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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昭让风荷将盘尼真送出宫,自己带着王雪柳去翰墨斋还林夫子的地图。
自从夏侯朝拜林夫子为师之后,逐渐搜罗了许多兵书典籍放入了翰墨阁的书房。林夫子是个单身汉,平日里都住在羽林演武堂的值房内,闲暇时候多半也就窝在演武堂里读读书。奈何上三军的小将们各个精力充沛,能将一段《太/祖军典》念得声如擂鼓,破云而出。
而翰墨斋这里不仅坏境清幽,无人打搅,还有风荷时不时送些饮品点心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林夫子享受过这样的环境后,再也无法忍受窄陋的羽林值房了,午前教完夏侯昭和王雪柳后,他也不再急着出宫,后来干脆就将读书的地点转到了翰墨斋。
这一日夏侯昭请了假,又借了他的地图去。林夫子还以为她不会来翰墨斋了,拿着一本南朝传来的志怪集子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只脚翘在案几上,另一只脚则蜷在怀中,姿态极不端正。他正看到一则有关美艳狐妖的异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王雪柳大声道:“夫子,我们给您送地图来了。”
林夫子虽然不是翰林院的老学究,在学生面前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此时慌忙趿拉上鞋,将手中的书塞到了坐垫之下,重新摆了个端正的坐姿,“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那志怪集子是新出的典藏版,厚约寸许。林夫子藏的时候有些着急了,集子的边沿正好卡在一个极不妥当的位置。苦于学生们都进来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抽出来,重新藏一遍,只能使出“强忍*”,挺直了腰杆,故作镇定道:“何事?”
林夫子是个素来没架子的老师,待夏侯昭和王雪柳很是随和。王雪柳虽然觉得他今日话语有些简短,倒也不以为意,道:“夫子不是说这地图十分要紧,所以我们用完就送回来了。”
“甚好,放在那里便好。”有苦难言的林夫子随手指了一处书阁,只盼着她俩放下地图便离开,自己就解脱了。
王雪柳看了看那个毫无遮挡的书阁,犹豫了一下道:“夫子,这地图如此贵重,放在这里不甚妥当吧?”
林夫子只觉得脑门上的汗都冒了出来,许是他脸色不好看,望着他的王雪柳唬了一跳道:“先生,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要放下手中的地图,上前来探看。
眼瞧这林夫子一时的英名就要付诸东流了,一旁的夏侯昭道:“你放下便是了,夫子自有安排。夫子,我想去拜访丘敦将军,如您无事,可否陪我一同前往?”
林夫子连连道:“使得,使得。”
夏侯昭道:“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在宫门前恭候夫子。”
王雪柳放下了地图,随着夏侯昭出去了,林夫子一把抽出了垫子底下的志怪集子。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听到外面传来王雪柳不解的声音:“夫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夫子:……
出了宫门,王雪柳便告退回家了,夫子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暗暗铭记:下次王雪柳在课上睡觉,自己一定毫不留情地叫醒她!
夏侯昭带着严瑜和林夫子到达丘敦府的时候,一家之主丘敦律还在宫中处理事务。接了家人通报的丘敦儒挪匆匆赶到门前,迎了夏侯昭等人入内。自从夏侯昭拜了丘敦律为师,丘敦儒挪对她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一叠声地唤人上点心酥酪,又道:“要不要我使人去请父亲回来,反正他在宫中也是和陈可始扯皮。”
“不用了,”夏侯昭摇摇头,道,“我今日就是来寻丘敦将军的。”
丘敦儒挪大为惊奇,道:“寻我?殿下寻我有什么事情?”
夏侯昭不做声,扫了一眼站在堂上的仆役,轻轻摇了摇头,丘敦儒挪最初以为夏侯昭是来寻自己父亲的,如今看来,却是找自己有机密之事议论。他挥了挥手,仆役们齐齐行了一礼,然后默不作声鱼贯而出。
片刻之后,堂上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夏侯昭摩挲着丘敦儒挪刚刚放在她面前的那只犀角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却迟迟没有开口。丘敦儒挪不敢催促她,只好目视林夫子。却见这个无耻之徒,先是从眼前的盘子里拿起了一块做得十分精细的牛乳糕,一口一口细细嚼了,方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直把丘敦儒挪气得生烟,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句“酸文人”。
就在丘敦儒挪忍不住要开口催促夏侯昭的时候,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丘敦将军,我今日来是想请您为我解惑的。”
丘敦儒挪一听,知道夏侯昭所言定然不是小事,面容一肃,道:“殿下但有所为,末将一定知无不言。”
夏侯昭将犀角杯轻轻放下,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便他的话:“知无不言?”
“正是!”丘敦儒挪答得干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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