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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告辞。”最好您别来了。
段奕的马车离开后,崔府尹指挥着刘捕头进去拿人,而他自己则坐着轿子马上掉头回了顺天府,他可不想与那个母老虎安夫人碰面,谁遇到谁倒霉。
刘捕头走到东平侯的府门前,示意捕快上前敲门,门敲了半天,才开了条一指宽的缝隙。
里面的人见是衙门来的人,那门又很快的关上了。
刘捕头无奈之下只好向安昌求救,“安老弟,你看……,虽说是你府上,兄弟们前去有些对不住,但是上头的意思不能驳啊,况且,这事奕亲王也知道,咱们也是奉命行事是不?”
安昌的眉毛纠结在一块,绝美的一张脸愣是拧成了一团麻花,他想了想还是自己上前拍起门来,“快开门,是我,二少爷呢!”
里面的仆人于是又将门打开,一见果然是二少爷安昌,便将门全开了,只是看着刘捕头的脸色不大好看。
看门人走上前对安昌说道,“二少爷,这捕头随意的进府里,夫人知道了可是要怪罪下来的。”
安昌说道,“这事啊,夫人也插手不得呢,出了大事了。”
趁着安昌与门房说话的间隙,刘捕头已带着人一路闯进了府里,安昌不想跟门房多说什么,也脚步匆匆的跟着跑了进去。
彼时,因为已近深夜了,东平侯府的众人早已歇下。安强今天晚上出去散心,到曲艺坊听着小曲,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心动的姑娘,谁知还跳窗摔死了。
他扫兴的带着随从们出了曲艺坊的门,走到路上突然被人打了一顿,等醒来时,竟发现躺在丽衣坊后堂的床上,又伸手一摸,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身无寸缕且肌肤滑如锦缎的美人。
这真是天降艳福啊,他心头大喜,两个姑娘的相貌竟不输于万春楼的当红姑娘。
安强正想一起温存一会儿,谁知推了推那两个姑娘竟是一动不动的,伸手一探鼻息,没气!
啊,死人——他吓得不行,哆哆嗦嗦穿了衣衫就赶紧往外跑,偏偏前后的门又打不开,他只好翻院墙。
万幸的是隔壁院子正是曲艺坊的后院,那里的门不到凌晨是不会关的,他也轻车熟路。
安强放心的跳了下去,只是两脚才落地,那曲艺坊的班主竟跑了过来,一见是他跳墙,便恶狠狠的说道,“我徒儿都死了,你还来干什么!你这个无赖!”
班主揪起他的衣襟不放手,更是扬言要将安强送到衙门里去。安强拼命的同他挣扎,这死老头,再不走的话,他会被顺天府的人拿住的。
安强无奈之下只好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给了班主,这才从那里逃了出来。
只是才到家里,他还没有喘上一口气呢,顺天府的人便到了。
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他杀了人,否则他会坐牢的!
他还年轻啊,不想死啊,更不想坐牢啊,他还只娶了小妾还没有娶老婆呢!
安强急得团团转,这时突然想到了母亲,对,娘的办法多,一定不会让他吃亏的。
想到这里,安强飞快的朝安夫人的院子跑去。
此时安夫人早已睡熟了,听到房门外安强焦急的声音,她飞快的从床上坐起来。
东平侯这时也被吵醒了。他不耐烦的说道,“安强这混小子半夜三更的吵什么?老夫明天可是要早朝,他就不能体量他父亲的心情?”
安夫人伸手狠狠的揍了东平侯一拳头,“你又不是属熊的要冬眠,哪来那么多的瞌睡?快起来,强儿这么急的找我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出了事也让他自己去处理,多大的人了,你还像他小时候那样护着他,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有点出息?”
东平侯不理安夫人,将被子又往身上卷了卷,滚到床里头又睡下了。
“哼,要是儿子真有事,我饶不了你!”安夫人咬牙切齿的又狠狠的捶了东平侯两拳头,匆匆下了床,裹了件披风将门打开来。
安强一头冲了进来,看到开门正是他娘,他一把将安夫人抱住了,急得跳脚的说道,“娘,你一定要救我啊,不然我会没命的啊。”
安夫人吓了一大跳,只见儿子的一头头发乱如稻草,衣衫上也满是泥土,正惊恐不安的抱着她大哭。
从小到大,儿子都是依赖她的,但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绝望的惊慌。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儿子不会怕成这样。
“出什么事了?儿子?”安夫人抱着安强安慰着,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
“娘,您一定要救我啊,我刚才到曲艺坊听完小曲,然后回家,谁知走到路上突然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丽衣坊后堂的一间屋子的床上。而那床上有两个女子,已经死掉了啊。”
安夫人嘴角一撇,拍了拍安强的后背说道,“儿子,别怕,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都跑回来了,又没有人看见你,你能有什么事?”
安强想了想,对啊,他怕什么呢,他从丽衣坊逃出来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啊,就算那曲艺坊的班主看见了,又能把他怎样?
他可以一口咬定是去看看那个跳窗而死的歌女,是同情死者。
还有,他也给了很多钱那个班主啊,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
想到这里,他一阵身心轻松,对安夫人说道,“对,娘你说的有道理,又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怕了不是做贼心虚吗?”
“好了,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点回屋睡觉去吧。”
安强与安夫人正要分开各自回屋睡觉,谁知前院看门的仆人跑来说道,“夫人,不好了,顺天府的刘捕头带着衙门的人来了,说是要来抓少爷。”
“什么?那刘松不想活了是么?”
安夫人冷笑一声,对那传话的仆人道,“顺天府的人敢进府来抓人,就给我狠狠地打,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眼瞎了吗?这是东平侯府,竟敢不将侯爷放在眼里?一个人的吃熊心豹子胆么!”
仆人诧异了一瞬,还是点头应声道“是”,退出去了。
这时安强又走回来拉着安夫人的胳膊,“娘,你看,顺天府的人真的来了,娘,我不想坐牢啊,我不想死啊!”
安夫人安抚着安强,“别怕,儿子,娘送你回自己的院子。”
这时,里屋的东平侯也被吵醒了。
他坐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外间母子俩的对话,本想起床去训斥一下夫人与儿子,但又一想,那崔府尹是朝中新贵,一向仗着他是顾太师亲自提携上来的,腰杆硬,从不将自己这等旧贵阀放在眼里,心中便想着何不趁羞辱一顿顺天府的人?
但由他出面未免牵扯到朝堂上的政事,不如让夫人出面。女人闹起来,只会说是妇人之见,泼妇行为,也不会坏什么事。他再从中调停,这样想着,便又睡进被子不管外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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