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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清晨，万如雪带着包袱，被伺候的内侍领入燕辞宫中的时候，看到的那样一副场景。
燕辞身穿黑色紧身练功服，袖口扎得紧紧的；满头青丝高高束起，干净利落；横砍竖劈、力道强劲，似乎正在打一套拳法。
分明只是个小姑娘，动作却如行云流水、势如破竹。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神色也是坚韧非常。
丝毫不似平日里，父亲为她请的女先生教她的花拳绣腿那般软绵无力。
万如雪立在原地，知晓燕辞这一套拳法尚未打完，便也没有出声打扰。她走向一旁的石桌，将包袱放置在桌上，自己则坐在石椅上细细瞧着。
燕辞的身旁还有另一男子，穿着打扮看起来是侍卫模样。此时正单腿站立着，另一只腿在空中踢着什么，速度极快。
他负着手，虽只有一只脚落地着力，身体却纹丝不动。
少倾，燕辞的拳法收势，那男子也停了下来，随着他的腿悬于空中的动作，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落在了他的腿上，自上而下，跳到他的肩膀上稳稳落住。
男子这才将悬空的腿放了下来，转身走入了内殿。
燕辞向石桌走来：“你来了。”她打着招呼，像是十分熟稔的友人，没有丝毫的客气与拘束。
万如雪立刻站起身来行礼：“小女万如雪，拜见……”
“拜什么拜，起来。”燕辞伸手去扶：“往后在我这偏殿，你无需拘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万如雪有些茫然，若说这位公主是平易近人，倒也不尽然，毕竟寿宴之上，她对旁人是那般的冷若冰霜。
她的亲善，似乎只对自己，可这又是为何……
心绪尚在神游，燕辞已拉着她的手走向一间卧房。
万如雪立于房间之内，环顾四周。
粉黛软帐、如芙蓉开遍；青丝纱幔、如烟波浅浅。一切都布置得刚刚好，不冷不媚，甚合她的喜好。
她想要谢恩，却被燕辞拦下，只好报以一笑。
而后燕辞将她留在房中规整行李，自己则去卧房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裙。
转眼已至午时，燕辞没有去正殿用膳，而是与万如雪同坐一席。布得全是她属意的菜肴。
若说寿宴献舞、银簪赠礼、御花园解围通通都是巧合，那如今的闺房布置以及用膳口味却是实打实合意得有些古怪。
午后，伺候的宫人捡了餐桌上的碗碟，万如雪斟酌许久，终于开口：“公主殿下……何故对民女的喜好如此了解？”
“许是前世有缘吧。”燕辞想也没想的回答。
“前世有缘……”万如雪低声呢喃着，觉得燕辞说得极有道理。因为自两年前的雨夜后，她夜里总能梦到自己正在与一个女孩玩耍嬉闹、秉烛谈心。
细细想来，那梦中人也大抵就是燕辞的样子了。
有了这层原由，万如雪几乎是轻而易举就相信了燕辞的说法，并未再多猜疑。
后来二人熟稔起来，她还经常询问燕辞，是否也曾梦到过她。
她在她的梦里是怎样的？她们又是何种关系？
她好奇得很，可偏偏燕辞什么都不说。后来她问的次数多了，燕辞只说她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侠。
“女侠？”万如雪十分疑惑，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唯一可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舞技。如何当得了女侠呢？
偏偏燕辞坚持着：“就是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