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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反应极快,侧身一躲,我手里的藏刀深深插入他的大腿里,我甚至听见了“扑哧”一声刀入肉的声响,滚滚热血滴流在我手上,王康嘴唇紧闭,额头汗如雨下,忍疼皱眉,双眼圆睁的瞪着我:“孔晨,足够了吧?!”
“你觉得呢?”我厌恶了,松开刀柄,一巴掌把王康扇翻在地。
“呵呵,你居然为了个女的捅我?你觉得值么?!”王康双手掐住自己的大腿。
“无所谓,你既然选择了那个贱货,就得挨这一刀!”我说着走向前,把刀拔出来,一瞬间,王康大腿上的血像喷泉一样四溅,王康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操——”
“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告诉我成吗?”我蹲在王康跟前。
“孔晨,也许这辈子你都不会懂。”王康疼的直打哆嗦。
看来王康准备把真相烂在肚里了,我捡起藏刀扭头就走,王康只是说了句:“后会有期。”
我拉开门,走廊里挤满了人,他们看我手里拿着刀,各个吓得后退回屋,没有一个人挡我的道,下楼时,垃圾桶旁有块大镜子,北职院宿舍楼的每层都有这镜子,我至今不知道这块镜子的用处,只知道每个人路过之时都会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一番,摸摸头发,抠抠鼻孔,提提裤子,甩甩头。我对着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孔晨面色苍白,浑身是血,刀尖儿上的鲜血还在流淌。
各位读者朋友,如果你们2005年5月底的某天上网看新闻的话,可能会看见“北京昌平某民办大学学生群殴,最终一人致死”这样一条新闻,就在那天晚上,体育系的宿舍里死了一个人,事后听说是“蒙古帮”和“浙江帮”发生冲突,也有人说是为了一个女孩儿,更有荒诞的说法是他晚上在宿舍吃西瓜,黑灯瞎火的自己把自己给扎了,对于最后一种说法我绝对不信,反正我是没见过笨成那样的大学生,我宁可相信前两种。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当时北职院的另一座宿舍楼里差点再杀一个人。
穿过茫茫夜黑,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家”肯定是不能回了,我又不想回宿舍,掏出电话,上下移动着电话薄,最后实在找不到人了,只能给乔安打了个电话:“在宿舍呢?”
“哦,孔晨,啥事儿啊?”乔安拘谨的问。
“没事儿,你现在给我准备一件外套和一条裤子,我去你宿舍换身衣服。”我说。
“好,你来吧,我这就去楼下叫宿管老师把门打开。”乔安说。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乔安宿舍,我这身行头把他们宿舍人吓得不轻,以为我杀了人呢,我快速把衣服换上,乔安把我叫到水房:“孔晨,你跟我说实话,体育系的那人是不是杀的?”
“不是。”我没心情和乔安扯淡。
“刚才警车救护车来了好几辆,听说体育系宿舍里打死个人。”乔安战战兢兢的说。
“真的?我还真没留意,放心吧,我刚才和人‘干’架了,再说了,体育系在后操场,那边我又没熟人,我吃饱了撑的跑那儿干什么?”我说。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乔安这才把心放宽。
乔安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比我还多疑,胆小如鼠,极度怕事。
在宿舍里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就给小沈阳拨了个电话,这厮一听是我来的电话,喜出望外:“嘿,孔晨你小子怎么想起我来了?咋啦?这会儿失眠了?哈哈。”
“想玩拳皇刺激你。”我说。
“哈哈,没问题啊,我正喝酒呢,你不来?”小沈阳问。
“在哪儿?八达岭校区?忒远,不去了。”我说。
“我在后海酒吧呢,我兄弟今天过生日,这周围全是洋妞儿。”小沈阳笑得很淫荡“你打个车过来吧,在学校也没事儿。”
“好,你等我,我这就过去。”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
我翻墙出去,在窄街晃了半天也看不见一个人影,走到沙河才过来一辆小面包,司机探出头问:“去哪啊哥们儿?”
“市区,后海多少钱呐?”我问。
“200。”司机说。
我没废话,直接上了车。
到了后海我才发现我的手机没电了,刚开了机不到五秒钟就自动关机了,最后无论如何也开不开机了,折腾了半天我累坏了,于是买了瓶小二锅头和一包中南海,疲惫的坐在河边发呆。
北京依旧夜色温柔,四周霓虹闪烁,我孤零零的靠在冰冷的石头上,望着水波荡漾的河面,内心无比茫然。是的,我曾经拥有过一切,出生入死的兄弟,甜如蜜水的情人,不可一世的胸襟,我行我素的张狂,可这一切在一夜之间都已灰飞烟灭,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属于我,而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当中,周围之人笑里藏刀,密谋许久,终于有一天,整个世界瞬间倒塌,只剩下孤独的我。我仰头“咕咚咕咚”喝着麻辣的的二锅头,廉价的泪水顺流而下,我想起了肖敬,再想到自己,黑暗的星空中,我仿佛看见她美丽的笑容,正对我调皮的眨眼睛,往事历历在目,忧伤的子弹无情的击中了我,我的内心世界骤然崩溃,泣不成声的对着美丽的后海呼喊:“肖敬,你曾经为我打过胎!为什么又要离开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