沉闷。
景天市的天空是怎么样的,这会儿想必是晚霞密布,似娇羞的少女,轻轻一撩拨,就羞涩得不见人影。
他兀自笑了下,带着几分温柔与缱绻。
划开手机,翻看短信和电话,没有一个是她的,没良心的女人。她没良心,他不能跟着没心没肺,给她打电话吧 。
找到她的号码,上面署名‘老婆’,手指还未往出拨,里面忽然传出清脆的声响,他连忙起身,爷爷的手在桌连拼尽全力的挥舞,把杯子碰到了地上 。
“爷爷!爷爷!”秦子琛三两步的跨过去,发现爷爷的眼晴还是闭着的,脸色却胀得发黑。
他暗叫不好,赶紧摁了紧急呼叫。
两分钟后。
“老爷子腹腔出血,必然即刻手术,通知手术室,做术前准备!”主治医生边检查连道 ,一手按着秦文筝的肚子,腹部正在膨胀……
情况大不妙。
爷爷被推进了手术室,鲜药的‘手术中’三个字,很刺眼球,像血液一般。
两个小时后,那几个字终于灭了,秦子琛迎上去。
“秦先生,情况不太好,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秦子琛心里大抵也是有数的。
“老爷子还在昏睡当中,一会儿会推到病房,一些注意事项,稍后我会告诉您。”
秦子琛微鞠躬,哪怕沉痛万分也没有失了礼数:“谢谢医生。”这名美国医生一直是爷爷的医生,所以很了解爷爷的病情 。
秦文筝推到病房,先前发黑的脸色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还是很苍白。秦子琛很心疼,擦擦爷爷的脸,其实也没有什么脏的,但他就是想做这样的动作。
守了半小时,他走到阳台,苏昀和李利的电话都打不通。
便打到了秘书莫安那里,“明天去告诉李利,把苏小姐和苏风送到美国来。还有通知老夫人,一起来,尽快。”
“好的,秦总。”
外面天已经亮了 ,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前方几百米处就是爷爷的家,这个楼层能清楚的看到院子里青油油的竹林,可能是太阳太大,晒着它的一些叶子已经泛了黄。
看着那屋外的一切,他缓缓开口:“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有倒是有,不过没什么大事。就是苏小姐的妈妈被曝光,没有其它的。”
秦子琛微仰头,喉结突显,“先稳着唐家,给唐承悦好处或者利益都行,不要让他们家人闹事。”
“好的,秦总。”
“嗯。给他们订好机票,然后告诉我,我去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