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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回答道,“就这家了,走!”
他握住我的手向前奔去,那脸上的笑容不禁让我有些意外,这么开心?看来很喜欢吃鸭血粉丝啊!心里默默记了下来。
我推荐的这家鸭血粉丝店虽然很好吃,但是店面有些小,店里只有一个老奶奶坐在柜台那里听戏,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她抬头看着我们慈祥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听戏。
这举动让我心中一暖:“奶奶,我们要两碗鸭血粉丝。”
她听到这句话,又抬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又低下头。
邬芥柯小声道:“怎么办?”
他刚问完,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阿姨:“两位,抱歉,请问需要点什么?”
“两碗鸭血粉丝。”
“好嘞,老公,两碗鸭血粉丝!”她朝厨房喊了一声,厨房里也传来一个男声回应了一下,我说了声谢谢又看向奶奶:“阿姨,您和奶奶是……”
阿姨笑了笑:“啊,她是我爱人的母亲,这个鸭血粉丝店是她的,不过,她年纪大了,还有阿尔兹海默症,唉,姑娘你有点眼熟啊?”
我不好意思的拨了拨额前的头发,邬芥柯一脸“请说出你的故事”的表情,我看向听戏的奶奶,说道:“我当时第一次和家里吵架,那时候是晚上,天很黑,我跑到这里,用身上仅剩的钱吃了碗粉丝,我当时边吃边哭,奶奶就坐在我旁边,边安慰我边替我擦眼泪,最后还把我送回了家,这之后,我就经常来吃,您可能对我眼熟吧?”
阿姨了然:“啊,这样啊,其实,母亲她和我说过,这个鸭血粉丝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大家吃的开心,你当时吃着吃着突然哭起来,她肯定吓坏了。”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奶奶。
“来喽,两碗粉丝!二位好好享用!”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大叔从厨房出来,将两碗热腾腾的粉丝放在我们桌上,“快吃吧。”
邬芥柯将口罩摘下来,轻轻喝了口汤:“好香。”那大叔拿毛巾擦了擦手,看着我们俩感叹:“二位是一对吧,想当年我和我媳妇儿谈恋爱的时候,也经常带她出去吃东西,她可能吃了。”阿姨气急败坏的打了他一下,急的方言都说出来了:“你才吃的多,真的是!”我脸一红想要解释:“我们俩不......”邬芥柯打断我:“哪有,阿姨看着很瘦啊!”阿姨一听,乐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哎呦,小伙子真会说话。”
我眨了眨眼,邬芥柯也朝我眨眨眼:“对吧。”我不禁笑出来声:“对对对。”
“对......”刚说完柜台的奶奶也回应了一句,给我们都整乐了,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店铺里,温暖舒适,让我难得的感觉到邬芥柯他和我的距离如此之近,他满带微笑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柔和,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时候我就不会再去不断地提醒自己我们俩自己之间的距离,而我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去靠近他了。
其实上次他对我吼完“别碰我”之后,比起生气我更多的是难受,他明知道我能碰的只有他,最多再加一个还没有确定的廖泠钰,我也知道他应该是无意之间说出口的,但我的心里也总是忍不住的乱想,或许他是不是嫌我烦了之类的,不过还好,他没有,而现在的我又可以和他靠近了,还好,还好当时没有一时冲动就辞职......
“何未,吃完了吗?”邬芥柯看我在发呆,不禁问出口。
我点头,他起身去付了钱,柜台的奶奶看着我们俩,又露出慈祥的笑容,用方言和我说:“小姑娘,我们巷子啊,在雨后很好看的。”我点头:“嗯,很好看。”她目光柔和的看着我:“要走了吗?”我又点点头,她站起身挥了挥手,我连忙弯下身子,她摸了摸我的头:“早点回家,乖孩子......”
当年她将我送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也做了一样的动作,也说了一样的话,我眼眶一红;“嗯,谢谢奶奶。”
邬芥柯和我走出门,他看着我泛红的眼尾:“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还有时间,我们在这里晃晃吧,奶奶说了,这里雨后很美的。”他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点头。
悠悠然,静悄悄,我们俩肩并肩缓步走着,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院落和掉了漆依旧有着艺术气息的门,听着脚下走过时会发出声音的青石板路,我抬头看着整齐有序的排在屋顶的瓦片,上面的青苔在雨后被洗刷的发亮,邬芥柯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真好啊。”我伸手轻轻划过墙壁:“你知道吗,我听说以前有很多达官贵人住在这里,可是自从时代变迁后,它也变得落败了......”邬芥柯笑了笑:“你这话不对,你看像奶奶这样的人,不也还坚持在这里做小本生意吗,所以它不是落败了,最多只能算是它觉得风光久了,也该隐秘起来休息休息了。”
“你这奇奇怪怪的大道理倒也形容的贴切。”
“何未啊,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带我来这里,从昨天我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愿意带我去你曾经经常去的地方,会不会愿意让我了解你的过去,不过目前看来,结果让我很满意。”他的语调都带着欢快的意味,我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走着走着,直到时间流逝的差不多了。
我们俩回到宾馆拿了行李,又打了车到机场,在上飞机的前几分钟,我还是没忍住拨通了我妈的电话,电话每响多久就接通了。
“什么事。”她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我还有几分钟就上飞机了,妈,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可以规划,还有,当年那件事,我没有撒谎,也不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你们所有人都责怪我我从来没有狡辩过一句,那是因为我无话可说,就连亲生父母都不愿意相信我,我就算解释了也没用吧,这件事如果你们还想了解详情,去问何莫吧,他会告诉你们的,再见,妈妈。”说完后,我挂断了电话,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你没事吧?”邬芥柯有些担心,我摇头:“没事,习惯了,我们走吧。”他点头。
飞机起飞,我看着这座带给我黑暗又带给我温暖的地方,轻声说了声再见,便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