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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顾师父挥挥手说:“都歇了吧,看你们两个魂不守舍的样子,爬个山就累成这个样子,这还是滑竿上去的吗?”
小七囫囵的应了声,带了汉辰直奔他的醉枫阁。
汉辰的血已经粘了衬衫揭不下来,小七用温水湿了手巾给他擦蘸。
“七叔不用烦劳了,汉辰回去让娴如来弄吧。”
“你要是肯用你媳妇,七叔何苦费这份力?”七叔按下汉辰。
费了气力才勉强将凝了血的衬衫揭开上了药。小七嘱咐汉辰说:“回去歇了吧。你穿我的衬衫走,这件留在这里我吩咐下人洗了就是,别去吓娴如了。”
汉辰这才恍悟了问:“七叔,你的肩头怎么样,我帮你上药。”
“我没事,哪里像你娇气。”七叔说笑着收着药瓶。
“还生气了?”七叔安慰汉辰说:“其实老爷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小时候就总被你大姐骂了是野种,该扔了去喂狼的孩子
“师父!”小七忽然止住笑,发现顾师父进了门。
顾师父沉了脸,也不知道听到多少小七同汉辰叔侄的调侃,只是拉过汉辰,小心的摸摸他缠上纱布的伤口,问了句:“疼吗?”
汉辰苦笑了摇头。
顾夫子转向小七,伸手去解小七的军装,小七向后闪了一步说:“顾师父,小七没事,不用看了。”
“没事就更不用怕师父看。”顾师父坚持说。
小七嬉皮笑脸说:“顾师父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有那个癖好拿军马剪秃了尾巴当骡子大牲口去拉几天磨,灭灭那些野畜生的傲气。”
“这个时候还改不了贫嘴!”顾师父呵斥着,脱下小七的军装,小七呲牙咧嘴的脸上一阵扭曲。
那肩膀上已经血迹模糊成一片,顾师父忙吩咐下人去喊大夫,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处理的伤。
小七却拦了说:“大夜里别生事了,不妨事的,我等下慢慢来。”
“怎么弄成这样?”顾师父惊愕的问。
汉辰本真信了七叔没事,不想七叔伤得比自己重。
“我哥他坐在滑竿上不老实,乱动乱拧,就那一下,哎呦”小七咬了牙,试试揭那块粘在伤口上的衬衫却揭不起来。
汉辰如法炮制吩咐人拿来热毛巾来敷,但确实伤得太深。
顾夫子黑着脸,对杨大帅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也是无可奈何。
顾师母闻讯赶来,抢了要看小七的伤。
怕这么下去,嫂娘也要被惊动,小七只笑了说:“师母帮小七去截一条纱布,剪刀在抽屉里。”
趁人不备,一咬牙一用力,生是连皮带肉将那粘在伤口上的衬衫撕扯下来,疼得冷汗一身,险些晕厥过去。
“七叔!”
“小七”
小七惨白了脸,将药粉洒在肩上,用纱布叠了几折按住伤口说:“这不就没事了,还是小七笨,也没见人家天天做脚力抬滑竿的挑夫像我这样狼狈。挑夫说了,就是我们这没训练过的外行,才总在一个肩膀去吃力。”
第二天清晨,汉辰和七叔去父亲房里请安,杨大帅正在喝粥,安详的对顾夫子说:“无疾,你是昨天没去。下次你也去坐坐小七和龙官儿抬的滑竿,还真是稳当。日后这若大的杨家家业呀,也要靠他叔侄这么扛下去呀。我这不服老不行,也该享享他们的清福了。”
看着父帅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汉辰心里说不出的痛。昨天小七叔那自残般的举动,现在胳膊都显得抬不起来。
如今父亲却在病榻上重提当年的往事,揭开他的旧伤,是想说明什么呢?
杨大帅抚弄着汉辰肩上的伤,怅然说:“杨家的担子,迟早你要去扛。没有那么容易挑的担子,不受点苦修不得正果。”
话音还未落,丫鬟秋芳跌跌撞撞的爬进来惊恐的哭着:“老爷,老爷,三姨太,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