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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应,你跑不掉啦。
然而这可是皇后,别忘记了,天下几千万上亿的宋朝子民都是皇后的“儿子”“妈妈”就这样被莫明其妙地弄死,服不服?台臣让吕夷简变动一下,多是吕夷简的亲信。
那也不行,这样的事都沉默不言,那么天下是姓吕还是姓赵的?
谏官姚仲孙与高若讷弹劾道:“命宿斋太庙,而文应叱医官,声闻行在;郭后暴薨,中外莫不疑文应置毒者;请并士良出之。”
太恶搞了。
难道阎文应在行宫里用一百二十分贝的巨大噪声对着御医狂吼:“你们必须将这个毒药喂给郭氏吃,否则老子要你们的命?”
不达到这种分贝,如何声闻行在?还让你们两位言臣听到?
赵祯看到后苦笑摇头,朕承认你们是忠臣,是太阳,但别侮辱朕的智商,这不能当作证据,不但不是证据,纯粹在恶搞,就象石介中伤自己一样。
于是阎文应安然无事。
这一下子所有君子党们一起抓狂。
带头大哥出面。
想要证据没有,但有的事何须证据!
范仲淹将长子范纯祐喊来,吕夷简四个儿子不错,范仲淹四个儿子也不错,这让郑朗有时候想到了啼笑皆非。然后对长子说:“吾不胜,必死之。”
家中一切交给你,一旦我死了,你替我将这个家看好。
然后开始拒食。
咱也不争,也不吵,没有用,用这最强悍的一招。皇帝,你看着办吧,不是阎文应死,就是臣死,让你选择。
赵祯有些晕,问侍卫,是真绝食,还是假绝食?那还能有假么?
一绝就是两三天,赵祯无辄,将阎文应流放岭南,可也奇怪,刚离开京城没有多久,阎文应暴毙身亡。对此事郑朗也产生怀疑,阎文应脱不了干系,吕夷简也参加了,然而赵祯先前默视也有些不大对,毕竟是他自己老婆!
不但反常,阎文应前面刚一死,后面封吕夷简为申国公,王曾为沂国公。
但赵祯这道诏书彻底将范仲淹激怒。
阎文应是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爪牙,比如纵火案中何家三兄弟!
真正幕后凶手乃是吕夷简。
然后在工作之余,利用开、封府尹职务的便利,开始整理了一幅百官图,其中指出吕夷简当政后文武百官的升降迁谪列表,那些官员升迁是正常的,那些官员是非正常的,那些官员是吕夷简一手遮天,明升暗降。
对不对?
很正确。吕夷简看到王曾调入东府,又将范仲淹调回京城,意识到麻烦来监,确实提拨了许多亲信进入各个部门,包括台阁,不然没有办法做事。
这么多官员将他们层层关系抽丝剥屑理出来,只有范仲淹有这能力,其他官员休想,递上后又会得罪多少人,只有范仲淹有这胆量!
图上,换来的只是吕夷简八个字批阅:仲淹迂阔,务名无实。
评价过了些,可这时范仲淹确也只配得上迂阔二字评价。
看到这八个字后,范仲淹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愤怒,最后只有一个可能,世界太黑暗,吕夷简手段太厚黑,赵祯小青年不知事务,让吕夷简蒙骗,老婆被弄死了,还不知道清醒!
我花几个月时间整理的百官图居然得到这八字评价,不服,于是再进四论以献,:一曰帝王好尚,二曰选贤任能,三曰近名,四曰推委,大抵讥指时政。又言:“汉成帝信张禹,不疑舅家,故有王莽之乱。臣恐今日朝廷亦有张禹坏陛下家法,不可不早辨也。”
王莽在崛起的几十年间,正是大臣张禹力保王家无事,最后王家五候坐大,没有办法控制。吕夷简现在胡乱任命,不讲原则,说不定那一天藏着王莽,血洗赵氏,毁掉宋朝。
这可是要命的一击,吕夷简大怒,老子待你不薄啊,从你回京城起一直在搞我,我私下对你打招呼,不听,又力推你为京城府尹,依然对我不依不饶。既然你不放过我,我也不放过你吧。
对赵祯说范仲淹越职言事,荐引朋党,离间君臣。
你现在是京城府尹,不是言臣,有些话不当你说的。
范仲淹也不服,我不是言臣,也是大宋的臣子!这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京城里还有一个群体,李绒、王质、余靖、尹洙、欧阳修等等,他们都是闲职在身,可有一个共同特点,学问好,才学高,有志气,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他们带头大哥在与强大的恶势力战斗,他们怎么坐看大哥受苦受难呢?
纷纷进言。
虽然他们官职小,可在民间影响巨大,并且每一个人所写的文章光彩夺目,诗文一出,天下传唱。
吕夷简当场就让他们吓着。
得杀着这股歪风,说范仲淹朋党。
真朋党到来时,又没有人注意。朋党才开始,一个个很紧张,纵然是范仲淹,赵祯也不想看到朋党二字。偏偏欧阳修他们又不知,朋党就朋党,做范仲淹的朋,做君子的党,荣幸!王质甚至公开说:“希文贤者,得为朋党,幸矣。”
继续帮助范仲淹争吵。
当真群体力量是强大的?看看郑朗一个人在战斗,结果也没有输多少。无他,不结朋,不成党,为事而争,合乎祖宗法制。虽然赵氏说言者无罪,但更有异论相搅!
真要朝堂上大半人支持范仲淹,又形成势力,这种小团体威力没有威力,却有不好的兆头,是最糟糕不过的。特别是王质那句话,你不是在帮助范仲淹,而是在害范仲淹,更坐实了范仲淹结朋成党!
最后赵祯处罚下来,夺范仲淹所有京官,贬到饶州做知州。
这一刻范仲淹觉得天塌了,不对啊,我与皇帝打过很长时间交道,不是石介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好皇帝。可为什么听不进我这良言?反而将我贬到饶州!
贬到饶州我也不怕。
这一点比郑朗坐得更干净,郑朗只是没有受赵祯的官,可为了做实事,某些时间也在牵就。
范仲淹苦闷到了极点,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无论是声望、威信、名位与资历,或者在皇帝眼中的份量,都在吕夷简之上。为什么他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助纣为虐不对,默视坐视,看着罪恶发生扩大,同样也不对。
况且这个人还有这个力量对抗吕夷简这股邪恶的势力。
于是他登上了门,伟大的脱变开始了。正是这次脱变,使他与岳飞、文天祥成为宋朝最有名的三个大臣。
同时这次脱变,也使他将欧阳修、韩琦、文彦博这些君子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来到王曾府上,范仲淹问道:“王相公,你身为宰相,应当弘扬士大夫正气,这是宰相的职责,可你袖手旁观,独善其身,让你的盛德产生了缺陷!”
你不是别人,自天圣起,与丁谓斗智斗法,与刘太后不依不饶,你曾任七年首相,天下望德,不能这样做啊。
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你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王曾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夫执政者,恩欲归己,怨使谁归?”
又是十二个字,但象十二个炸雷在范仲淹耳朵边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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