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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潘的说:“两位大处长难得到行政学院来一趟,我送送是应该的。”一直送到楼下,沈天涯要他回去,他还是不肯,说:“我也没事,陪两位领导走走,是我的福气。”两人没法,只得让他在后面跟着。

    到了操场上,沈天涯有些不忍了,转身要拦住他,忽然望见教学大楼中间那个似是而非的图案,就问姓潘的道:“潘科,我看不懂了,整栋楼的瓷砖都是同一种纯白颜色,怎么正中有些瓷砖好像白得不那么地道?”姓潘的笑道:“你们多瞧几眼就明白了,那是一幅图案。”沈天涯说:“我也觉得是一幅什么图案,却左瞧右瞧,一直没瞧出名堂。”

    姓潘的一脸,的神秘,高深莫测道:“过去行政学院生源短缺,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学院差点就要关门了,院长天天思考这其中的奥妙,觉得问题出在这座教学楼上,于是用瓷砖对外墙进行了装修,特意用跟纯白略有不同的浅灰色瓷砖贴出一个图案,呃,这一招还真灵,一下子生源滚滚了。”沈天涯觉得不可思议,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姓潘的说:“我骗你干吗?教学楼装修后第一批三十多位学员,一出学院就提拔重用了二十多位,学院的声望立即就上来了,想到学院来学习的学员用门板都挡不住了。”

    这事真有趣,沈天涯看看谷雨生,说:“这是真的?”谷雨生只笑笑,并不吱声。沈天涯又抬头瞄了瞄对面墙上,他已经看出了一点名堂,对姓潘的说:“你是说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图案?那到底是什么图案呢?”姓潘的暖昧地笑道:“你肯定看出来了。”沈天涯说:“我真的没看出来。”姓潘的掉头去问谷雨生:“谷处长您看出来了没有?”

    谷雨生还是笑而不语。姓潘的环顾左右,见周围没人,才悄声说道:“我们院长早就叮嘱过我们,要保守这个秘密,不可与外人道也。你们得先答应我,我说出来,可不要到外面去传说。”沈天涯表示一定信守诺言,姓潘的这才指指大楼正中。说道:“你们把那些浅灰色瓷砖连接起来仔细瞧瞧,是不是一顶乌纱帽?”

    其实沈天涯早就看出来了,但还是按姓潘的要求眯着双眼细瞧了一阵,然后频频点头说:“对对对,经你这一指点,我也看出来了,确实是一顶乌纱帽,尤其是那圆滑的帽沿,上翘的帽翅,要多形象就有多形象。这一下可好了,有了这顶乌纱帽,到这里来学习过的学员,回去后不用说一定会被提拔重用了,就冲着这顶乌纱帽,谁都愿意到这里来学习。”姓潘的说:“可不是吗?人在官场,谁不想早点进步?”

    又将那顶乌纱帽点评了一阵,两人才告别姓潘的,出了行政学院。

    像来时一样上了一辆的士:先送谷雨生回市委。沈天涯说:“行政学院如今这么生源滚滚,是不是真的因为有‘了这顶乌纱帽的缘故?”谷雨生说:“姓潘的这不明摆着在胡言乱语么?如果真是这样,大学教授都不要上课了,学生不要读书了,只在教学楼里或者贴上乌纱帽,或者贴上金元宝,学生毕业后不升官就发财,多省事?”沈天涯说:“都这样就不灵了,我的意思是说,行政学院这套把戏虽然有些滑稽,但作为招揽生源恐怕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措施,要不怎么过去门可罗雀,一下子门庭若市起来?”谷雨生说:“这纯粹是自欺欺人,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火起来的吗?”

    接着谷雨生把事情的原委抖给了沈天涯。过去行政学院生源差得要命,生源差意味着没人到他们那里去送钱,光财政给他们拨点人头经费,哪来福利和补助?行政学院就天天去缠组织部,要求部里下文把学习名额具体分配到各单位各部门。组织部领导被缠得没有法子,将他们事先就以组织部名义拟好的文件签发了。可这个办法的效果并不理想,单位不安排人学习的理由多得很。行政学院又找到部里领导,要邪里做个规定,凡是提拔对象一定要在行政学院学习培训过,否则不予办理一切提拔任用手续。这样的文件自然不太好下,部里领导怕单位有意见,拒绝了行政学院。他们还是不死心,又明确提出来,以后办学赚的钱按一定比例给组织部提成。这一来部领导动心了,才将文件签了,硬性规定全市范围内,凡副处要提拔为正处,正处要提拔为副局的,都必须进过行政学院。而且为了配合学院工作,当时就提了一批干部,都是原来在行政学院进修培训过的,至于没参加进修和培训的,都压在部里.要等到拿了学院培训证后再提拔下文。这一招真灵。试想哪个干部不想进步.具体说哪个副处级干部不想进步到正处级,哪个正处级不想进步到副局级?大家便纷纷往行政学院跑,有些动作慢的,没有桌凳了,就千方百计托人说情,自己扛着桌凳到行政学院去。

    沈天涯算是大长了见识,觉得行政学院的经营之道很了不起,同时也非常钦佩组织部领导的工作魄力,说:“如今是商品经济时代,这样的做法其实也无可厚非。”谷雨生说:“还没完呢。”告诉沈天涯,后来全市副处和正处都培训得差不多了,生源渐渐稀缺起来,部里又下了一个补充规定,以后凡科级提副处级也得先进行政学院。古今中外的官场结构都是金字塔型的,越往下人数越多,科级算是上了品的官阶里的基座了,队伍庞大得很。这一来,行政学院的生意更加红火了。

    沈天涯一听,乐了,说:“科级还不俯拾皆是?别说市里,就是到了县里甚至乡镇一级,撒泡尿也能碰上几个科级,有诗为证:十个干部八个科,还有一个在琢磨,只有一个没希望,原来是烧水的老太婆。”说得谷雨生忍俊不禁了。前面的的士司机也笑了,说:“如果老太婆也提了科级,后两句得改成:只有一个没希望,原来是开车的傻的哥。”沈天涯觉得的士司机还有几分幽默,说:“这么改也不错。”

    不一会的士进了市委大院,沈天涯掏了钱,拿了车票,也跟着谷雨生一起下了车。谷雨生说:“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你还缠着我干什么?”沈天涯笑道:“你是树我是藤,我要缠死你。”谷雨生说:“你要跟我搞同性恋是不是?”

    上到组织部,谷雨生拿出钥匙开了处里的门,不想里面却有两个人,正在上网看股票。谷雨生没说话,脸色却有些难看。那两人忙关了电脑,找借口出去了。沈天涯说:“他们好像有些怕你似的,你青着脸皮的时候还真像一位领导。”谷雨生的脸色还没转变过来,说:“我一不在家,他们就关起门来上网,有时有事情,连电话都打不进。”

    沈天涯过去关了门,回头说:“近段股市行情看涨,你让人家在网上炒点小股,赚点小钱也好嘛,如今财政形势严峻,干部职工那可怜的每月七八百元的裸体工资都没法按时足额发下来,却别说各项政策规定可发的工资补助和福利了,我看刚才这两位年轻人,一定还没揽到什么大权,受贿索贿那样的好事暂时还轮不到他们头上,他们自力更生,创点收养家煳口也错不到哪里去。”

    谷雨生往椅子上一躺,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常有受贿索贿的好事啰?这可是组织部哟,你少胡说八道。”沈天涯笑道:“组织部又不是世外桃园,你刚才还交代过你们给行政学院下文办学,按比例分成的事。”谷雨生说:“你声音小点好不好?这话是我刚才说漏了嘴,你千万不要到外面去乱说。”

    练了一阵嘴皮,沈天涯言归正传,说:“把你那些的士票拿出来吧。”谷雨生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沈天涯何意。沈天涯笑道:“去行政学院时我不是答应要给你报销的‘上票吗?答应给领导办的事不办,我还怎么在这机关里混?”

    谷雨生这才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说:“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啊,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哪里真要你报销的士票。”沈天涯说:“往往是领导无意之间说出来的话最能代表领导意图。”谷雨生说:“你是不是天天不工作,只琢磨领导的意图?”沈天涯说:“领导的意图就是我们的工作嘛,我们不按领导意图工作还按什么工作?”

    谷雨生真拿沈天涯没法,说:“反正你说的都有理。”沈天涯意犹未尽,说:“我常听人说.跟领导打交道,一定要做到三从四得。”谷雨生说:“现在关于领导的话题总是层出不穷,你这里又出了一套三从四得的理论。”沈人涯说:“我也是在商言商,在领导多的地方就说说领导,跑不了题。”

    说到这里又停下了。谷雨生问缘何又不说了,沈天涯说:“到了你这里,我就是客人,你怎么烟茶不语?”谷雨生说声对不起,赶紧给沈天涯倒了一杯水。沈天涯喝下一口,慢条斯理道:“三从嘛,就是领导出门要跟从,领导进屋要随从,领导的指挥要服从;四得则是领导的酒要喝得,领导的气要受得,领导的话要记得,领导的秘密要守得:”谷雨生说:“总结的还有些道理。”沈天涯说:“我别的地方做得不怎么样,至少领导说过的话我还是记得的:”谷雨生说:“你少领导领导的,你是处级我也是处级,谁也领导不了谁。”沈天涯说:“你这个处级跟我这个处级可不同,你是管官的官.见官大三级,所以今天你一定得给我一个向你表忠心献殷勤的机会。”

    谷雨生只得打开抽屉,说:“的士票都在这里,你报得了多少就拿多少吧。”沈天涯过去一瞧,见足有半抽屉的的士票,便一边动手清理,一边说道:“大概一两年的的士票了吧?看来绢织部还真没给你报销过。”谷雨生说:“哪像你们财政局,天旱三年,饿不着伙头军。”沈天涯说:“其实市财政安排给财政局机关的办公费什么的,跟组织部是一个标准,没多一分钱,只是省财政厅的对口处室经常有点业务费拨下来,我们可以用用。”

    谷雨生也上前帮着清理起来,说:“靠着大树好乘凉,有财政厅在后面撑着,你们的日子比我们好过多了。”沈天涯说:“是呀,要不怎么说靠山吃山呢?你们在组织部门进步起来快,我们在财政部门用两个小钱稍稍方便些。不过像你这么一大抽屉的的士票,我也没法放财政局机关财务室报销,只好另想别的办法。”谷雨生说:“另有什么办法?”沈天涯说:“我把这些票据粘在一处,上面贴好报销单,注明市委组织部领导乘车用,保证好多单位要抢着拿去报销。”谷雨生说:“像你这样,我早处理掉了,还用你来操闲心,算了算了,你别给我添乱了,免得全昌都市人民都知道组织部的谷雨生拿着的士票去外单位报销。”沈天涯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白在预算处混了。”

    粗粗清点了一下,大约有三百来张票据,五元的十元的都有,总共两千五百元左右。沈天涯当即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谷雨生,说:“你点一下吧,看跟你的的士票的数字相符不。”谷雨生懒得点数,把钱放进抽屉,顺手将沈天涯手上的钱包拿过来,打开看了看,见里面还有钱,说:“你别走,刚才出去的两位也有的士票,干脆也给他们报销一回。”说着出去找人去了。

    钱包被谷雨生拿着,沈天涯自然走不了,只好坐着不动。沈天涯知道这位谷雨生会做人,懂得关心部下的利益,这样的角色,今后会有出息的。

    很快谷雨生就把他们找回来了.让他们一人拿出一把的士票,谷雨生自作主张从沈天涯钱包里拿出现金,递到他们手上,喜得两位笑逐颜开,敢忙致谢。谷雨生说:“不要谢我,谢这位沈大哥吧,他今天是专门来组织部扶贫的。”两人于是感谢沈天涯,沈天涯说:“不谢不谢,只要以后你们批发帽子的时候,记得给我也批一顶就行了。”

    送沈天涯出门时,谷雨生说:“给财神爷办事划得来,以后到哪里去别忘了叫我一声。”沈天涯说:“那当然,有你在身旁,还有什么事情办不了的?”

    下午沈天涯就拿着给徐少林办好的手续让傅尚良过了目,又问清了徐少林住院的具体地方,出了财政局。先在街上买了水果,径直去了徐少林住的昌东区人民医院。别看这一大袋水果提着显得隆重,实际上也就三十五元钱。沈天涯就想起叶君山那番大礼要小,小礼要大的理论来,不由得自哂了。

    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徐少林的单人病房。门是虚掩着的,沈天涯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动静。推门而人,只见徐少林正在病床上蒙头而睡。沈天涯也没惊动他,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拿过一旁的方凳坐下了。病房里虽然设施简陋,却还干净,地板和白色的墙都一尘不染。也没有一般病房里常有的那种难闻的气味,说明徐少林并没怎么用药。

    坐了一会儿,沈天涯就感觉出了病房里的冷清。忽想起马如龙的病房来,开始还有不少人提着补品和东西去看望他,后来见他再也不可能爬起来当预算处长了,除了局里工会和预算处的人,就再也没人有兴趣理他了,病房里也像徐少林这里一样冷清起来。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去年徐少林也因重感冒在医院里打了两天吊针。他虽然是预算处的副处长,而且当时还没将资金管理权弄到手上,但去看望他的人却络绎不绝。当然大部分是外单位财务处的,有的送补品水果,有的送鲜花,还有不少送钱的,让他小赚了一把。这次大概是徐少林隐瞒了住院的地方,或是大家已经知道他出院后不可能回预算处了,所以没人来凑热闹了。

    正这么猜想着,只见徐少林在床上动了动,闭着的眼睛启开了一条缝。慢慢徐少林的眼睛全张开了,警惕地看着沈天涯,说:“是沈处,来多久了?”手往身后一撑.坐了起来。沈天涯说:“你只管躺着吧,别起来别起来。”

    这一下沈天涯才发现徐少林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秋霜打焉的枯草一般。情绪低落,神色颓废,过去那张春风得意精神焕发的年轻帅气的脸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像涂了一层厚厚的黄蜡似的。那双曾经闪烁着自信和睿智的眼睛明显暗淡了下去,像一对电力微弱将熄未熄的灯泡,已经发不出迷人的神采了。

    本来徐少林的倒霉很让沈天涯得意,可见他这么一副落泊样,沈天涯心下不由得生出悲悯,同情起徐少林来。不就是一个权字么,到底犯不犯得着呢?沈天涯不免慨叹,权力原来是特效壮阳药,人如果对这种药产生了依赖,一旦停药,就会变得委靡不振,百无一用。

    沈天涯例行公事地问问徐少林的病情,徐少林敷衍了几句,惨然道:“沈处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我可是任何人都没告诉的。”沈天涯笑笑,说:“这任何人大概没包括傅局长吧?”徐少林很敏感,说:“傅局长带了什么话?”沈天涯也没转弯,拿出行政学院的人学手续,说:“这是傅局长做的安排,让你到行政学院学习两个月,充充电。”

    徐少林疑惑地看一眼沈天涯,这才接过手续。开始徐少林的脸色沉了沉,接着故作轻松地自嘲道:“冲什么电啰?傅局长这是给我一个台阶,领导也是用心良苦啊,好好,我听从安排,明天就出院,到行政学院去。”

    沈天涯于是把姓潘的那张名片给了徐少林,说:“到时你找这个潘科长就是,他会给你安排的。”徐少林没说什么,把名片跟入学手续夹在一起,放到了枕边。

    见徐少林理智地接受了傅尚良的安排,沈天涯心里就踏实了,站起身准备离去。徐少林送他到门口,握了握他的手,淡然道:“沈处,预算处就交给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沈天涯听得出徐少林好自为之四个字的深义.他知道徐少林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两人之间的恩怨并没就此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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