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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她出事。褚玄商猛地刹住脚步,双眸之中暗光流动。或许,这一次,便是他的机会。他眯了眼,目光变得笃定起来,脚下一用力,跃出几丈远……
隔绝灵障之中漆黑一片,嗅觉与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鼻中是浓郁的血腥味,那是从大姐身上散发出来的。耳中是低微的呻=吟声,她知道,那是大姐在极力压抑着痛苦。大姐从来都是如此,不管在甚么样的情境下,总是先为别人着想。大姐还在她怀中,浑身黏糊糊,湿漉漉,身体凉的吓人,整个人在微微的轻颤着。
容佩玖是听到那一声轻佻的笑,才知道将她困住的是何人。
景攸宁。
在救大姐之前,她便知道这是个圈套——为她设下的套。若非如此,大姐怎会被牵扯其中,若非如此,大姐又哪还有命在?明知有陷阱等着她,她却没有时间犹豫,她不能不跳,否则,大姐活不了。
景攸宁只是隐在不远处,不说话,如同暗夜里的狼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猎物。容佩玖心头涌起一股焦躁,又一次体验到了无措感。
景攸宁又笑了一声,这一次,随着他的笑声而来的,是微弱的光亮。他手中举着一支点燃的蜡烛,站在离她不远之处,衣冠楚楚地看着她,笑容虚浮。
“小九啊小九,叫姐姐、姐夫好等。”景攸宁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再晚来一步,你大姐就没命了。”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不过,我瞧她这副样子,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虽然将她们困在这灵障中,却仍是站在离她们不远之处,并未靠近。
容佩玖不语。大姐小腹上的那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冷,很快就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了,无声无息地靠在她怀中。伤重如此,便连高等灵草也不一定能够回天,除非……除非有容氏高阶禅修在,只有容氏高阶禅修的治疗术才能救她。
谁来救大姐?景攸宁既然将她们困在此,是断然不会放她出去找高阶禅修来救人的。
“景,景攸宁……”容舜华忽然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却清晰明朗,竟像是回光返照的势头。
容佩玖握着容舜华肩头的手不由得一紧。
“你对我……对我如何,我都不与……不与你计较。可你若是……若是敢伤害……小九,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或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向来温柔的人,无比狠绝地说道。
“大姐。”容佩玖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将泪水逼回眼眶,顷刻之间做了个决定。
她来救大姐。
她也可以是高阶禅修。
她忽然就明白了,景攸宁布下这一切图的是甚么。他就是要将她逼到这一步。她的心终于定了,景攸宁图的只是她,他没想过要大姐的命。那就先将大姐救回来,只要能救回大姐,其他都无所谓。
初阶禅修修为至顶之后,可选择晋初阶杀修或者晋高阶禅修。只要诵念完晋阶法文,将法文铭刻于本灵之上,爆出识海,便完成了晋阶。
容佩玖将容舜华小心翼翼平放在一旁的地上,盘腿坐正,闭眼凝神,开始诵念高阶禅修晋阶法文。
她的头顶重又现出那团拳头大小的光球,以极快的频率颤动着,越扯越大,越变越亮,如同雨夜划破长空的闪电,照得隔绝灵障之中如同白昼。
容舜华微微睁开眼,努力抬起手,紧紧揪住容佩玖的裙脚,痛惜道:“小九,你,你何苦为了我……”
晋阶一旦完成,不可逆转。晋了禅修,便再也做不成杀修。
容佩玖仍是闭着眼,一心一意地诵念晋阶法文。光球之中渐渐浮现一串串金色的法文字符——高阶禅修的晋阶法文。杀修的晋阶法文与禅修不同,是赤色。
“这就对了嘛,这样美的女人做甚么杀修,做一个温柔解意的禅修不好么?公子我不喜欢太强悍的女人,无趣。晋了禅修,以后乖乖做我的女人。我保证,定会好好疼惜你。”景攸宁道。明明此刻灵障之中已经亮如白昼,他手中仍是举着那支蜡烛,也未将其熄灭。
光球越胀越大,光亮也越来越强,忽然嘭的一声炸响,光球消失,灵障之中重又只剩下景攸宁手中那支蜡烛的微弱光芒。
光球炸灭,识海初生,龙未山从此多了一位高阶禅修。
容佩玖睁开眼,自广袖之中取出魔言。腹中胎儿早已气绝,是救不活了,只能先助她将死胎娩出,再为其施治疗术,修复腹部的伤口以及血灵。
一番施救,容舜华的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因损伤了根本,完全康复尚需要假以时日静心修养。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景攸宁就像个看热闹的路人,兴味盎然地看着她,就好像躺在地上的并不是他的妻子,被娩出的死胎也不是他的孩子。
容舜华渐渐生出些气力,紧锁了眉头,一脸哀容,“小九为我晋了禅修,我真是……”叹了叹气,“这可如何是好,小九的抱负,龙未山的日后……”
“这些都没甚么。”容佩玖道,“大姐更重要。”
虽然仍是深深的惋惜着,容舜华心上却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暖流。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在小九的心里,竟也能称得上重要。这股暖流让她身体上的疼痛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至于心里……那孩子,她本就不知该如何对待它,如今没了也好……
这样思忖着,手不经意触碰到了容佩玖的身体,便是一灼。容佩玖的身体,此刻热得如同一只火炉。
“小九,你怎么了?”
容佩玖未出声。
容舜华心里一慌,忙挣扎着坐起身,仔细看向容佩玖,却见她双眉深锁,面色潮红,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在不停的冒出。
“小九,你这是怎么了?”
容佩玖似是在艰难地抵抗着甚么,咬了牙道:“大姐,我热得难受,浑身像火烧。”又问道,“你当初晋高阶之后,可是,可是也如此?”
“热?”容舜华不解,“并没有啊。”
景攸宁忽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盘腿坐下,“夫人啊夫人,嫁给我这么些年,竟然还不了解自家夫君的喜好。”
“景攸宁,你又做了甚么?”
景攸宁把玩着手中的蜡烛,“没甚么,不过是在这支蜡烛中加了些旱苗喜雨露。这蜡烛燃了多久,她就吸了多久。我怕她与夫人不同,特意多加了好几倍的分量。”
容舜华闻言,脸色大变。旱苗喜雨露她最是熟悉不过,这叁拾年她不知被此药荼毒过多少次。她厌恶景攸宁,不喜他亲近,他便将此药下在她的茶水、饭菜之中,逼她放纵。次数之多,以至于后来此药对她渐渐失去了效果。
而再矜持的女子,只要中了此药,也会变成荡=妇,不顾颜面地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