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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老夫人抬眼看了简宝珍,“杵着作甚?还不过来见过世子爷?”
简宝珍往前走一步,面色就白一分,强压下心底的恐惧,“世子爷。”她的声音有些颤颤。
赵淮之玩味地看了肖氏一眼,再看看老夫人,他们都神色不变,唯有简宝珍面色难看的如同下一刻就要晕倒一般。
“简二姑娘是担心,简大人过了病气给府邸中的人?”赵淮之开口说道。
简宝珍的声音僵硬,“世子爷言重了,我没曾想到父亲会去看大姐姐,毕竟大姐姐是在给和妃娘娘看诊,我只是忧心爹爹的身子。”
赵淮之往前一步,开口说道:“刚刚我是陪同简大人一齐去的,你担心不担心我也染了病气,过到你身上。”
简宝珍身子半蹲,此时赵淮之的近前,她双腿一软,就跪跌了下来。
赵淮之轻笑着,看着瘫如烂泥的简宝珍,“简二姑娘当真是一个惜命之人。”
肖氏的眉头死死拧着,简老夫人的面色沉沉,“丫头,世子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安排,才会让延恩去见宝华。”此时她连喊她宝珍丫头都不想喊,只是简简单单唤她丫头。
又对着赵淮之说道,“世子,老身记得这病只通过蚊虫传播。”
赵淮之对简老夫人是恭敬有礼的,“老夫人说得是,简大人只是心神耗费过大。”
简宝珍的贝齿咬着下唇,见着房里人的神情,心中是说不出的屈辱,赵淮之此时似是注意到她的不甘,扯了扯嘴角轻笑,那神情之中的蔑视让简宝珍飞快地闭了眼,最后垂下头,掩住了眼底的愤慨与不甘。
就如同赵淮之说得,大夫过来之后,断出来的脉案也是简延恩的心神失守,调养一阵就好了。
赵淮之离开简府之前,经过已经被搀扶起来的简宝珍面前,忽的停下了脚步。
简宝珍的心中一慌,但面对停在自己面前的赵淮之只能行礼,“世子爷,还有吩咐?”
“吩咐说不上,只是心中有些感慨。”赵淮之说道,“简大人的两个女儿,一个呢,为圣上分忧医治和妃娘娘,另一个,则是惜命慎独,最懂明哲保身之道。”
肖氏的面上有些火辣辣的,简宝珍是她养出的好女儿,此时下定了决心,女院是不会让简宝珍去上了。
简宝珍曾听人说过赵淮之的恶劣,却从没有想过,他在简府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给自己,呼吸一顿,艰难开口:“我只是个小女子,一时有些慌了神,世子爷是大丈夫,何必与我这般的小娘子计较。”
“我没有计较。”赵淮之笑道,“我就是感慨顺口一说罢了。”
说完之后,对着简老夫人还有涨红了脸的肖氏拱手,便离开了简府。
第157章禁足
简延恩睡得并不安稳,模模糊糊做了一个梦来。
梦里的情形与如今的局面有很大的不同,几年前入京都述职那一次,微不足道的两个小事,梦里的人生与如今全然不一致。
简延恩悬在半空,见着梳着卯发的女儿对着简宝珍伸出了手,腼腆露出一笑,“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会待你好的。”
简宝珍拉着简宝华的手,含泪笑着,目光却不如女儿的纯粹。
简延恩的心中一抽,多想要冲下去,告诉女儿,简宝珍心底藏着的事,有自己的算计,她不需要把一颗心都掏出来,掏心掏肺对这个妹妹好。
可惜,简延恩只能浮在空中看着,听着简宝华答应了,不留在京都里去女院,跟着他一起赴任。
梦里的简宝华说话算话,在简延恩新赴任的沧州,简宝华对肖氏一口一个母亲,从未提过肖氏是父亲的继室,总是拉着简宝珍的手,告诉旁人,这是她双生的妹妹。
简宝珍梳着与女儿一般的卯发,一个扎着碧绿色的发带,一个扎着杏粉色发带,坠着铃铛,说话的时候,叮咚作响,两人亲亲热热凑在一起,当真如同双生花一般。
她们同进同出,一同玩的小姐妹都是一个圈子的,渐渐沧州都知道,知府大人的一双女儿一个生的清绝艳艳,一个是才华横溢。生的美的是简宝华,才学好的简宝珍。
简延恩的心中抽痛,只有悬在半空之中,俯瞰了所有的事,他才知道,这样的名声是有简宝珍想法子推出来的。
梦里悬在半空的是他,为沧州府知府的也是他,梦里的简知府对简宝华的美名和简宝珍的才名都是满意的,只觉得自己做的公允,一双女儿相处和睦。
简延恩在空中知道,常人在论了长女的貌便会多感慨一句,“美则美矣,也就只有容貌值得一看,她的那个妹妹才堪称是才貌双全。”
如果说,在沧州的日子,尚且还算是和乐,简宝珍的那点小算盘没有太过影响了长女,因为简宝华的品性摆在那里,但凡与她相处的久了的,都会知道长女不仅是外貌动人,也是内秀端雅的。
再次回到京都里,他做了户部侍郎之事,事情有了变化。
梦里的简琦与宋文清不是和离,而是被休,以无子的名义赶了出去。母亲在的时候,简琦的日子还过得去,等到母亲去了,肖氏有意无意在简琦面前说的话,简延恩见着妹妹眼底的伤。
和乐的日子如同是镜花水月一般成了逝去的美好,因为开海禁的事情说的晚,爆发的疟病死了三皇子,九皇子病危,他被压入了天牢。
简延恩见着简宝珍劝着长女入了九皇子的府邸,一定青衣小轿被抬入到了九皇子的府邸……
简延恩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有着泪水。
胸腔之中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果不是简宝珍,简宝华也不会落到这般的境地。
“老爷。”肖氏那双疲惫的眼在见到简延恩醒来的时候,有了光彩,伸手想要用帕子擦拭他面上的泪水,简延恩避开了肖氏的动作。
肖氏的动作一顿,她本就是自卑,此时有些不安,把帕子递给了简延恩,“老爷是梦魇了吗?”
梦魇二字一出,原本还清明的梦一下子就被浓厚的雾气遮住,简延恩摇了摇头,想要想清楚刚刚的梦境,便是一片模糊。
他只觉得这个梦很重要,手指重重按捏太阳穴,却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依稀只记得对肖氏浓浓的失望,对长女的怜惜,对次女的嫌恶。
肖氏想要伸手,再次被简延恩躲了开。
肖氏的心尖儿一酸,泪珠儿就落了下。
“我没事。”简延恩见着肖氏的模样,就知道她心中只怕又是多想了。
平日里他会哄着他,如今梦虽然不记得了,梦里的情绪缠绕着他。
肖氏把唇瓣都抿得没了血色,“老爷是在怪我罢。”肖氏低着头,“我没有把珍珠教好。”
简延恩听到了珍珠两字,心中一阵阵犯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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