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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了下去,少了这几万户赤贫户,下余灾民,朝廷还会头痛么?不谈钱,谈不起来,这两年朝廷拨出多少钱去救灾?八百万缗,或者一千万缗?仅是皇帝自己掏腰包,就掏出几百万缗钱或者帛出来,况且朝廷。
无论郑朗怎么偏,以一个中小州,还是到处缺钱用的中小州,安顿七千户灾民,确实太过其难。
郑朗又说道:“因为有了政绩,无数双眼睛盯着太平州,只要安排得不好,我们一州三县的官吏等着诸多大臣上书弹劾!”
“他们”赵通判经郑朗一分析,也傻了眼。
“政绩太大,我们一州三县官员吃独食了,必然有人不快!”
郑朗不高兴,说得很偏激。
有阴谋成份在里面,微乎其微。
眼红的人有,索性给太平州出一道难题。你不是派门客责备石介,说我们不管灾民生死,让你来管!
但不是所有人,几个大佬有大佬想法,郑朗是在做好事,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做得很不错,可坏了规矩。反过来说,坏了规矩,用心是好的。有褒的一面有贬的一面。
太平州奇迹般几千顷几千顷肥沃的圩田不断出现,本身也缺少百姓。三万户,至少还有三四千户非农人口,两三千专门以捕渔为生的渔民,能种植过来?新城又要百姓,人口缺口很大,塞七千户过来不算多。既然能创造出这个奇迹,安排几千户百姓应当不难。
六七千户到处游荡的百姓安排下去,还有一些流民也不多了,朝廷挤一挤,两年的灾民今年冬天会全部安顿下去,真不行,还剩少量流民,一起编入厢军中。
太平无事,开始继续修书!
郑朗能处理好,劳力有了,人口有了。国家又少了一个难题,处理不好,再去想办法。
但不知道郑朗会有什么想法,不上书,弄不懂,甚至连郑朗所做的事都看得不大懂,直到做出来后,才知道原来如此,比如去年,一起在怀疑,从哪里弄来的劳力圈下大圩,书奏一上,是这样的!
再根据郑朗反应做适当的调节。
“如今怎么办?”赵通判皱眉道。
“不接受,非我们能力所能承受,为什么要接受,若是朝廷不同意,那怕我们不要他州人力支援,自己一州慢慢来,若是朝廷有人嫉妒,还是不放,或者继续将灾民往太平州放,我会立即辞官,不做了。”
说着,拿起笔写书奏。
前因后果写出来,别当我是一个傻子,设一个坑我会自己跳下去。若是不服气,眼红的什么,我辞官回家,做不了这个官。明明为国家做事,以一州之力,拓数千顷之圩,建一个新城新港,数年一过,仅此州就能为国家一年多增加十万缗以上的收益,增产一百多万斛的粮食,使上万户人家脱离贫困。居然层层掣肘。
这个掣肘不是来自地方,而是来自朝廷本身。合朝廷之力算计一个小小的知州,谁能做好事务?
俺回家种地去吧。
要么让灾民从哪里还,还送回到哪里去,要么我辞职回家,诸位大佬,两道选择题,要么选a,要么选b。写完让杨九斤骑小青送向京城。
曹修睦与王昭明坐在哪里呆若木鸡,半天才说道:“不妥啊,郑知州。”
灾民已上船向太平州发出,送回去不可能的。
但让郑朗辞职回家更糟糕。
朝廷不差官员,许多官员坐在家里正等着荫补实职。可是如今的太平州,谁敢来负起职责?不要说负责,理都理不清楚。一个不好,才会真正出大事情。
“为什么不妥?有许多人巴不得我这样去做。”郑朗说道。
说完后回家去。
一干官吏大眼瞪小眼,问赵通判,赵通判无奈,只好追到郑家,敲了敲门,坐下来道:“郑知州,不能逞一时之气,你辞职回家,太平州几万户百姓怎么办?”
“辞什么职?”江杏儿不解问道。郑家上下还不知道州衙里发生的事。
“赵通判,不是我要辞职,是中书敢不敢让我辞职?”
“是,郑知州”
“赵通判,我们合一州之力,不要说修数座大圩,一座景民圩都能让我们记于史册。”
“是啊,”赵通判担心的脸上稍稍出现一缕兴奋。这样的大圩,怎能不名扬千古?
“一座景民圩如此,况且数座大圩,外加一个良港米市,况且你也知道,明年我还有一些举措,一旦这些举措成功,会是什么样的功绩?但不动无过,一动就有过。我做得很小心了,可真想挑刺是不是很容易,挑不出来刺能不能制造危机?七千户流民过来可以收留,也不是无故收留,安顿得好,几年后他们创造财富,国家会不会得到税收?可这样送几万一无所有的百姓过来,算什么?”
“我还是不大懂。”
“也是做生意,朝廷开了一个天价,我们也要还价,漫天开价,我们只好坐地还钱。”
赵通判不由大笑起来,隐隐会意过来了。
“这几天事务暂时交给你,别松懈。我先休息几天,真的累坏我了。”
赵通判同样也累坏了,不过没有郑朗严重。
不仅如此,因为财政紧张,有许多官吏,包括郑朗、三个知县中两个家庭情况稍好一些县令,赵通判,以及其他一些官吏,好几个月没有发薪酬。朝廷出了一个难题,全部感到很委屈。
连赵通判在内,这一年来几乎都不要命似的,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做一个好官。不图嘉奖,至少不要刁难我们。
“不要对任何人说出真相,杏儿你也不要说。”
“喏。”江杏儿应道,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能说,害怕吕三叔。
马上就要扯皮,何谓朝廷,不是赵祯的朝廷,而是这些士大夫的朝廷,一扯皮,吕夷简首当其冲。怕几个娘娘担心,让崔娴环儿陪着她们去了九华山。
几个娘娘不知道究里,眉开眼笑,大娘娘道:“我很早就想去九华山。”
“大娘,今年去九华山,下次若有机会,孩儿让娴儿陪你去普陀山。”
“那就好,那就好。”几个娘娘笑咪咪地离开。
刚走没有多久,事情传开,全州百姓惊然。
不能怪知州,在太平州是首号长官,但对于朝堂来说,什么也不是。
可这算怎么一回事,知州做得对啊,百姓日子马上全部变好起来,还有呢,几个大圩一开,国家也可以得到许多税务。若是八圩齐开,仅是一年两税,有可能得到二十万斛粮食,为什么要害知州。
这一群体很巨大的,包括了太平州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百姓,官吏指望政绩,大户指望政策延续,新城才能起来,才能有收益,并且两圩大丰收,让他们看到更清楚的征兆,贫困百姓更不用说。全州从上到下闹了起来,每天有几千名百姓前往府衙询问究竟。
曹修睦和王昭明一看不妙,连忙写了一封信,不管用什么方法,得用最快速度传给皇帝,俺不是吕夷简的人,也不是所谓倒吕一派的大臣,只是忠于皇帝的臣子与太监。不能让朝堂上这群大臣胡闹下去,得让皇帝知道此事。
精彩的大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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