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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抑着怒气轻了步子走过去,问其中一个仍在向内偷看的道:“好看吗?”
那一个口水流的老长,两眼放光盯着院内,全没看见旁的几个杀鸡般的眼神,深深点头道:“好看!”
李存恪皱眉问道:“那里好看?”
那侍卫边看边伸了手比划道:“她有种野性的美。”
“还野性!”李存恪一手拍的侍卫原地打转,拎了他衣领往内拖着,边走边骂道:“我带你寻个地方洗洗眼,好教你知道什么叫野性。”
言罢将这侍卫拖到大殿外盛水的大铜缸中一通闷,闷完捞了起来问道:“你瞧我野性不野性?”
侍卫摇头,李存恪又将他闷了进去,闷的他快要憋死了复又提起来问道:“还是不野性?”
侍卫点头又摇头,连连作了揖道:“野性,野性!”
李存恪嘿嘿笑着拍了他脑袋道:“这就对了,往后眼睛往该看的地方看,不该看的地方不要看。”
言罢又挥手叫了外面的几个进来,自高声唤了内院交头接耳的几个宫婢出来,自己掂了把圈椅往大殿正门外台阶上一坐,见几个侍卫宫婢皆是站的整整齐齐脸色如丧考妣。问道:“呆在这里好不好?”
大家齐齐点头,那满头是水顶着青苔的颤声道:“好,很好。”
李存恪拍着椅背问道:“既然好,为什么你们一幅呆腻了要换地方的样子?”
宫婢侍卫们面面相觑,摇头道:“官家,奴婢们(小的们)并未!”
李存恪道:“侍卫们,本该是卫护一府之安全,眼睛总往里看,难道这府里最不安全的人在府内而不是府外?”
几个侍卫里也有上面人交代过要盯严了李恪形迹的,吓的三魂扫了二魂道:“不在,不在。”
李存恪盯着那人嘿嘿笑道:“那也不一定,你还是瞧好了,否则连谁扭断你的脖子都不知道。”
言罢伸了铁骨铮铮的粗手凭空一捏,骨结咯咯作响,吓得那侍卫裤子都要掉了一样,慌的跪倒了磕头道:“小的们一片忠心,还忘官家成全。”
李存恪又扫视那几个宫婢,有圣人给的,也有萧阁主给的,整日拿个帕子擦着,见了元丽一脸嫌弃,见了他腰肢都要扭的更欢些,又爱交头接耳传些没用的闲话。尤其萧阁主给的两个,与她主子一路货色,脸涂的像猴子屁股一样。
他仍拍了椅背问宫婢们道:“你们觉着这里好不好?”
几个宫婢你瞧我我瞧你,皆往后缩着,想要推一个来受死出头。萧阁主给的面容娇好些的一个冷眼扫了左右扬高了头道:“伺奉官家是婢子们的福气,那里敢说不好。”
李存恪低了头冷眼瞧着她,脸上笑意都没了,一字一顿道:“既然觉得好,就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好,抹窗子扫地算什么本事,把那后面无人住的几个院子里的鸟窝都给我掏了,墙上地上的杂草都给我清了。整天擦擦擦,新上的漆都被你们擦了个精光,是嫌我银子多吗?”
因李存恪不准她们进内室,尤其李存恪寝室外的门柱窗框,都叫她们把积年的旧漆都擦光了。
言罢又指了其她几个道:“还有你们,往后不要等着老监给你们做饭吃,一府年轻轻的男男女女们,伸长了脖子等都会个老头子给你们做饭,你们臊不臊?得两个到厨房,管起做饭的事来,若往后饭做的不好吃,就趁早滚回皇宫里去。”
这里王爷是个整日埋头在后院苦干的,王妃又是个除了王爷衣住外一概不操心的,在她们跟前连句硬话都不敢说,她们整日逍遥自在惯了,那里还舍得回到处处恪规守仪的皇宫里去,吓得齐齐跪了道:“婢子们知道了。”
李存恪起身逐个儿扫过去,问道:“现在都知道该干什么了吗?”
侍卫宫婢们像被主人训服了的狗一样齐齐点头。李存恪暗笑这些可怜的浅薄孩子们,才转身进了内院,就见元丽负手仰头站在角门上抿嘴笑着,见他进来,伸手竖了大拇指悄声道:“哥哥今天立威了。”
她早听得李存恪喊了她们几个出去,自己本也欲要奔到外面去看一看,只是转念想起幼时自己家中,母亲太过强势将个父亲苛逼在墙角,万事不由父亲作主,把个家弄的不像样子,幼时就发誓自己长大了必要将自己的夫君尊在最前面,那怕他错了也要听他的,万不能像母亲小李氏一样自己糊糊涂涂整天四处出头,惹了事情又收不了场只会在家骂人。是以她也不出到外面,只在角门上听着。
李存恪忍不住捏了把她的脸颊,心道我怎么没见她有个野性美。揽了元丽肩膀往内走着,见她自回京来脸上皮肤转白,白里透着鲜嫩嫩的粉,无论眉眼无一处不是绝色,就连耳廓发鬓都比旁的女子要美上许多倍。他常雕菩萨,最知女子的美在何处,但雕的最上趁的,还是在遇到元丽之后。遇到她之后,他方才知女子美的灵动与轻饶,神态与气韵。
他轻声道:“这本该是你管的事情,你混然不管他们,倒要我来唬,我一唬就要唬破他们的胆。”
元丽道:“她们身子都不好,常嚷着腰疼肩痛,我也不敢狠使唤她们,况且我自己有力气,何须劳烦她们来为我做事。”
李存恪揽她到了后院工作间外的屋檐下,两人在屋檐下坐了,才道:“圣人那里几次三番要我送你去宫里学规矩,说授课的人正是你家的大姐姐清王妃,要决心给我教出个好王妃来。我念你不爱受拘束,一再的推脱了。如今看来你还必得去学一学,往好才好有个叫人能看得过去的行事举止来。”
元丽努了嘴怏怏道:“可原先哥哥总是说我这样子你最喜欢的。”
李存恪心有不忍,如摸小猫一般揉了她头发道:“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咱们如今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瞧那几个宫婢侍卫,你若欺他们不住,他们就要来欺你。这便是世事常态,你在我面前自然一味由你性子,在外这样却要吃亏,你可知?”
元丽回京小半年,去过几回皇宫遭过几回耻笑,虽自己还强撑着,心却也是虚的。遂也点点头道:“那好吧。但是你须得记着,每回到了傍晚就一定到东华门上报备来接我,不然若圣人和清王妃忘记了,将我留在皇宫过夜我就心急死了。”
李存恪道:“必不会,我送你去,然后就一直在那里等着,等你出来。”
他虽下了狠心要送元丽入宫,真到了元丽进宫门的那一刻,竟有种生离死别之感。心里酸楚的欲要落下眼泪,随即又觉得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也学这魏晋之风有些可笑,又怕叫身后那几个吊儿郎当的侍卫瞧出形迹来,扬了手道:“走!”
他自己回行驿换上一身胡服行头,将元丽替他涮洗的干净舒适的胡靴换上,肩上乾坤袋一背又出了府,身边无元丽跟着,竟有种十分敞快的感觉。到了大门口,那几个侍卫们还要跟着,叫他回身狠狠瞪了两眼,一个个恨不得躲到墙里面去。
他一路走到胡市逛了一圈,买了些有得没得闲杂玩意儿撑鼓了半个乾坤袋,又出了胡市往西市而来。一路走着,见有个店铺外高高吊起的幡布上书道:专治妇科疑难杂症。
他摸了把鼻子,回头左右看了两看,确实没有熟识自己的人在远处,一闪身进了这医馆。因是治妇科,医馆中除了前面柜台上有个伙计,后面一排药匣竖立外,静悄悄再无旁人。
那伙计见进来个身材高大的胡人男子,拱手问道:“这位客官可是问路?”
李存恪低声道:“我欲寻个郎中。”
伙计似恍然大悟般的点头,解释道:“客官,这里只瞧妇科。”
李存恪听他声音很大,有些刺耳,故意压低了声音用眼神示意着那伙计道:“我恰是要看妇科。”
伙计这才回味过来,亦低声问道:“可是客官家的娘子有隐疾……”
李存恪不等他说完,伸手止了连连的点着头。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本想上下就结束的番外,写着写着收不住手写了四篇,哈哈。
从今天开始,每天一篇,更四天,然后文章就完结了。
大家记得如果喜欢作者,完结后不要一下就退,多收藏几天,好让作者有个完结文里的好名次哦。
好吧,给大家道歉,作者真的打字超快,但是错字很多,一般不校对三遍不敢出手,出手还净是错字,在此道歉,等作者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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