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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的那天我有了大抱的红色玫瑰花,也有著医院里的护士和女同学以及学妹们的巧克力,天上直人送的花香得似乎让我来到了梦境的伊甸园——在无人的房间里,我独自嗅著花香,似乎有点腻,但是温柔的感觉和甜美,一点一点渗上心头。
所以当他问我:喜欢吗?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虽然这样的点头让他惊讶的愣了半天,但是他立刻笑起来深深拥抱住我的身躯情人节,虽然我们是只有肉欲的利用关系,他这样我也这样——似乎是一出很美好的戏剧。虽然我们的灵魂都在高处嘲笑。
夏天渐渐来了,寂静的春天里我们平静的过著,天上家好像忙了起来,天上直人和龙二都徐徐的平淡的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的很平淡,偶尔一起吃个饭,去那些新开的酒吧或者饭店里喝杯酒,我的酒量总是能陪着直人喝上很多杯,他的压力很大,但是似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竭力放松,他明白我的冷漠不关心,他也就不将他的烦恼拿出来烦我。倒是龙二经常会絮叨一些生意上的事,似乎蛮为现在越来越壮大的天上家担心起他大哥的生命安全来。
换穿亚麻薄料西装的那天有著灿烂的花开日和。当荒井教授的第一助手完成了一个颅脑手术之后,大家一起去吃了个饭,说起了学会,说起了论文,说起了赞助商——学术界一样是很黑暗的,我根本就不爱好。所谓医学,不过是个职业,我的冷漠,可以让我胜任这个工作,况且收入也高。
散了的时候教授让我送武市千由回去,我连计程车都没下的送她“回家”——她却坚持让我陪她走那一段到公寓的夜路觉得她似乎要说什么,我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关于血分子在遗传病中的变异对脑血栓形成的作用
她打断了我:“林君,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看的”
她似乎鼓起了勇气打算说出点什么来,我却突然的停下,将自己的话和态度冷淡在一个瞬间:“你知道我是外国人,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国家寻找妻子的——不,你不在乎我在乎,家庭、民族,太多的东西抱歉。”
她几乎没听过我说这么多的话,我也没有听她的回答,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就快步离开。
我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多余空间让别人走进来——信步走在夜里的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呵呵,突然觉得月亮很大,这个夜里我很想去见见可以抱著我一起看月亮的男人——车不好拦,我就这么一路的走啊走,走过了六本木,最后一班的地铁也投了,身边有了空的计程车,但是已经不想坐车,一路这么走过去,月亮渐渐升到中天,我想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沸腾的思维里似乎什么也都没有想——
有一点让我想起了我的初中时代,记得那是邀请一个小女孩一起去看电影,看完之后已经蛮晚的了。我们一起走在没有什么人的大马路上,午夜的时候连汽车都很少,青白的月光和白茫茫的大马路,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我记得自己还真是蛮害怕的——于是我在那午夜的马路上唱起了歌
那个女孩温柔的一直听著我的歌声。
也许她聪明的看出了我同样在害怕午夜的寂静?她对我的温柔简直是一种包容——但是我厌倦这样似乎是母爱的感情,我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就好像看着顽皮的孩子离开家一般没有什么怨言,虽然我听她的朋友说她的伤心曾经持续了很久一段时间
甩头,不知道自己需要回忆的是什么?
爱情吗?
那是一种不可以吃却能支著人活下去的力量吧?
但是随意践踏著别人心的人。还有资格去爱吗?残破心的人,还能被什么人爱著吗?
***
我不是第一次来天上组在世田谷的总部——现在叫公司了。这样的夜里,灯火通明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是踏进门时一切如常的人让我觉得自己还真是职业病呢。
政子夫人来了。
她严肃的脸在见到我的时候突然露出了一抹眼睛一亮的奇怪表情我还没想太多的时候,她已经站了起来:“林桑来的太好了!”
——龙二从内室出来手上沾血的毛巾立刻让我的心被揪住了--笨蛋!被我大声一吼之后,天上直人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但是他丝毫没有惧怕神色的眼睛看着我
龙二反而在为他揉著毛巾战战兢兢的叫:佳树!
是被割开的手臂伤,几乎正好是上次被人砍伤的伤疤上面。倒不是很严重,只是翻开的皮肉有点吓人。我一边等人拿来麻醉剂一边一瞪着他等着他说原因--不小心被餐刀割到了--这种白痴理由他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说绝对绝对没有骗人
我真想一拳k上去
但是我只能回过头,把心里的热潮忍耐下去龙二跑了进来,我们静静的待在那个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彼此的呼吸相互闻,而我低垂的头,他透过衣服轻轻贴住我的肌肤的一点热量
几针就缝好那不大的伤口,打了消炎药——政子夫人在外面,声音可以传到这里来的吩咐着什么事情,我僵硬的坐在他躺的沙发旁边,真是不舒服--我想走.但是他居然除了耍无赖一般,说是不小心被餐刀割到了外,什么话都没有
“佳树”他小小声的叫着
我没回头。将脸扭得很开拒绝他任伺一个角度的窥视
“佳树”他叹息一般叫著
伸出来的手是被缝了八针的手臂,虽然血流的很多但是其实伤口不深,我又何必这样如同自己是什么人一般这样生气呢?我想站起来走,他的手臂想过来拉,于是我的身体在空气里与他的手相触碰
“对不起”
何必道歉呢?
我又不是什么人!
何必跟我道歉呢?
你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呀!
虽然这样说著但是我的眼角火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不是为他,不是为流血的伤口,甚至不是他的伤痛!
我只是,为自己而流出了泪——好干涩的眼睛,发烧一般拒绝着好久不见的苦而咸的泪水——流过了我的脸,就好像是流过了我的心
我居然会哭了。
泪涩,而且少,因为我很快背过身去用干干的手掌去擦拭眼睛——但是那个人的手臂和身体都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从背后的拥抱是一种让人可以贴到他心脏跳动最方便的姿势
砰砰
他的心在跳着,就和我的泪在流著,但是那颗心我不敢去问那是不是我的?
正在我不知道我的泪为何如此之涩?是不是下一秒就可以干脆的背过身去迎风让它干枯掉?
爱是残忍的,但是我却又开始爱了——不,也许是有生从来第一次的爱,发生了。
他将头放在我肩膀上,很暖。
他有点入睡的样子,我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端详著纱布里的伤口。然后将他的肩膀从我的肩膀旁边推开,将他的身体推平放到沙发上去——可以听到政子夫人走过来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稳重的草履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林桑辛苦了谢谢!”送过来的茶杯热腾腾的蒸汽里。是她那双黑亮的眼睛——我低下了头,似乎在这位了解儿子宠惜儿子的妇人面前,我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她似乎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政子夫人身边站了三个人,龙二和其他两个年纪比较大的人,垂手站立的模样比在天上直人面前还恭敬。
“只是路过这里,想进来看看天上君上次的伤”言不由衷的说著谎言,眼睛掩饰的垂在茶杯里,政子夫人也并没有看我的眼睛而转向了自己的茶杯“直人这个孩子做事还是这么不小心!真是多亏了有林桑在。”
我并不想过多参与到他们的事情中去,所以喝完了茶就告辞了。
“龙二送一下林桑。”站在门口礼貌周全的夫人说道,龙二则鞠了一躬,跑著去开车了。
“谢谢,我明天再来看一下,换换。”
“慢走。”
第二天我打电话的时候,龙二说天上直人已经到热海的别墅去养伤了——我“哦”了一声就想挂电话了,龙二有点急得说如果佳树不忙的话我沉默着,等他那一句话自己咽回去之后,才简单的回答他: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哦似乎是不情不愿的,但我还是轻轻的合上了行动电话的翻盖,切断了电源。
抱着电脑的键盘我发觉自己在发呆——怔怔对着萤幕的游标闪烁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发呆做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休息日,坐在寂静的公寓里听着楼下家族主妇的轻微喧华,一边打着自己的读书报告--并不难,关于新的医学杂志上关于脑神经间血管瘤刺手术的读书报告而已但是我的脑海里浮现的一片不明究理的乱七八糟
站起身来,喝了几口冰箱里的瓶装水——夏天渐渐来了吗?拉起窗帘遮挡一下外面灸热上午阳光,太阳真好,晒得人肌肤发疼了--冰箱里没有酒,我从来不在公寓里准备酒,也没有习惯到外面的酒吧里去喝酒,除非和天上直人两个人一起喝酒那是会感染的一种喝酒状态。会一直喝,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比什么,就这么一杯连一杯,一直喝下去直到一个人喝到桌子底下去
想起了昨天晚上,同是留学生的一个女孩说自己的国内有电视台来想要拍摄我们这些留学生的生活——我客气的只是听听点了点头,拍摄那些为了什么呢?让亲人看看自己的辛苦或者幸福?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来关心我的辛苦或者幸福呀!
他们这样说著,林是大家里面“混”的最好的了呀!
学日文的文科生羡慕的喝著酒谈起了未来的出路,说是并不想回国,但是在这里终究是外国人——听着那久违了的自己的语言,我竟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是我已经太久没有说了吗?还是在思想上已经有了差别?
门铃响了。
难道是房东有事情通知吗?我把电脑保存了一下就放到桌子上去,保险链也没有拉的打开了门,两个穿西装的男人——鞠躬,深深的,然后亮出了证件的黑本:“您是林佳树先生吧?”
“是的,我是。”
——警察?
他们穿过我的手臂看向房间内部,似乎并没有发现到让他们满意的情况,他们互视了一眼之后又一次点头询问我:“可以进去谈一谈吗?”
“哦,好的。”
我的房间唯一奢侈点的东西就是我那个手提型的电脑了。冰箱还是我一直用著的老式冰箱,甚至没有一台电视——普通穷学生的公寓,陈旧、唯一多的就是书了。坐在不大的空间的两个高大警察,我甚至没有多余的杯子来招待他们。为难著,我提出:我去买几个纸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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