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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城中经了水患又战乱方平,颓败不已,街上亦是杂乱刺史府中的衙役皆在协助城中的百姓清理沿街,一墙之隔的府邸内几名仆从抬着一顶轿撵匆匆入内,从仆从的步伐看来皆是练家子。
连续几日阴沉沉的天色终是放晴,府邸内燃了不少草药已驱散病邪,官府中的衙役隔着两日便挨家挨户敲开门赠送草药,嘱咐百姓堤防疟疾。
房内熏着草药,里面带着一丝檀香味,闻起来竟是那般的和谐,女子鼻翼有耸动两下眼眸忽的睁开,这气味太陌生了!
嘶!女子坐起身来,腰间的佩刀已经不见,警觉的看向四周,忽听得外头的脚步声闪身躲在门后头。
你是何人!那人一走进来,女子便快步上前用手臂勒住其脖颈。
啪!药碗砸落在地上,溅在那人的衣袍上,双手握住女子的手臂,痛苦的唤道,善儿!
这人居然唤着自己的名讳,李善迟疑的卸了力,但手臂依旧没有放下来,只是语气已经软了几分,你究竟何人?
女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靠着李善的手臂,轻轻叹息一声,五载未见,善儿竟是这般不讲道理,早知道懒得把你捡回来。
李善忙松开了手臂退了几步,走到女子跟前惊愕的说道,夫人!
女子揉揉脖颈,嗔怪的看她一眼,你若再用力一些,我去和谁讲这道理,怎的儿时那
么柔软的性子,长大了这般蛮横。
李善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随后紧蹙的眉间慢慢舒展开来,雀跃的说道,竟真是夫人?夫人如何会在此?我又是如何在夫人这里?
窦容与仰着脖颈,细细的呼吸着,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身手,眼眸觑了她一眼,转而坐在蒲团上,也不回答她的问道。
夫人,李善怯怯的再唤了她一声,我方醒,不知是夫人,一时手重还望夫人见谅。言罢又躬身朝她行礼。
咳咳!喉间依旧有些难受,窦容与往茶盏倒了两杯茶,喝水润了下喉间,坐下吧,只是可惜了那药,给你熬了一上午。
辛苦夫人了,李善坐上蒲团,眼眸带着笑意说道。
窦容与摆摆手,我让人再给你熬一碗,你用些吃食再歇息会,我晚些再回答你那些问题,真是让人头疼。
许是方才快要窒息,夫人的眼眸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李善蹙着眉间,方才她是用了全力,面带歉意说道,是善儿太过鲁莽。
烟波流转,窦容与轻轻一笑,起身之时顺带摸了摸她的发丝,好生休息。
定州府内刺史正在院内不停的踱步,都过了三日孝和公主依旧下落不明,他方接手定州府就发生了这般大事,真是急煞了头,外头的仲将军可是圣人的亲近,若是有差池便是杀了自己也无需向圣人请奏。
今日巡防的衙役又空手而归,一点消息都没,刺史松了松衣袍,这项上人头只能听天由命了。
眼见天色渐渐黑了,将衣袍理好,让衙役备好快马前去城楼去见仲将军,但求不要累及家人。
府邸有些破旧,烛光映在墙上有些陈旧,房门被推开,躺在床上的女子揉了揉眼眸,迷糊糊的似乎还想睡。
善儿,起来喝药了。
声音低缓轻柔,李善眉眼颤抖了下,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夫人不知,我有一段时日不曾这般睡过了,好生不愿醒来。
身上还带着伤呢,快些起来!窦容与坐在蒲团上,将汤药与膳食摆开来,此刻的李善让她想起了当年她还是齐王府的小郡主,伶俐开朗还带着些狡黠看来这些年李善在长安帝后待她不薄。
眼眸看向她,心头忽的涩涩的,不觉间她离开已经五年了。
李善手臂中了箭矢,那箭矢是淬了毒,如今被包扎起来已然不觉得疼了,轻轻拿起调羹舀了一口汤,像是饿极了,不一会汤碗就见底了。
先喝药,窦容与将药碗放在她跟前,方才见她吃的太香都不忍心打断。
微微了下眉间,李善避开了药碗将手伸向另一个碗中,熟料却被夫人拍打了一下,还是打的伤口,调羹掉落在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疼!李善痛苦得面部窦狰狞起来。
窦容与将调羹放在药碗里,稍稍搅拌了下,这是在提醒你,该喝药了,免得你又忘记自己还有伤在身。
深深吸了几口气,李善坐直了身子,忍着疼痛说道,夫人往昔可没有这般可怖。
窦容与睨了她一眼,你昏睡了三日,不可用太多吃食,少吃些。
竟有三日了!李善点点头,本是要先行回洛阳的,不料路遇暴民自己只带了十余人不多久便被打散了,她记得自己中了箭矢,未有大碍,可不多久便昏昏沉沉还未行到刺史府邸就已经失去了知觉,这般想来那些暴民是在伏击自己。
幸好遇到了夫人,不过夫人怎的会在此?李善抬眼问道。
窦容与剥开香盒往燃着的药草里头加了一块,方料理完阿娘的后事本想去洛阳去看望兄长,不料行至定州突的发生□□,不敢冒险前行,找了一处宅邸藏匿起来,前两日想着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