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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7月下旬的一天夜晚,淮南盐区余中盐场公署机关秘密转移到海门县东灶港东南边的东兴乡烂泥洞,驻扎在附近一家黄姓乡民的宅上。为了传达上级指示,布置当前工作,决定通知所属各放盐分处的主任和会计于第二天晚上到场署开会。书面通知连夜派人送出去了。时值苏中战区正在进行日伪“清乡”和我反“清乡”的军事政治斗争,敌我之间展开了残酷激烈的生死搏斗。可喜的是一夜平安无事。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忽然有几个武装缉私人员将刚刚抓获的私盐贩子带到场署来处理。经过批评教育,并责令补缴税款后,全部予以释放。其中有一人属于私盐惯犯,已经多次批评教育仍不悔改,被从重处以罚款。这人被处罚后,一再点头哈腰,连称“口服,心服”;但从表情上看得出来,实际上他对抗日民主政府的盐务机关心怀怨恨。
那时,吕四镇已被日伪占据。敌人为了与我争夺盐税,到处安设“透气鬼”(汉奸),时刻刺探我盐务人员的去向和行踪,阴谋破坏我方征收盐税,并伺机捕杀我盐务干部。因此,等私盐贩子离开黄宅以后,场长宋良甫反反复复地思考,总觉得心里不能踏实。“显然,由于这些私盐贩子的到来,场署机关的驻地肯定已经暴露了。”他在心里盘算起来“如果转移吧,那么已经动身前来开会的分处同志就有可能找不到开会的地方;但是如果不转移呢,那样整个场署机关就有被敌人一锅端掉的危险。难办哪!”他就这样思前想后,一直犹豫到下午5点钟,才最后定下了自己的决心:“无论如何,既然目标已经暴露,那就必须转移,而且要立即转移!说不定这时敌人已经出发了,正走在前来奔袭的途中呢。至于其他问题,一时也就顾不上了。——唉,两弊相衡取其轻哪!”想到这里,他一面通知全体场署机关人员立即转移,一面派人设法通知各放盐分处的人员改变会期。——一些同志因为麻痹大意导致惨重损失的血的教训,使宋场长在难以两全的情况下,不能不作出这样困难的选择。
果不其然!盘踞在吕四镇的日伪军通过“透气鬼”从那个私盐惯犯的口中得知了我余中盐场公署驻地的情报,立即出动伪军100多人,化装成新四军的模样,直扑东灶港,将黄宅团团包围起来。由于公署机关及时撤离,敌人的兜捕成了“马后炮”
“他妈的,你这情报是怎么搞的?存心拿老子寻开心是吧?”带队奔袭的伪军中队长十分恼怒。“嗨,又白忙乎了一阵,还叫弟兄们白流了一身臭汗!”一个伪军士兵一边拍打迎着汗臭气从草荡里攒飞过来的蚊虫,一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长官明察,情报是千真万确的。”呆立一旁的“透气鬼”连忙表白心迹。“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欺骗长官。我明明听他们的人说悄悄话,叫赶紧把我们打发走了,他们还要开会。”带路的私盐贩子又是点头哈腰,又是指天发誓,生怕伪军翻脸不认人。“天这么闷热燠糟,不如让弟兄们先回转去洗个澡吧?”一个副官模样的人小声向伪中队长建议说。“不!”伪军头目把两个眼珠左右一轮,奸笑一声,说:“既然情报无误,那就说明新四军的盐务机关刚刚逃窜,”没等他把话说完,副官连忙建议:“那就赶紧带着弟兄们追吧?”“不,不不,”伪军头目说“海滨荒荡,到处可以藏人,那还不是大海捞针!”“那怎么办呢?”“他们不是还要开会吗?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鱼上钩,抓他几个来开会的新四军,也算不白跑这一趟,免得皇军又要说我们无能。”于是,100多名伪军士兵在伪军头目的指挥下,立即在黄宅四围的草荡里埋伏起来。
就在这时,余中盐场吕四放盐分处的主任吴宇洁、会计洪生结伴而行,按照场署原先的通知前来烂泥洞开会。刚走到黄宅附近,埋伏在四周的伪军就一拥而上。两人拼命挣扎,哪里挣脱得了?当场落入敌人魔掌。二人随即被五花大绑,押往吕四镇,关进原同仁泰盐业公司大院内的日寇驻地。
吴、洪两人在狱中受尽了敌人的严刑折磨,始终坚贞不屈。同室关押的,还有海门县六甲税务所所长杜正仁等6个同志。大家互相勉励,誓死不当可耻的叛徒。
8月2日夜里,身陷囹圄的吴宇洁忽然被一阵“呜里哇啦”的说话声吵醒。原来是离监房不远处的日酋正在与驻防吕四镇的汪伪中队部通电话。吴宇洁不懂日本语,只能断断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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