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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首先得不算被掐成紫色的手腕。
——对了,还有那块板砖。
冲澡之后,温顽心静不少。她终于能仔细回想,开始认真思量起整件事。当时,她被摔在草丛里,那里四周都是矮灌木,中央是一片矮草,最多铺设了些野花。那时她并不觉得身上硌了什么东西,草地里连一颗稍大的石子都没有。那么,这块板砖究竟是谁的手笔?那时被她视为幻觉的“那个”真的不存在吗?
要么,她和杨蔷一样疯了,精神病,幻想无穷尽;
要么,真的有个谁,一直在暗地里保护她,可是,她有什么值得被人保护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温顽的一切推论都没有证据,她只能说服她自己,她所见全部都唯独是她所见,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证人。说难听的,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而已。任凭谁来听她的唠叨,抱怨,恐怕都会以为是她疯了。就算是孙小乔,恐怕也很难明白她的苦楚与难处。
可那么真实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幻想吗?这些天里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她一次次死里逃生,她所经历的一切,看见的,碰见的,触感全部都是真实的。对于她而言,这一切并不能只用妄想两个字可以解释。问题是,如果不这样解释,岂不就意味着……她所生活的世界里,鬼不是电影演员,不是幻觉,不是被创造的传说,而是真真正正一直存在的?
“真麻烦!”温顽烦躁地往后一倒,摔在床上,眼中充满愁绪。
躺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自己没什么睡意,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她脑子不觉得累,反而觉得非常兴奋,就算躺在床上,再舒服她也睡不着。何况,这里其实并不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她慢慢坐起身,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是以前,也许她会轻易放过,不放在心上,但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以后,她不可能还像从前那样粗神经了。
她重新躺下去感受了一下,又爬起来。
没有错,如果不是幻觉,她真的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和王元千身上的很相似。不是往日的王元千,而是今天在医院楼梯间理解见到的那个,浑身腐烂,散发着恶臭……但两种味道的区别是,在她房间里弥漫的味道更淡,也算不上是一种恶臭。如果真的那么难闻,她早就走了,怎么可能继续在这个地方住下去?不管是不是多心,谁能忍受住在一个垃圾堆里?而现在她闻到的味道,就像是被淡化过无数次的垃圾堆。
这种味道已经有很久了,但并不是在她刚刚搬进这间屋子里时传出来的。她每一次发现这个味道,都会非常郁闷,可是,如果把孙小乔拉过来一起嗅,那么孙小乔总是没法察觉,她说她闻不到,这个味道似乎只有温顽自己才能发现。她一旦察觉到,无论走到这间屋子的什么地方,总会觉得有一股怪味在鼻子下面游走,哪怕忽略都难——哪怕是在她沐浴的时候。这次,她闻到的怪味变得浓烈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呼之欲出,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连鬼都见过了,谁说不会有更刺激的呢?
温顽浑身一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说也奇怪,当她直起腰或是离开床的时候,顿时又觉得那股怪味变淡了,这种对比在今天变得相当强烈,不知是不是怪味变浓的缘故。她又做了一次实验,再次躺下,果不其然,那种怪味恢复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这么说,这个怪味难道是来自她的床?这里可是她睡觉的地方?
她顿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赶紧远离那处。
软绵绵的床,如温柔乡,如英雄冢,今日却没来由变得面目可憎。
尤其在她不断想起含着蛆说话的王元千以后,她更是对类似的东西敬而远之。
她谨慎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床,心里面砰砰直跳,不安到极点。以前,她一直睡在这上面,很少会多看它两眼,可是今天她着实不安,就忍不住仔细观察了几遍。她的床铺是实心的,意思是,不会发生那种恐怖的床下有人之类的事。
因为它根本没有床底。
可今天,它还是给她一种令人不悦的预感,令她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她转头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是晚上,已经很晚了,她就算现在打电话给搬家公司,也没有人会来。何况她深深地怀疑着,真正的问题难道真的出在这个床上吗?温顽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今晚不想面对这个床,不想留在家里。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再害怕也找不到能够倾诉的人,如果有人能陪她就好了。温顽低头打电话给孙小乔,一连三通,都是忙音。
没人接。
孙小乔如果看到,不可能拒接她的电话,恐怕在酒吧之类的地方泡着。联络不上她,那么她还能去哪?在这座泉城中,她已经没有朋友了。她能够去找谁倾诉呢?这样大的秘密,如果非要找一个人倾诉,她只想找孙小乔。
温顽犹豫了很久,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王锵。
王锵?
第一次见面就说她眉心发黑,恐有祸事上门,马上要倒大霉了。
再见时说她眉心有股怨气,又说那人死不瞑目,还说死不瞑目的不止一人?
那时她以为王锵说的是那个卡车司机,心虚得不想跟他面对,可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王锵字字句句都有针对。他说的不止一人,会否也包括了王元千?总之此刻联络不上孙小乔,如果她有所求,似乎真的只能求某人了。
第十章秘密的纠缠者(十)
——“要不,等你跟它见了面,再来求我?告辞。”
那时她还当王锵是恼羞成怒,可此刻却只觉得他说的句句都对。
“王锵,王锵!”就找他!
温顽激动地拿出手机翻找电话簿,看了半天,突然愣住——她根本没有他的电话!
这真可笑,想要求他,都没门路!
温顽没辙,只好不断从电话簿里翻找同事电话,一个个打电话过去问,问到第十三人,终于问出了王锵的号码,挂断电话时她还有些郁闷,这王锵,不知是太神秘还是人缘太差,要从同事们那要他一个电话竟然这么难,她的同事全是销售员,一个个都长袖善舞,往常想要某人的联络方式,问到第五个就差不多了,哪像今天,要问这么久。
这么晚打电话,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但只要——
温顽看了眼挂钟,有点心虚,这么晚,万一王锵睡了被她打扰怎么办?她更不想得罪他。
但再怎么说这通电话都非打不可,她心中犹豫,动作却很利索,嘟嘟嘟很快按下他的号码。
接通了。
“谁?”那边传来一个疲倦的声音。
“王锵?我是温顽。”
“温顽是谁……温顽?”那边的声音立刻清亮了,“你是温顽?这么晚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不知是不是她的偏见,她觉得她好像从电话里听到了得意的语气。
然而现在并不是追究那个的好时机,她只好将心中的烦恼压下,说:“今天遇到了奇怪的事。”
她以为这样说了以后,王锵会让她说清楚,没想到他立刻说:“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出门?
外面可是变态游荡的区域。
但如果她不去暗的地方,应该没事,“你的地址在哪?我坐车去找你。”
“不用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王锵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完,挂断电话。
相当意外,两次相遇王锵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具有绅士风度的人,不过考虑到变态的威胁,温顽一点没想到要拒绝,马上将地址发给他,然后收拾东西出门。她下楼到小区门口等他,没多久王锵就出现了。他开的是一辆越野,温顽上了车,很不解地问他怎么会在泉城里开这种车:“平时少有不堵车的时候,你开大车,不是更容易被那些小车抢道?”
“抢道就抢道吧,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就算迟到了,以我在公司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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