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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自己错拿了白煜的手机,两人的手机型号相似,又恰好摆在一起,她还没从角色里抽离,就这么犯了个大乌龙。
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夏念尴尬得不行,烫手山芋般想把手机给放回去,谁知白煜正好在这时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做贼心虚的样子,一颗心就这么沉了下来。
他走过去把手机拿了回来,打开微信看了眼,转头说:“你看到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夏念更尴尬了,又找补地问了句:“那个,是你女朋友吧。”
白煜盯着她,眸间快速闪过很多情绪,然后用一种近乎嘲弄的语气说:“不是,金主。”
他就这么轻飘飘说出这几个字,夏念整个人都懵了,白煜坐下来,把脚架上梳妆台,“吓着你了?”
“可……可为什么?”夏念有点语无伦次。
“还能为什么。你知道这个圈子每年有多少小鲜肉等着上位,凭什么我就该红,就该抢到资源。我熬了那么久,不想熬下去了。”他把手机重重扔在桌上:“没钱又没名的日子,太他妈难过了。”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自嘲地笑了笑:“你很失望吧,可你没法懂。做武替的时候你根本没有野心,等你有野心的时候,就有人捧着机会送到你面前,你不会懂那种满怀着热情,却眼睁睁看着机会一个个被抢走。看着那些不如你的人都爆红起来,而自己却连普通生活都难以维持……”
也许是不敢再看她的表情,白煜说完这番话就走出化妆室。然后靠着墙深吸口气,他其实根本不用告诉她这些,可偏偏还是说了,自我惩罚般地和盘托出。
就这样吧,用最残酷的方式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羁绊,也斩断那些无处安放的遐思。
夏念独自坐了很久,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看了眼手上的剧本,突然间读懂了琴姬。她半生孤苦,命运夺走了她太多东西,却又近乎残忍地让她爱上了一个人。可她的爱人心里只有另一个人,那个人高贵、美丽、聪慧,于是她的坚持就显得卑微而可笑。这种绝望逼迫她替他饮下毒酒,为了那无望的爱,也为了这冷到极点的人生。
当江宴走进片场时,夏念正在演最后一场哭戏,狭长的眼睫,仿佛结满了蛛丝的岩洞,空洞、腐朽、不见一丝生气……然后,眼泪一行行流了下来,无声的,冰冷的,洗刷过她擦苍白的脸颊……
他的心就这么无来由地抽了抽,然后突然生出个念头:他以后一定不能让她哭。
这一天,和江宴一起来的还有陈倩瑜,她等到夏念收工后,就告诉她今天要去某五星级酒店参加个宴会,这个宴会是江宴举办的,许多圈内知名的导演和制片都会参加,所以花了很多功夫才弄到了邀请函。
陈倩瑜在车上和她谈了公司的下一步计划,《中宫》这边的戏就要杀青,夏念经过几轮热点话题,已经积累到一定的人气,现在只等《中宫》开播,就能进一步为她造势。所以她下面要接的这个角色就至关重要,今天宴会名导蔡远飞也会出席,他即将开拍一部大ip改编的盗墓剧,双男主全定的流量小生,其中有个女二的角色,是个性格豪迈、武力值超高的女保镖,这和夏念原本的特质非常吻合,如果她能争取到这个角色,就是得到了爆红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开创出一条独有的戏路。
夏念认真听她说完,眼睛被窗外流进的车灯闪了闪,突然分神想起白煜和她说过的那段话。也许他说的没错,她一出道就有知名经纪人带,给她争取到最好的资源,有什么资格去判断什么路才是正路,又有什么资格说她要靠自己努力。
有些信念一旦生了缝隙,就会迅速滋长出无数裂痕,她扒着车窗,看着路灯围起的白光里,无数兜转扑棱着的蚊娥,心就这么茫然地失去了方向。
到了酒会,夏念被陈倩瑜领着和导演攀谈了几句,这次只能算是混个脸熟,后面还有试镜、公关一系列关卡要过。陈倩瑜心里明白,除非有大老板打过关照,不然没哪个角色能板上钉钉,更何况夏念除了能打以外,名气根本拼不过那些竞争的艺人。可江宴就是不开口引荐,所以也只有嘱咐夏念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关也不能马虎。
夏念按陈倩瑜的吩咐去每个导演那里介绍了自己,然后神情恹恹地坐在餐饮区,想着还是先吃饱吧,吃饱了什么事都能轻松点。于是端起盘子,夹了些菜站在桌前大吃特吃。
她边吃边发着呆,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这盘子难不成是聚宝盆变得,为什么能吃到源源不绝的食物。
转过头,发现江宴居然站在她旁边,正慢条斯理地替她把盘子填满,见她终于看向自己,点漆般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还对胃口吗?”
夏念突然觉得脸红,捂着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嘴,遛到一个无人的小阳台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点加速。
可那人还是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鸡尾酒,自然地递了杯过去,“吃了那么多,也该口渴了吧。”
夏念心里有鬼,接过来掩饰般地一饮而尽,味道居然意想不到的可口,樱桃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又甜又醇流进心里。
江宴见她喜欢,一口气叫来好多杯,夏念原本就憋着心事,干脆一杯又一杯给浇进肚子里,连喝了5,6杯后,江宴终于看出来她不对劲,身子往前倾过去问:“你怎么了?”
夏念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红,眼眸仿佛蒙了层雾:“我在想,可能一直都是我自己错了。”不合时宜的坚持,甚至让别人生厌。
“你错什么了?”江宴突然被她这副自我怀疑的模样给气到,“有人和你说过什么吗?”
夏念失神地把手里那杯酒又倒下去,抹了抹嘴说:“没什么,是我自己有事没想通。”
江宴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手撑着她两旁的扶手弯腰直视着她,“我不管你听到什么让自己动摇的事,你只要记住,人的语言是最有迷惑性的东西,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选择最偏向自己的说辞,然后才能理直气壮地骗过自己的良心。所以,什么话都不要听,问问自己的心,你有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问心有愧的事,直接或间接害过别人的事。”
夏念怔怔地想了想,然后摇头。
江宴伸手点着她的胸口:“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你有什么错?”心里不痛快,又朝她丢去一个愤愤的眼神:“我看啊,你只有拒绝我的时候最理直气壮。”
夏念憨憨笑了起来:“江总,谢谢你啊,我刚才差点就想干脆放弃坚持,接受你的条件算了。”
江宴被她噎得想出一口老血,他这辈子难得当次好人,就这么砸了自己的脚。
夏念故意这么说完,见面前那人的脸瞬时黑了,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原来偶尔逗逗他还是挺有意思的。
她拿着酒杯站起来,想扶着栏杆好好透透气,再多想想,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踉跄得差点摔倒,慌乱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宴眸色一深,顺手就把她往怀里带,低头压在她耳边,带着气声问:“你不是千杯不醉吗?嗯?”
夏念耳根一麻,总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格外性感,连忙和他拉开距离,口齿不清地说:“谁说我醉了,我明明没醉。”
江宴的眼里闪过丝狡黠,胳膊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到底醉了没,我可以帮你试试。”
然后他低下头,飞快压上她的唇……
一个樱桃味的吻。
他虽然已经渴望的发疼,却到底不敢深入,生怕她清醒过来会发飙,弄的场面无法收拾。于是在短短的一触后,就强迫自己离开,眼里带着得逞后的笑意,问:“现在呢,醉没醉?”
夏念的魂魄还未归位,只傻傻看着他,哑着嗓子喃喃答:“醉了。”
☆、第21章
夏念从小就听她爸说过一句话:“酒是穿肠□□,色是刮骨钢刀。”那时她小,总是装模作样地跟着念叨。直到今天,才彻底明白被那钢刀刮着的滋味:不疼,有点麻,有点酥……真是一把腐蚀心灵的利器!
江宴看她鼓着脸发呆,软软的唇上湿湿亮亮,那滋味刚才尝得不够彻底,反而更勾起馋虫,索性壮着胆子,脸再往下压:“真醉了?那可得好好解解酒!”
谁知刚要得逞,一股力量直接抵上他的胸,把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夏念抬着下巴,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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