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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传来娴如悠然的话语:“四喜,没人为难你,只是二少爷奉了老爷的命令去蒙古草原公干,缺把像样的短剑壮门面,我寻一把上好的给你拿去就是。不过你提的西南军校的那柄佩剑怕是太寻常,也衬托不起二少的身份。军校那柄剑,不过是大少爷做学生毕业时教官赏的,平常得很。反不如云城姑老爷赏的那柄嵌美玉宝石的值钱,那剑鞘上的宝石就价值连城,据说是蒙古科尔沁亲王送的。”
不用说,汉辰知道又是三姨娘撺掇了二弟来讨东西了。
汉辰不好用“趁火打劫”来形容这件事,毕竟兄弟间这么计较就太无聊了。但自从他卧病这段时间,三姨娘已经借口二弟要陪父亲出去应酬,先后来他房里要走了不少东西
娴如是个温顺的女子,从来不说不。反是母亲看不惯了说过几次,但最后都以父亲出口干预而败于下风。此后三姨娘来得更勤了,可惜杨家没分家,他虽然是长子,属于他的财物少得可怜,也就没什么好顾惜的。唯一令他心疼的是那支七叔送他的德国造的手枪,和他在赛枪时从秦大帅那里赢来的金丝马鞍。但这些都没有西南讲武堂毕业时以全优成绩得来的这柄“军魄寒剑”对他重要。
“军魄寒剑”是西南讲武堂特优的学员才能获得,一届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是在历次考核比拼中夺魁的佼佼者才能获此殊荣。汉辰入军校之初,就打定了志在必得的决心。军校成立十年来,他是至今为止第三个毕业时被授予“军魄寒剑”的优秀学员。第一位是推翻旧皇朝名垂千古的肖松涛将军,第二位是江成海治,这都是军中的前辈。记得他从校长手中接过这柄貌似寻常却是剑气寒光逼人的宝剑,那激动的心情不能平静。校长也激动的给父亲写了封长信,夸赞说“此子今后必成大器”自从有了这柄剑,随父亲外出的时候,父亲总令他随身佩带。一次二弟好奇拿过去看,被父亲吼了一声,一不小心将剑掉落在地,还被父亲暴怒了一顿鞭打。二弟那次很委屈,哭了对他讲,他连去赢这把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父亲什么都要最好的,怕二弟去了讲武堂丢他的老脸。而二弟则把一切归罪于父亲对他的不屑和对庶出儿子的轻视。
如今,二弟要这把他曾深恨的剑,又是为了什么?二弟不会不知道这把剑对他的意义,这已经是他在杨家容颜扫地后,仅存人世的一点尊严和自豪了。
娴如进卧室来拿剑,看了他沉默着没说话,很久才说了句:“我把那把镶金嵌玉的送二弟便了,龙弟,你~~~”
汉辰点点头默许,但心里推测这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果真,不一会儿三姨娘的声音传过来:“娴如,实在不是三娘为难大少爷,是老爷拼命的要你二弟出面陪他去应酬,这有要汉平代表他去草原拜谒蒙古王爷和许姑老爷。老爷要汉平佩那把‘军魄寒剑’,汉平是推三阻四的不肯的,说那是他大哥的命根子,说他大哥或许以后要用。可你猜老爷怎么说。”
三姨娘一声惋惜的长叹:“娴如,说了你别学给大少爷听去,听了堵心。”
话音高扬了些:“老爷说了,或许,或许的事多了,或许大少爷的腿要是好不了,那还一辈子都不用这剑了。”
说罢又胡乱的寒暄了几句,汉辰也听不进她胡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热,忙用帕子去堵嘴,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