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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给了镇上酒楼里的掌柜。
活的比死的之前多了,尤其是这种伤势痊愈活蹦乱跳的。酒楼掌柜瞧着都傻眼了,都说傻狍子脑子缺根筋,却从没想到还有主动跟着人下山的,这是傻出新境界了吧?
之后,展易如法炮制了好几次,虽然每次他带走家里活物的时候,俞小满和赵玉兰都有些难过,可谁让这俩都是心大的呢?难过也就那么一会儿,毕竟最多也不过养了十来日,这要是展易把罪恶之爪伸向红烧肉和鸡蛋灌饼的话,她俩一定炸毛。
对了,俩小狐狸又开始了住宿生涯,因为冬天到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展易本人虽然反对,却架不住俞家老二是个没原则的。
尽管最初俞家老二总叮嘱他妹子,要小心狐狸精,可回头他就把俩狐狸领回自家山洞了。他的想法很好猜,与其让狐狸精勾搭走他妹夫,惹得他妹子伤心,还不如叫他以身试法。
于是,俩小狐狸搬了家,白日里还是跑到俞小满跟前撒娇卖萌,夜里却是宿在了俞家老二那头。
而就在他们忙着囤过冬的吃食时,平安镇传来一个消息。
俞承嗣他媳妇儿生了,在第一场雪后,足月生下了一个八斤八两的大胖闺女。
消息传到了上河村,俞母当场就变了脸色。理智告诉她,长媳这才是第一胎,生儿生女都没啥关系,毕竟又不是只能生一个,小俩口年岁都还轻着呢,往后的日子那么长,儿子嘛,总归会有的。
可理智归理智,俞母就是想不开。
俞家三房,甭管是哪一房,头一胎都是儿子。就算追溯到俞家爷奶那头,那第一胎也是儿子啊!对了,满娘生的也是儿子,凭啥俞承嗣他婆娘就生了个闺女呢?
人人都道开门红,她那叫开门黑啊!!
来村里送口信的不是旁人,正是俞大伯的小闺女五丫,她在镇上住了好几个月,整个人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个头高了不少,身段也好了许多,皮肤是又白又嫩,连说话也开始抬头挺胸,完全没了往日里的畏缩自卑。
俞母因着心里头不痛快,懒得同她说话,只摆手说了声“知道了”,就打发她回自家去了。
五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屋后的自家。
其实,她是想帮她大堂嫂说几句好话的,可她更明白她二婶是什么人。尽管年岁比满娘小,然而当年满娘被家里人卖掉时,她已经懂事了。试想想,连闺女都不疼的人,你能指望她疼孙女吗?隔辈亲这种事儿,一般只会发生在爷奶和大孙子身上。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孙女啥的,谁又会在乎呢?
想起这半年在镇上的生活,五丫很是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她是家中最小的闺女,往前的姐姐们全都嫁出去了,最小的哥哥也比她大了有五岁,按理说,她应该是家里最受宠的,起码也该受宠一段时日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
俞大伯娘的重男轻女程度,丝毫不亚于俞母。
又因着俞家的家境好过于大房那边,其实在没发生满娘被卖这件事情之前,大家都认为俞母是真心疼爱闺女的,包括五丫。
五丫记得,打从她记事以后,就从来没有上桌吃饭过,倒不是她娘苛待她,而是他们家就没有女人上桌这个习惯。一方面大概是因为家里人口太多,桌椅又太少,另一方面则是俞家阿奶还在世时,就给俞大伯娘立了规矩,叫她在灶间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又或者俞大伯娘在娘家也是这般的,至始至终她也没有对这个规矩表现出抗拒来。从嫁过来的第一天起,她就是蹲在灶间吃饭的,等俞家阿奶没了,她也没要求上桌吃饭。之后,她生了闺女,就让闺女陪她一道儿在灶间吃,等儿媳妇儿进门了,在灶间吃饭的人就更多了。
可五丫和喜妞第一天去镇上的时候,俞承嗣就唤她们上桌吃饭。当时,她都惊呆了。
俞承嗣这一手倒真不是为了笼络人心,而是没这个概念。他在村里时,家里人吃饭也都是围着一张桌子的,顶多就是俞父坐在上首,他们仨兄弟坐两旁,俞母和两个妹子坐下首而已。而且俞家规矩不重,就算你要换个位置,最多也就是俞父的座位是固定的,其他人压根就不在乎。
又因着五丫是他堂妹,喜妞则干脆就是他堂侄女,这俩都是没出五服的近亲,他们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自然没那么多的讲究和避讳,一桌吃饭在俞承嗣看来是很正常的。就连他媳妇儿也不觉得有问题,毕竟之前秋娘在的时候,也是这般的。
可五丫和喜妞却惊讶极了,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们完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另一种过法。
女人居然可以上桌吃饭,能穿新衣打扮自己,还能够昂首挺胸的跟人说话,甚至于俞承嗣还让他媳妇儿私底下问了她们,想嫁给怎样的人。
喜妞的年岁比五丫小,再说她也比五丫小了一辈儿,所以甭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先紧着五丫的。而五丫……
她想要要嫁给一个能让她不挨饿受冻,最好、最好还不会打她的男人!
这下,却是轮到俞承嗣和他媳妇儿惊呆了。
不是要求太高,而是这要求……咋说呢?姑娘你以前过得到底是啥日子啊?不对,你还是别自个儿挑了,就让哥哥嫂子帮你做主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
明天继续约起︿( ̄︶ ̄)︿
☆、第67章
第067章
时隔半年,五丫终于回到了自家,因着她本人有了很大的改变,自然是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
其实,俞大伯家里虽然是重男轻女,却也没有苛待闺女的习惯,见她一去半年,回家时抽了条,五官也似乎长开了许多,整个人就好似一下子变漂亮了,惊讶归惊讶,家里人还是替她感到高兴。
尤其是俞大伯娘,一瞧见她小闺女回来,先惊后喜,高高兴兴的上前拉住五丫的手,上下打量着道:“这镇上就是跟乡下地头不一样,瞧瞧,养了半年就这般好模样了,回头让刘婆子帮你挑一户好人家!”
五丫这年岁,要说今年出嫁也行,只不过前几个月不是俞大伯带着俩儿子去服徭役了吗?虽然老话说的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其实所谓的父母之命,最最重要的还是当爹的意见。这俞大伯不在家,亲事自然也就搁置了。
当然,时至今日,俞大伯并他那俩儿子都回来了,服徭役当河工极为辛苦,好在今年倒是不算危险,一同出去的人里头,病倒的虽然有几个,可也没一个是丢了命的,倒是赚得了不少钱,今年能过一个好年了。
而俞大伯娘口中的那位“刘婆子”,是村里的土媒婆,她素日里也是跟大家伙儿一样下地种田的,不过因为她能说会道的,又酷爱窜门子,倒是叫她说合了好几门亲事,久而久之,有些人家想给儿女说亲,都会同她支会一声。不过,因着身份使然,就算刘婆子本性不坏,可她能寻到的人家,多半都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但凡家境好的,人家宁愿去镇上寻专门的媒人。
见俞大伯娘说起了这事儿,俞大伯也跟着点了点头,今年既得了钱,倒是可以将闺女的亲事操持起来了,横竖冬日里办喜事儿的人家也多,他只冲着他婆娘道:“那你回头去刘家说一声,让刘婆子留心一下。”
“我不。”五丫慌了,她今个儿回村主要是帮着她大堂嫂送口信的,顺便也确实打算同她娘私底下说说关于她的亲事,可在见识过了镇上的繁华后,她却再也不想嫁给村里人了。
村里有什么好?素日里要伺候公婆照顾小叔子小姑子,当然还有男人和孩子,春耕秋收那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怕是农闲好了,不也得上山打猪草?哪怕真的得空了,也就是窜窜门子说说闲话。
对了,万一自家男人心情不好,还得挨一顿打,就说她家里好了,别看她爹娘平日里挺好的,可这些年来,她也没少见她爹凶她娘,气急了动手拍几下更是寻常。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羞涩,忙将她大堂嫂教她的话说出来:“……已经帮我相看人家了,阿娘你别忙活了。”
“真的?”俞大伯娘初时完全不信,哪怕当初俞承嗣带走她闺女和孙女时,曾许诺过会帮着相看亲事的,可她有自知之明,想着就这么两个貌不起眼的乡下丫头片子,镇上的人家会稀罕吗?因此,她只当是俞承嗣随口说的,完全没搁在心上。之所以同意闺女和孙女离家,也是因为她觉得俞承嗣愿意包吃包住,横竖家里也不缺人手干活,能节省大半年的口粮呢,干嘛不答应?
这会儿,见小闺女虽然羞得满脸通红,可语气却是格外得肯定,俞大伯娘略一迟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主要是甭管五丫还是俞承嗣他婆娘,都没必要编这种谎话,而且她深以为,就自家这情况,真没少能被人惦记的。
既然是相信了,她肯定得好生问问。当下,她赶紧将小闺女拉到房里,细细的追问了这半年里的情况,得知小闺女不单顿顿细白面,还三不五时的开荤,甚至还有了两身棉布衣裳后,完全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