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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打了一个哈哈,道:“行知,彦国,你们有了安排,何不对我说,难道我还会泄密。你们将这个女子扶起来吧。”
后面是对衙役说的。
嫌不够,走下公堂,来到宜娘身前,看了看,又说:“果然是天香国色,昔日汉武以卫青替郭解求情而言,得卫大将军求之,非是豪强也是豪强。你只是一个妓子,今天得行知与彦国两人替你求情,自此,你可以名扬天下。”
听不出来他说的是真话或是反话。
又摇头道:“可惜,彦国乃是天下闻名的君子,行知乃是天下闻名的才子,两位如此待你,你却执迷不悟,行知说你得了痴心疯,果是不错也。”
还是听不出来他话音中没有贬义。
说完走回来,问郑朗道:“既然行知早有安排,我就不问张大亮下落,此案大部人犯已经抓获,一等朝廷旨意,二也要宣判一部分,行知,你看以是以宋世轨舍从案断之,还是以桑怿京师案断之?”
宋朝有成熟的律法,但这是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年代,也不要指望用法治取代人治,那样的话,可以在宋朝实行民主制了。想要从宽判决此案,必须要赵祯下诏书敕免。
也是宋朝制度的一个特色,分为全国性的大敕、一路一州的曲敕、事牵数路但不是全国性的德音、皇帝亲自过问的录囚,两浙此案就是曲敕。这种敕制度有积极意义的,诸葛亮不敕,那是汉法松弛,不敕矫之,以法正国。时过境迁,宋朝制度稳定,判法时往往豪强优之,贫困百姓苦之时常的敕之能减少囚犯,加快审判速度,维护社会的稳定。
但敕是最后一道程序,有一个时间因素。在这之前必须做一个宣判,再用敕来宽平,这件案子就迅速断了下去。否则坐等朝廷敕书下来,案子没有宣判,如何敕?
如何宣判不但要按照律法,还有一个前例。
韩琦所问的正是两种大型案件的法例。
北齐洛州百姓聚结欲谋劫河桥,被洛阳官吏得知全部捕拿归案,连诸党一千七百人,崔暹为廷尉时,以之谋反,但牵案的人太多,无法了断,数年判决不断。及宋世轨为廷尉卿时,判其事为劫只杀其魁首,余皆从坐悉舍,放回家进行管制。
还有一案前几年明道时,天下旱蝗,桑怿奉旨捕拿,此人素有威名,勇猛过人,曾得欧阳修再三夸奖,说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性也。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书,欲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巫也,如今人固但不尽知也。”
人未至,盗拒之不出。于是怿闭栅示弱,军卒不知所为,他本人自己带着数卒穿着强盗的衣服,暗中查访,得知一老媪为之提供饮食,怿作盗状赴之宴聚,老媪以为真盗,便说此二十三盗知怿来,全散,后见其闭栅不出,以为弱之,再次回来,某在何,某在何处。桑怿回去后准备重金,三日复来,对老媪说了实话,我乃桑殿直也,赠其重金,请老媪配合,三日后老媪尽得盗址,告之,桑怿尽捕,全部斩首示众。韩琦来杭州前,也想到此人,不过他与任福等诸武将,一起到了西北,没有带过来。
是两种不同的断案方式,一以宽平,一以刚猛。先以宽平,再以赦书,此案会断得更宽,失去警示作用。先以刚猛,再以赦书,虽是宽猛相济,但会牵连许多人。轻重要拿捏得当,甚至此案有可能也会当作以后大型案件判决的法例。韩琦这次相询,是发自内心,如何判,他在心中踌躇了许久。
“朝廷既然派杨学士、王判官、韩知谏前来杭州主审盐案,由三位作主,我不敢ch朗道。作为配合,我做得很好,几乎将所有证据、人犯都交到你手上,连捉盗的军队训练了很长时间,供你使用,你们坐等判案,还要我协助什么?居然没有提供任何建议。
韩琦又笑了笑,问:“这个妓子”
“韩知谏以刚直闻名庙堂,是直烈君子,君子要有怀旧之心,怜惜之心,她仅是一个弱女子,只是得了痴心疯,没有亲自做出什么恶事。既然韩知谏说起桑殿直断京师盗案,我请问那个老媪如今在何处?”
事连的群盗一起被处决,那个帮凶老太婆得了桑怿一笔钱,因为有协助之功,不但没有判刑,那笔赏钱朝廷也没有收回去。
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桑怿案中的老媪可以用作吴畦南法例判决,不能用作宜娘判决,因为她执迷不悟也。郑朗所以此言,只是说宜娘不是直接的凶手,又被郑朗所利用,不能免去处罚,能从宽判处。
韩琦一笑道:“依行知言。来人,将她释放回去,严密监视。
不是放回家平安无事,暂时不刑讯逼供。
宜娘也不说谢,用眼睛看着郑朗,郑朗又皱眉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知府,你那首曲子能不能弹完?”
“能,肯定能。”
宜娘脸上一片灰白,沉默半天说道:“那能不能让奴婢听一听。”
郑朗左右环顾,指着两个衙役,说道:“你们将她扶回去。”
“稚圭、君贶、彦国,能否与我一道前往。”
人一道来到宜娘处,宜娘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让韩琦打狠了,半个屁股上全部血痕,坐不直,让婢女拿来古筝,郑朗将这首十面埋伏弹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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