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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犹自强硬:“我张家奉公守法,从未做过违律之事。”
“张穆、张岳。”书雪如品美酒:“是武穆岳王吗?”
雅尔江阿站了起来。
张先闭上眼,脸色有些灰败:“你还知道什么。”
书雪稍加思索,起身吟道:“日月双悬、历嗣人间;木郎何处,必问张先!”
张先初觉困惑,略想一想后汗如浆出,脚底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亏得青年及时扶了他一把才站稳身子。
书雪似笑非笑:“你可能并不完全清楚我的身份,本福晋出身完颜氏,蒙恩典获封‘和硕公主’,家祖大金卫绍王完颜永济,家母为本朝□□嫡嗣礼亲王女孙,当今天子康熙皇帝是我娘舅,现袭铁帽子简亲王是我夫君你觉得我的家世——?”余音绕梁。
张先重重坐了回去:“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能做到,我决不食言!”书雪的话斩钉截铁。
“好!”过了良久张先才重重叹息一声,又问道:“夫人能保证别人绝不知情?”
书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雅尔江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我答应,自今而后,张家上下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张先无奈地低下头,即使搞不懂眼前这对夫妻的微妙关系,他对雅尔江阿并不知情的事儿还是十分确定的,毕竟雅尔江阿和自己孙子的神情并无二致。
“爷爷——!”青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刚硬的祖父竟被眼前的年青少妇用三两句话就驯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生果然是聪明人。”书雪笑道:“时辰不早了,想来家里也惦记先生祖孙,我就不虚留了,苏总管,送客!”
张先一下苍老了几岁,扶着孙子向书雪摇摇一躬,领着张岳随苏长定退了出去。
书雪看着欲言又止地雅尔江阿,笑笑说:“爷,府里自从年后就诸事不顺,我想找个名目大宴亲眷,也好借此去去晦气!”
雅尔江阿把满腹疑问咽了回去,点头表示同意:“你设宴哪用什么名目?依爷看就是不下帖子只打发人说一声也必是座无虚席的。”
书雪听雅尔江阿的语气颇有调侃之意,不禁笑道:“爷惯会拿人取笑。”
“拿谁取笑我也不敢拿福晋取笑!”雅尔江阿信誓旦旦,“连我都知道京城上下最属福晋得各府女眷喜欢。”
雅尔江阿的话并不尽然,自打书雪在千秋节将皇子们指桑骂槐一顿排揎,□□这个自诩深谙儒家经道的老爹也隐隐表达了对儿子们太过宠妾尊妻的不满,各府侧福晋委实被冷落了一阵子,不给“罪魁祸首”扎小人就算厚道了,喜欢?才怪!
书雪正盘算着找什么名目设宴,外头管事娘子来传:“福晋,五福晋派人过来请安了。”
“快请!”书雪拿眼望向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识趣的点点头:“我去看看永焕”就算在这儿也顶多听的满腹纠结,他算看出来了,只要自己福晋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儿,哪怕你在现场亲经亲见也没用,脑电波频率就跟不上。
来人是五福晋的配房舒嬷嬷,向书雪行礼问安递上礼单后方回道:“我们主子问福晋好,主子得知府里上下安好很是欣慰,特地打发奴才送些玩意儿孝敬福晋,东西虽然简薄,总是我们主子的心意。”
书雪笑骂道:“偏她会说话,这两年不知烦了你们主子多少回,我自个儿托大心安理得也就罢了,她倒客套起来!”
舒嬷嬷亦笑:“都是福晋和我们主子的情分好。”
书雪放下礼单,转头吩咐抱琴:“年礼中有外头孝敬的一尊翡翠观音,找出来做五福晋的回礼。”
舒嬷嬷忙躬身道谢,因又回道:“我们主子让奴才转告福晋,太后极为挂念您,请您得便进宫请安。”
书雪站起身,正色道:“嬷嬷代我回复你们福晋,我明儿就进宫给太后请安。”
舒嬷嬷笑着答应下来,又闲话几句就起身告辞,书雪命抱琴打赏送客不提。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送雅尔江阿上差,又陪穆尼几个用过早膳,书雪即吩咐下人预备车马,又命侍墨与入画留下收拾院子,自己带抱琴司棋两个进宫。
太后见到书雪果然高兴,摸着她的手直说“瘦了,该好好补补”。
书雪俏皮的一笑:“变漂亮了么?”
太后一点书雪的额头,笑骂道:“还是丰满些才好。”
祖孙两个你问我答聊得高兴,下手懂蒙语的太子妃、宜妃、五福晋、十福晋几个还好些,对汉妃来说就是一种折磨,除了配合太后在适宜的情况下挂挂笑容,连话也不好插半句。
气氛正佳,一个蒙装艳丽的少女昂首走了进来,站在书雪跟前直直盯着她。
在场贵妇一激心弦,准备看一场二女争夫的现场版大戏。
来人正是邵敏郡主。书雪眉毛也不挑一下,只当眼前是个透明人。
邵敏郡主倏地一笑:“姐姐好!”说话间行了一礼。
书雪可不认为这声姐姐是从科尔沁论出来的,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起身回了半礼。
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对邵敏郡主说:“你好好跟你简王嫂子学一学,收收挑脱性子。”
邵敏郡主脸色一僵,勉强扯出个笑容来:“您说的是。”转头接过宫女手中的托盘,向书雪赔笑:“这是我亲手煮的奶茶,正要孝敬老祖宗,您尝尝。”
书雪不好推辞,只得伸手去接。
“哗!”邵敏郡主偏巧不巧的将瓷碗倾了出去,好在书雪早有防备,侧身退了一步,一碗滚烫的热奶茶全泼在了衣服上。
“瞧我,手滑了!”邵敏郡主极不甘心地看着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