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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的期望值太高,又或者是最初进来的任栖桐、邓清波和王琳都太省心,导致后面出来柳于飞这种,放到别的公司也许最正常不过的事,她反而有些倍受打击。
老爷子果然来了劲头,先是哼了声,又道,“不该你的事,你这就算不错了,手底下这么些人,几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不信你看看别的公司,碰上真方式方法有错误的,拉帮结伙走的都有!”
顿了下又说,“人跟人的品行不同,我看小任和那个邓清波就很不错,现在起来了也不骄不躁,稳得住,可见还是有懂事的。宋志也还可以,只是太被动了些,难以独当一面。”
毕竟人老成精,老爷子哪怕不天天跟着,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几个人的本质概括出来。
冼淼淼也笑,“邓清波确实不错,”又把他凡事让自己做主的事儿说了,“这个性格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了。”
老爷子呵呵笑起来,脸上的褶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这才是大智若愚呢,吃亏就是占便宜,那小子以后差不到哪儿去。”
见冼淼淼到底是介意柳于飞的事,老爷子就说,“你还年轻,不必怕,这带艺人啊,跟栽树、驯马是一样的,难免碰上长歪的,不服管教的。出事不要紧,解决了就好嘛。树长歪了的就再掰回来,实在不行的,砍了也就是,反正树林里还多的是,何必为这些细枝末节不高兴?”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始终是那种淡淡的表情,似乎什么大风大浪都无法让他动容。
冼淼淼怔怔的出了会儿神,凑过去跟他撒娇,“谢谢外公。”
也是,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自己都有退路,何必太过纠结?
尚清寒登时笑成一朵怒放的菊花,美得不行,“这孩子,跟我瞎客气什么?平时让小胡帮两把,实在不成还有我呢,不怕啊。”
一说“小胡”,冼淼淼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次出事,自己动用了璀璨这么多资源,竟还没跟胡奇峰打声招呼!
见她神色有异,老爷子顺口问了句,听是这个反倒笑了,“这有什么?本就是自家的东西,需要就拿过来用罢了。打不打招呼也就是个过场而已……”
哪怕现在胡奇峰是明面上的最高领导,可在他心里也不过是辅助而已,璀璨终究还是自家的,总有一天是要交到冼淼淼手里去。打招呼是她办事周全,而不打招呼也是应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冼淼淼听着老爷子说话,思绪却不受控制的飞远了,她不自觉想了很多东西,也终于觉察到了很多潜移默化的变动:
当初自己刚进璀璨的时候,想给邓清波宣传一下都要自己亲自出面,而跑过的地方却都不敢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回复,统一的“我得向领导请示”;
后来胡奇峰刚来,自己又要办事,却还是得给他这个副总面子,大小事宜一应都要先跟他商议,虽然有些麻烦,但终究顺利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再也不用看璀璨任何人的眼色行事了呢?就算还跟胡奇峰打招呼,可也就真的只是打招呼而已,不管对方真实意愿如何,她的想法都会如实的执行下去。
而这次的事回想起来更叫她惊喜:
她几乎动用了整个公关部,其他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也有许多,之前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是直接把命令下达到了前线负责人手中……畅通无阻!
没人再说什么需要请示的话,甚至没有人有一丝的迟疑!
所有人都认为一切理所应当!
细细回忆起来,其实所有的变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她冼淼淼虽然还是没在璀璨管理系统中担任一官半职,可再也没人敢轻视她、怀疑她,以前心不甘情不愿的惧怕也都换成发自内心的敬重。
她跟胡奇峰的交流沟通不再被人讥笑,甚至许多人都随时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推测出什么重要信息来,并将她这种事前跟胡奇峰打招呼的行为高度称赞为“办事周全”……
她的话语权在不断上升,权力也在日益扩大,原本的“收买人心”成了“礼贤下士”,原本的“胡作非为”也成了“出奇制胜”……
冼淼淼的血液一点点变得滚烫,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在璀璨站稳脚跟!
这次她一句话就调动了整个前线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明白了这些,冼淼淼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下子就开阔起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至于柳于飞什么的,也都不算事儿了。
等吃了午饭,冼淼淼就顺嘴问了句,“大舅舅他们不来吗?”
以前除了过年,老爷子都不怎么强求晚辈们来陪伴自己,尚云朗一家人也就经常缺席。可自从十月来了之后,尤其是这几年冼淼淼也立起来了,那家人就跟嗅到了危险信号一样,隔三差五就往这边跑,就算没话说也要赖几天,搞得老爷子不胜其烦,干脆勒令除非年节,否则没重要的事就别过来了,于是一年中这几个重大的传统节日对尚云朗而言,就越发弥足珍贵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冼淼淼才对他们一家人现在还没露脸的情况感到疑惑。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老爷子就哼了声,“不来正好!”
人家都是越活越明白,唯独他这个大儿子是越长越倒退,那些个吃的亏、受的经验教训,眼见着都给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是看了就生气,还不如不看,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老天爷从来不会让一个人事事如意,老爷子话音刚落,外面就隐隐传来汽车引擎声,又有人进来通报,说大少爷一家来了。
老爷子的脸几乎一下子就耷拉了,真是显而易见的不待见。
尚云清跟冼淼淼面面相觑,尤其是冼淼淼悔得咧,简直恨不得把刚才那句拽回来吃下去,心道还真是不该在人背后说长短,才刚念叨一下,这不就来了?真是太可怕!
几分钟后,尚云朗一家就风尘仆仆的进来了,脑袋上还落着未化的雪片,那六只手里都大包小串的,合着脸上可掬的笑容,真是十分令人动容。
“爸,我们来了!”
尚云朗能在上辈子纠缠冼笠然那么多年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旁的不说,光是这份百折不挠的韧劲儿也够叫人敬佩的了。
十月对这一家三口都不大喜欢,见他们一进门就收敛了笑容,就近拉着任栖桐的手不做声了。
任栖桐摸摸他的脖子,对尚云清和冼淼淼道,“也没我们什么事儿,我带他去后面玩儿了。”
现在他跟冼淼淼还没正式结婚,又打心底里瞧不上尚云朗的人品和能力,自然不乐意往上凑,反正还不算是正经亲戚,他不在也不算什么。
他们两个一走,尚云朗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嗤了声,“我们来了,小任就要走?公司里难得说句话,合着来家了也不聊聊?”
冼淼淼还没开口,尚云清就先胡扯,“也不是谁都跟大哥似的健谈,人家小任腼腆,你非缠着人家干嘛?”
尚云朗一口气就要上不来,脸眼见着都憋红了。
腼腆?腼腆个屁哦!前儿还在几万人面前又唱又跳,这会儿来家了你他娘的跟我说腼腆,这都来过多少次了……老子就长了一副好骗的蠢货样儿?
这俩人打从穿尿不湿那会儿就互看不顺,几十年下来非但没缓和,关系反而越来越紧张。后来尚云清跟冼淼淼越走越近,一直到现在的“沆瀣一气”,最后还意外有了儿子,严重危及到了尚志长子嫡孙的地位,尚云朗再看自家弟弟更是像极了眼中钉、肉中刺。
说真的,就连冼淼淼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尚云朗是钻了牛角尖,碰了死胡同兜不出来,只会是个恶性循环。
殊不知他越这么跟兄弟、侄子、外甥女不对付,老爷子就越是瞧不上他,也就越不可能把家业传给他。
虽说十根手指头不一样长,但手心手背总是肉,但凡作家长的就希望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好好的,没得说一个锦衣玉食,一个大街上讨饭的道理;要是尚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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