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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妈的房间,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我妈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人才刚走,自己的物品就被扫地出门。甚至连全是**的日记也被那个女人毁去了一本。
顾覃之看到我怀里抱的东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皱眉问:“她把你妈妈的私人物品拿下去了?“
“嗯。”我应了一声在地上坐下来,用手背胡乱擦干眼泪说,“我尽快翻翻看有没有什么是妈妈想做的。”
我下去的这会儿功夫,书架上的东西被顾覃之整理利索了,他把一个浅灰色的文件夹放在我面前说:“这是阿姨名下的一些资产,应该都是留给你的。”
我不太在意这些,就随放放到了一旁,继续去看其它的。
“这些好像是阿姨自己手写的什么东西,我一看是手写体就没多看,你看看吧。”顾覃之又把一个纯白色的文件夹递给了我。
我拿起来翻开看。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妈妈的心情,中间夹杂着一些佛经。妈妈的字娟秀异常,一字一字的写着自己的一些日常,在我看来只是平淡了一些,却没有臆想当中的孤寂无奈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没敢细看只是粗略的翻着,希望能找到她对自己身后事的安排。
日记也是从最近的日期看过去,翻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东西都过了一遍,我没任何发现。
顾覃之见状说:“那就只能按照咱们理解的最好的办法去做了,至于其它以后再说。”
我想想也只能如此。临出门时把妈妈的房间锁死,抱着她最喜欢的几件衣服还有那个首饰盒回了医院。
“徐图,严妍的事你先别和叔叔说。”到了医院门口,顾覃之提醒我。
我想了一下,他提醒的正是时候,如果依我的脾气,一上去就会把这事说出来。但是经他一提醒,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个,等于故意刺激我老爸,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101老爸的喜讯
我走进病房,老爸看着我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眼神犀利的望过来问:“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我看了妈妈的东西,好像没有关于遗嘱的内容。”我把手里的首饰盒子往前一放说,“这些就我妈所有的首饰了吗?”
爸爸接过盒子打来看,越看脸色越黑。
我这几年没和爸妈一起住,只知道原来妈妈有一对和田玉的手镯,是籽儿料,因为经常戴,很是温润漂亮,颜色里都透出油光了,但是在这个盒子里我没看到。
“你别管了。”老爸最终叹了一口气,然后当着我面儿就给严妍打了电话过去,语气又冷又硬的说,“严妍,你把你拿的徐徐妈妈的东西还回来,我从来不管你花钱,想要什么都自己去买,现在平白拿她妈妈的东西,不对。另外,这些东西即使不放在墓里难她妈妈做陪葬,也是要留给徐徐做个念想的。现在,马上迅速的送到医院来。”
老爸说完挂了电话。然后自己开始揉太阳穴。
顾覃之推了我一把,我才愣过来,走过去没说话,伸手为爸爸揉着头,压着怒气说:“爸,你别生气,身体要紧。”
“嗯。”老爸应了一声,拍了拍我的手背。
事已至此,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如顾覃之所说,现在我老爸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万事以生者为最大,我先压压一火气,等把老妈的后事办好了以后,腾出手再收拾严妍。
原来我对她只有成见,讨厌,但并不是特别恨她,因为我觉得她能插足我们的家庭生活,我老爸至少要承担起百分之五十的责任,现在不一样了,在我眼里严妍就是一个妖艳贱货,她彻底惹怒了我。原来,我对老爸的家产一点也不感兴趣,觉得既然我恨着他,再花他的钱有点恶心,说白了我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有洁癖,既然我恨他,那他的钱也是脏的。现在,我不这样想了,因为我不会给严妍和徐画留下一分钱,我要拿回我妈和我应得的一切。这个家是在有了起色,公司快上市的时候,严妍才介入到老爸的生活,那么对于这些财产,她没资格花一分。
我想着这些,心绪慢慢平静下来。现在严妍这样折腾大概就是不想让我妈走好,我如果真的在此时和她顶上了,岂不是遂了她的愿。
妈妈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几年不曾联系的人亲戚朋友都来了,所有人都是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看在我眼里就是在演戏。
我有一个大伯一个叔叔,还有一个舅舅一个小姨。但是这些人,真正关心妈妈的没有。他们每次来家里,都恨不得把我老爸捧成皇帝,然后顺利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是钱。
我的舅舅和小姨甚至为了能每年定期从我爸这里拿钱,劝我妈不要和爸爸闹,自有一套歪理邪说,说什么男人有本事了以后,就算他想洁身自好也做不到,现在多少小姑娘往上扑,老徐算是不错的了,没在外面乱搞,即使有了一个严妍,还不是领回家里放在你眼皮底下。
当时,我被这些歪理气得不行,他们以为这是古代呢,弄几房姨太太回家放在大太太眼皮子底下恶心人?
舅舅和小姨哭得很伤心,眼睛都肿了,看到我时一把抱住了,我的肩头很快就被眼泪弄湿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此时我觉得我妈妈最大的希望就是安安静静的走,不再理会这些真的假的亲戚。
整个告别过程,我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看着老爸坐在那里接受来客的安慰,然后觉得这个告别仪式有点多余。
妈妈躺在鲜花当中,面目安祥,甚至嘴角还带着浅笑,真的就像睡着一样。
我站在妈妈的右手侧,眼睛一直盯在她的脸在看。
我知道,现在是看一眼少一眼了,我要把妈妈的样子印在我的脑海,这一辈子或许只有这一次与妈妈亲近的机会了。
我强忍着眼睛里的泪,冷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正在此时,有一个人快步走进告别大厅,他站在入口的逆光处看了一会儿,然后朝我的位置急步走了进来。到了近前,我看到了他的眉目,他是杜衡。
“徐图,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声音沉痛的说。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不晚。”
转眼间,他就看到了顾覃之在忙前忙后的与来客寒暄,不由一皱眉问:“他怎么来了?”
“你不在的时候,他来帮忙了,以球球爸爸的身份,我爸同意他在这搭把手,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看着场中的一切。
顾覃之帮我安排好人员分配以后,又找到了殡葬公司,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所以今天来人虽多,却忙而不乱,都是他的功劳。
杜衡什么都没说,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
场面上有顾覃之照应,一切都井井有条,有人打听他与我们家是什么关系,他自己很正常的说他是我朋友。
妈妈下葬那天,太阳极好,一眼望出去,满山的树叶都带着金光,耀眼异常,我眯起眼睛看着前来参加的人,比告别仪式上少了一些,但是也是黑压压的一片。
我把一束白花放在妈妈墓前,心里低声念道:“妈妈,放心走好!”
在所有人都离开公墓时,我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泪如雨下。
一个人在这世上活了几十年,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把灰。所有活过的痕迹用不了多少年就会被彻底抹灭,唯一能记住她的就是我,还有我爸爸。再过几十年,我去世以后呢?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妈妈?
可惜,留给我伤感的时间不多,老妈的后事才办好,爸爸马上紧接着就住院。严妍基本上只是隔天来医院一趟,拿着说是自己做的,其实是从外面打包的各色食物,然后说一会儿话,徐画一闹她就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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