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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儿,还是被媳妇儿撵着跟了来。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椿泰的身份不可谓不高,即使如此,国家机器在少了这位大股东后依旧照常运转,像书雪这样的表亲,所能做的也仅仅是照看乌苏氏母子而已。
六月间大挑,永保的亲事敲定,早已打过招呼的忠保也指了婚,雅尔江阿本性不改的把长于忠保的三个未婚异母弟都报了上去,康熙无奈,除雅布第九子扬桑阿是太福晋所出早已敲定人选,另指了头等侍卫苏伯里之女瓜尔佳氏给雅布第八子理盛阿、护军参领噶尔图之女瓜尔佳氏给雅布第十子武格。这就是乱点鸳鸯了,雅尔江阿在弟弟的婚事上成功泄了私愤。
雅尔江阿讨厌不听话的异母弟甚于太福晋母子,在他看来太福晋一系与他的敌对是天然的,两下死磕起来不管胜负都没什么好说的,诸如理盛阿、武格就更讨厌了,他们的生母顶多是侧福晋,没少在雅布耳前吹风,雅尔江阿的心理很简单:被继母排挤掉爵位情有可原,人家好歹也是嫡妻嫡子,要因为不上台面的侧室折手,那还不得膈应死?基于此,他对庶弟们更不太有好脸色。
书雪无暇理会并不亲近的小叔子,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永保身上。
指婚的圣旨一下,太太很快起了给永保安排通房的主意,当然,这也遭到书雪的强烈反对。
太太和大部分贵妇抱着相同的心理:丈夫、女婿最好从一而终、儿子、孙子必须三妻四妾。
书雪是亲闺女,跟太太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提起此事后明确指出:“永保血气未足,且不必想这些!”
太太不以为然:“他周岁都十五了,早已到了知人事儿的年纪。”
书雪可没有身为出阁姑奶奶的自觉:“您给他安排了通房,万一处的好,将来佟家女进门,是谁给谁下马威呢?”
太太笑道:“永保哪里就不懂事了,你两个哥哥还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再者如果丫环不规矩,我自然做主打发她。”
书雪点出悖论:“他要不把您给的人放心上,那就无需安排,如果太放在心上,您又把她打发了,既伤永保的心,又让他们夫妻有嫌隙,怎么算都不是好事儿。”
太太一梗:“在男人眼里,心在谁身上也不见得就能总守着谁。”
书雪无奈地把话挑明:“我的额娘,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您觉得咱们家能比他佟半朝金贵吗?结亲不是结仇,您想想,将来永保把人娶过门,冲他连个通房都没有,纵使您多管教儿媳几句,谁敢说个‘不’字?”
太太恍然大悟:“你是这个意思啊!”
书雪的一大绝招就是占领道德制高点,伯爵府家风不错,那就在成婚前做的更好一点儿,里子面子都给足佟家,将来有了纠纷大可理直气壮骂他满门,佟家父子火并、兄弟相残、宠妾灭妻样样扎眼,社会舆论倒向完颜氏,康熙也不能护着舅家。
长远之计如此,书雪想的还是让弟弟、弟媳没有嫌隙的过日子,用这种借口劝太太,多少有种乘着宝船进河打鲤鱼的感觉。
☆、二三、朱门难知民间苦
二三、朱门难知民间苦
劝住太太,书雪拐过头来找永保,永保羞红了脸:“我听姐姐的。”
书雪笑道:“我跟额娘说的话大抵不能变实,只一点,夫妻想过得顺心,做丈夫的先要谦让一步,你先敬她她才会全意维护你,按理这话不能说,但我还是想让你洁身自爱,别跟阿玛哥哥一般没娶妻就纳二层主子,男人么,少碰一个女人就是少添一分罪孽,这话我在皇舅跟前也敢说。你别当莺莺燕燕一屋子就是大家子的派头,我现在这样教你,将来你外甥迎福晋,照样是这个规矩,咱们虽然亲近,你到底有阿玛额娘管着,我的话听不听还在你自己,你外甥敢在这上头驳我的意思,先给他一顿驮水棍再提别的。”
永保被说乐了:“弘昊才多大年纪,您想的太长远了!”
书雪点了点永保的额头:“说你呢说他呢?”
永保面色一正:“姐姐,顶天立地真男儿,我不能靠父荫过活,我要考科举,拿到功名成亲!”
“嗯?”书雪眼睛一亮,“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永保解释道:“打小您就教我‘好汉不吃祖宗饭’,四书五经都熟记在胸,弟弟自然有学以致用的念头。”
“读书意在明理,我给你讲经可不是为了图完颜氏出个进士。”书雪摸摸永保的头,“不过你有这份志气孰为可贵,我支持你。”
“真的?”永保几乎跳起来。
书雪笑着拉永保坐下:“不过我们家到底不比寒门,你跳了龙门是给阿玛额娘增光添彩,考不上也不必在意,大哥二哥能官居显位还是靠自己争气!”
永保点点头:“您放心,为了功名我就不去考了。”
因着打小在身前教养,永保的事儿书雪能做一小半主,她既发了话建议三年后操办喜事,太太自不会有反对意见,永振也是在十八岁上娶的亲,早两年晚两年都无关紧要,唯一要做的仅是跟佟家解释一声而已。
佟国维倒没有意见,这是圣旨钦定的姻缘,悔婚的事儿完颜氏不能做,孙女儿年小等得起,永保有了功名于佟家脸上也好看,唯有隆科多念着旧账,低声嘀咕伯爵府摆架子。
佟国维懒得管儿子房里的龌龊事儿,却不代表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低着眼瞥向隆科多:“简王福晋对主子行止不满敢扯诏对骂,你对简王福晋存愤,不指望你敢到王府撒野,有能耐的也把万吉哈骂两句试试。”
隆科多把脖子一缩,一句话也不敢多嘴。
书雪还没到蔑视佟家的地步,在太后宫里细细向贵妃解释:“我那兄弟是高攀了,他有些自卑,真得着功名倒能遮挡不足,我觉得有理就没拦着,只一样,额娘说了,他晚两年娶亲使得,媳妇没进门就是通房丫头都不能有一个,下回恩科不中照样把大事儿先办了,这点儿我敢打包票。”
即使正常议婚,喜事约莫都要在明年方能有眉目,在此基础上延后一年多并不算过分,佟贵妃就不会恶意揣测,闻说后笑道:“公主出嫁还要二十上下,再过三年我那侄女也将将二九年华,孩子有志气是好事儿,咱们很该替他着想。”
太后左右搂着弘昊与歆蕊兄妹,听到这儿从旁插话:“女孩儿在家是娇客,多留两年倒能轻省一些。”
书雪嗔道:“您这话说的,额娘还能苛待儿媳不成?”
太后自觉失言,顺势指着她笑骂:“你额娘不会苛待,有你这厉害的大姑在,我替佟家闺女悬着心呢!”
书雪朝贵妃屈膝行了半礼:“我在老祖宗面前保证,一定做个通情达理的大姑!”
佟贵妃抿嘴向太后凑趣:“是您想的周到,臣妾代侄女儿谢过恩典。”
书雪蹙眉:“看来我是忒讨嫌了,以后定需改改性子。”
太后大笑:“你可算明白过来了!”
众人俱笑。
永保的事儿定下,书雪继续做全职女管家,选秀后本家旁支多有议亲者,她能做的,仅仅是送些贺礼而已。
六月底大旱,书雪耐不住热,进宫给太后请安时言及去西山避暑,太后刚嘱咐了几句,执事内监进来回话:“诚亲王、恒亲王、淳郡王侯旨觐见。”
太后笑道:“快叫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