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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款,基本上是没人会认真看的,而且你当时什么都不懂,所有签字的地方也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你签的。你所做的不过是在合同上签了几个自己的名字。”
这一出,大概出乎顾覃之的意料,他的脸迅速失去了血色。
“我回去会对外宣称附加条款生效,然后收回你手里的股权,自此以后,你与顾氏无关,与我无关。”顾长山说,“我明天就发声明,明天!”
他说得很坚决,但到了最后声音里的颤音出卖了他。
看着这样的顾长山,我心里有点软,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为了留住儿子在身边,他到底都做过什么,但真正的后果是一步一步把顾覃之推了出来。
顾长山进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像一个出征的皇帝。如今走出去时,身子却挺不了那么直了,强撑着的身形怎么都有那么一点颓废的味道。
看着他走到外面,在停车场里找到自己的车,然后司机下来拉门,又给他关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很快就汇入了车流。
我回头看了一眼顾覃之,他脸上红红白白,半天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此时说些什么,索性闭嘴。
本来是想和他谈合作的,如今被顾长山摆了这么一出。合作是不用谈了,而且顾覃之变成了穷光蛋。
“你要不要追过去,毕竟是你老爸?”过了很久,我看着他还一言不发,心里有点害怕,叹了一口气对他说。
他过了半晌,像是刚听到我说话一样,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没意义!”
“何必呢,你这样容易把他气出毛病的,万一住院了。最后担心的还是你,父子没有隔夜仇。”我劝道。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儿。但是刚才顾长山离开的背影,让我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悲凉,在这一刻他是一个父亲,被儿子背叛了的父亲。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球球将来这样对我,估计我会跳楼的,我没顾长山的愈合能力强。
“如果你父亲害死了你最重要的人呢?”顾覃之声音低低的问。
我全身一震,那天在停车场我盛怒之下对顾覃之说过的话如在耳边,极怒之下我不计后果的把什么都说了。
说实话。这一刻我有点后悔。
我不想拿顾覃之对付顾长山的,我最恶毒的想法就是把顾氏搞垮,最起码也要把他搞得忙成一团麻,没想到顾覃之知道了这件事,等于在顾长山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刀。
看我不说话,顾覃之叹气道:“其实,我觉得这个局面,你应该是挺乐意看到的,只不过没给你股份,你的赚钱计划破产了。”
我……
我无话可说,而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站起来就走。这种局面非我所愿,但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包括顾覃之他也不会相信的。
何况,刚才他的话让我觉得心寒。
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果然是邙邙啊!
“你下一步计划怎么办?”我思来想去,到底没勇气迈出那只不管闲事的脚,问他。
“下一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计划,过一天是一天吧,老顾说到做到,那些股份真的不好意思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和我什么都没说直接就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我觉得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可怕,不由从后面追了上去,问:“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投诚和道歉的礼物都没了,这个歉道得也太没诚意了,你回去吧,别为我在帝都浪费时间了。”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又说,“为我?我好像自做多情了,你不会为我做什么改变。你是个固执的人,自己认定的路就一条道走到黑,绝不回头。这一点,你和老顾是一样的。”
说完,他直接走了出去,就好像刚才在顾长山出现之前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他这样子我很担心,但追上去说什么,做什么,把他接到h市吗?我要是真的这样做了,他会怎么样?我在怜悯弱者?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大概忍受不了别人对他的怜悯吧!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顾覃之走远了。
第二天,报纸铺天盖的都是顾长山的声明,他与顾覃之解除父子关系,同时卸去顾覃之在顾氏所有的职位,收回赠予的股权等等。
那则声明在多家报纸上登着,都是显眼的头条,上面用黑体大字标明顾氏声明。声明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情的味道,把顾覃之与顾长山之间的关联一下一下砍断,几乎没有回头的机会。
我做为一个外人,看到那则斩钉截铁语气的声明都觉得胸口压得难受,那里面的决绝是看出来的。这一次顾长山动了真气。
顾覃之呢?他看到这个以后会怎么办?有什么反应?会哭吗?会伤心吗?会难过吗?
我不知道,甚至托人也找不到顾覃之的消息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的电话打不通了,人不见了。h市我还有一个在家养病的老爸,一家集团需要打理,在帝都停了才两天就被催的不行了。只得订了机票先飞回去,在机场的时候我遇到了顾长山,他与我面对面走过,我看到他去乘坐的是海外航班。
他走到我面前,冷冷的盯着我看了五秒,忽然开口说:“徐图,你看到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很开心!你逼得我父子反目成仇,你把我们顾家的一切都毁了!你不止毁了一个商业天才,你还毁了我儿子!”
他对我说这些时,每一个字都是恨。
对于他的语气和恨,我不在意,因为我也恨着他。但是,看到他几天之内白了头发,我忽然觉得自己原来恨他的那些理由,似乎也没我想的那么严重。
“顾覃之是我的命,我辛辛苦苦培养了二十六年,手把手的教他学会了一切,如今,为了你,他居然什么都不顾的走了!”顾长山长呼了一口气,看着我,最后一字一顿的说,“徐图,你一个黄毛丫头想要让徐氏在你手里发扬光大是妄想,我告诉你,我恨你,我会用最光明正大的商业竞争手段,把你和你的徐氏逼到破产!”
说完他直接走了。背影坚定。
我吐出胸口憋着的那口气,看着他的背影说:“我也会一样对你的!”
回到h市,我忽然想到了贾茹,于是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给她打了个电话,问顾覃之的消息,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徐图,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为什么就不能互相理解一下,退一步呢?而且我觉得你们在一起了,事情反而好办了,有孩子。有感情,再组建一个家就好了。”
我没说话,想到我们之间的纠结误会,和那些说不出对错的过往,心里有点难受。
她也缓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我最后知道他的消息是三天前的下午,听说他去民政局和方亦和把离婚证领了,没要一分钱的财产。”
我正准备问领完离婚证以后他去哪儿了,贾茹又说:“对了,他现在也没什么财产,方亦和好像也不再纠结于分割财产,据说很痛快的就离婚了。我猜想的是顾覃之一定给了她什么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