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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搞些新式火枪吧,”孙传庭从怀中掏出一卷纸,缓缓展开,却是一幅台澎宝岛的地图。
“在几处要紧的港口,布置一个炮阵,能击沉红毛子和黑寡妇海盗船就行了,咱们今后的主要作战方式,还是游击战。”
“游击战?”李自成皱眉问道:“游击战是个什么玩意?打仗就打仗,两军对峙,兵刃火力足,士气高涨的一方,定然能够大胜仗,游来游去的,如何击打?”
孙传庭苦笑一声,开始给李自成详细解惑,将自己在茅元仪那里学到的关于游击战的一些东西,深入浅出的给李自成讲说一遍。
李自成黑着脸,想了又想,差不过过了一炷香工夫,方才恍然大悟。
他狠狠的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到底是我三弟,光是这敌退我进、敌疲我打几个字,就顶得上千军万马了啊,哈哈哈。”
他一脸兴奋,越想越高兴,道:“想不到,世间兵法里,还有如此绝妙战术,简直让俺老李大开眼界啊。”
李自成出身农户,本身没读过什么书,对所谓的兵家大事,其实还停留在“汉张良、三国孔明”的阶段,想要让他去读那些出名的兵法典籍,估计一个头会有背篓大,根本就读不进去。
可是,对于游击战……
却是一听就懂,一学就会,对其中一些精微之处,竟也能品尝出一些味道了。
“那就游击战,游走与江湖,打杀那些祸祸老百姓的害虫,这战法,俺喜欢!”李自成一高兴,传令让人杀猪宰羊,打算好好款待一下孙传庭。
孙传庭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梗着脖子,一定要李自成先下令征召新兵,然后方才落座。
“京城里,皇帝被阉党和文官清流瞎搞,硬生生的给架空,都快成傀儡皇帝了,咱们得尽快想办法破局,”饮酒时,孙传庭不止一次的提醒,生怕李自成趁着危局,在海外之地称王称霸,那可就是一件天大的祸事。
李自成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孙传庭,俺老李就是不明说,急死你老小子!’
他前几日已经接到‘三弟’的密旨,令他想办法先将台澎宝岛打造成一座钢铁之城,绝对不能落入西班牙红毛子和黑寡妇海盗们的手里。
同时更不能成为福建、江浙一带豪门世族口中的肥肉。
这道理,他李自成懂。
不就是让他先稳住局面,然后寻找机会,给江南一带的豪门世族,狠狠的砍上几刀么……
……
乱世如风雨之飘摇,百姓则成为最大的苦主,偏生还没地方去喊冤。
那么,一些佛寺、道观、山场等地,便成为百姓人家唯一能够摸得着的希望,虽然说在很多时候,大和尚不念经,僧度有钱人。
但毕竟也算是一种毒。
多多少少的,能让人沉迷那么一瞬,恍惚间,看到一丝光亮透出来。
李自成迟迟不起兵,不仅让孙传庭着急难耐,更让草包皇帝朱由检望眼欲穿。
他不怕李自成的造反,就如当年宋仁宗不怕黑三郎宋江造反一样,还是因为自己有后手……
这一日,在京城里呆的实在无趣,朱由检便干脆带着红柳姑娘一行人,悄咪咪出了京城,一路向西而去。
他在没登基前,曾经去过山海关一线。
登基后,曾经去过山东、天津卫和苦兀岛,对了,还有高丽半岛。
他突然很想出去转一转,看一看,自己所谓的百万里江山社稷,到底一副什么风雨飘摇的样子?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个大明朝,与他所知的那个大明朝,是不是有点不太一样?
行万里路,破万卷书。
草包皇帝想亲眼去看上一眼。
于是,便有了此次的秘密西行之举。
在朝堂上,知道他去向的,只有锦衣卫都指挥使和中山王徐允祯,其他人,包括魏忠贤、钱谦益、杨鹤、张瑞图等,一概不予告知。
他现在有些怀疑,当初,原主崇祯皇帝朱由检,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一番后,颓然发现,所谓的皇帝,不过也就那回事。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当然,也别把自己抬不当回事。”
这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用来‘指教’身边人的一句话,此刻想来,似乎还真的挺有点道理在里头。
“遇到僧佛道观山场什么的,大家不妨停留一下,咱不烧香,但佛菩萨什么的,总归还是要尊重一些的好。”
因为随行的人里头,既有锦衣卫的高手,更有曹公、红柳姑娘那边派来的江湖人物,所以,草包皇帝也不能太招摇,打扮成一位风度翩翩的浊公子。
面如冠玉,自有一番清贵气象,一路走过,倒也多多少少有些引人注目。
不过,朋友什么的,却是连一个都没有结交上。
这也不能怪他,关键现在是乱世,老百姓为了一口活命饭,总得想一些办法。
其中,有不少人便成了流寇土匪。
与当初王和尚、高迎祥等“闯王”造反时差不多,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人,白天扛着锄头干农活,晚上啸聚山林,干一些没本钱的买卖。
草包皇帝对此,也不怎么反感。
甚至他觉得,都这年月了,辛苦到头来一年整,却连一口活命饭都吃不上,若还不造反,那还算男人吗?
大明百姓,便须有如此担当和气概!
“让大家伙都低调些,别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有钱人、是个什么狗屁大人物?”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保定府,一路没“体察”到民情的草包皇帝甚是恼怒,便将一口怨气撒到红柳姑娘头上。
“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低调些!”
“低调是什么,你知道不?就像朕这样,明明贵为天子,但还是能吃得下粗茶淡饭,能与百姓人家掏心窝子说废话!”
朱由检说着说着,有些气闷,便干脆从马车里出来,想要弄一匹好马过来,策马狂奔一番,释放一下烦闷心境。
正在这时,黄泥管道上,远远的出现一个人。
不对,应该是一驴一人,缓缓而行,好像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看看,那位大侠的气度,便是低调啊,”朱由检遥指那一人一驴,笑道:“你们都要向人家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