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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位?!”
秦玥蹭一下自沙发上坐好了,将石心拉到自己跟前坐着,端着一副侧耳倾听的好奇宝宝样子。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将瓜子盘和热茶水端过来,边吃边喝,开启故事汇经典听众模式。
石心为此刻被气的喘不过气来的周秀默哀半分钟。拿了一旁的小毯子给盖到秦玥腿上。
初春了,屋里不再烧炭,但周恒心疼秦玥,特意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了小毯子,让她在外面坐的时候能够暖暖腿脚。
秦玥很自在地摸摸自己的小毯子,目光再次转向石心:“来,给主子讲讲!”
石心整理了一下思路,秀眉微蹙,明丽的眸子微弯,啪地拍手,唇扬笑溢,神情瞬间精彩起来。
“话说李源春自周秀入狱后……”
既然主子想听茶馆的说书讲故事,那她就勉为其难的为她献上处女作吧!
周秀入狱后,李源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每日谨遵秦玥的要求,勤快锻炼身子,笑口常开,对府里的人都宽和起来了。这样的变化让他的妇人也很欣慰,愿意等着他,等他将养好身子,为李家开枝散叶。
日子长了,李源春觉得自己身子似乎有了改善,以前那些症状都减轻了。他想找秦玥来复诊,不过听说她又在县城里开了一家铺子,生意似乎忙了起来。
于是,李源春去了许攸那里。
许老爷子嫉恶如仇,性子怪僻,一边为李源春看诊,一边就不小心地巴拉巴拉将周秀的事儿给抖的一干二净,话里话外都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授意。
要说这事儿吧,李源春能知道自己有病,还是得了周秀阴差阳错的折腾。不过说到底,周秀是对不起他的,竟然将一个大男人的这种私密有损脸面的事儿大肆宣扬。要不然,李源春也不会一气之下将她送进监狱里,还嘱咐了让多关些时日。
许攸说他身子确实是有改善,给他换了药,让再调养一段时日,再来复诊。
李源春很是高兴,身轻如燕地在自己园子里看了会儿含苞待放的粉桃,越想越觉得有点亏……
他深思熟虑后,很愉悦地回房写了点东西,让人去定做了点儿什么。心情舒畅的等待东西做好,并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做一件更高兴更畅快的事儿!
李源春想着想着更是乐不思蜀,抱起下人的小娃玩儿了起来……
直到今儿下午,天朗气清,阳光大好,正是外出踏青的好日子。
李源春自吃药以来,第一次出门坐马车,风风火火来到了老丈人家。
当然,也是他第一次来。
不过,周秀的病情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几个月前还在他家中娇莺软语,秀美安顺的小娇娘,此时竟然横卧床上,瘦的棉被几乎没有起伏。巴掌大的小脸苍白里透着病怏怏的黄气,两颊凹陷,一头长发斜淌,却是将人面托的更憔悴失色,如几近枯萎褪色的干花一般。
李源春感慨万千,自个儿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周秀嫌恶的目光却是实实在在将他心底最后一丝暖情浇了个拔凉!
老爹在一旁战战兢兢,他深深记得周恒跟他说的话,将周秀送进监狱的,不是他和玥娘,是……
“李,李老爷……今天这是……”
他不知道该喊李源春什么,按理说他是李源春的老丈人啊,可是他俩也就相差不几岁……
这样基本算是互不相识却要装的客客气气的场面,着实让老爹不知该怎么办了,说话都是颤着的,出口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
“恩,我该叫你一声岳父大人的!”
李源春人高马大,瘦下来之后越发显得身材魁梧、精神抖擞。比起老爹在村中过的不太如意的日子,整日唉声叹气思虑深深,年轻了不止几岁。
“自周秀进我家门,还没来过家里。”李源春望望这被村民偷偷围起来的小院子,春天来了,却依旧破败,处处寒气。
“我也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便喊你一声岳父!”
他话声底气十足,拱手半鞠躬,瞧着十分诚恳。
老爹受宠若惊,连连后退,隔得远远地抻着胳膊扶住他,“不,不用,这么多礼……受,受不起啊!”
李源春也就意思意思,在他的虚扶下站直了身子,道:“今日来无别事,只是将一件重要物件送给周秀。”
李源春说着话像谈论着今日天气一般随意,面上甚至带着浅薄的笑,从袖中掏出个半黄的纸,展开,递到周秀眼前。
周秀那苍白的面上瞬间像蒸熟的虾子,一脸羞愤屈辱,使劲了力气瞪着李源春,目光鄙夷带恨,呸一声朝他吐口水。她虽然识字不多,但那几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老爹惊悚,还没来得及去拉开李源春,他已经灵活退到墙角,眉目皆凛寒气,冷声沉喝。
“怪不得人都说你恶毒,挑拨是非,看来我之前将你看的还不透彻,你竟然想将这颓败的病气渡给我?!”
许攸既然告诉他周秀的病情还怂恿他来羞辱她一番,当然会告诫他这病会传染要小心远离病原体。李源春防备着呢,但不想周秀还真的敢往人身上涂口水,这贱女人!
周秀那一点恶毒的心思,瞬间将李源春心中的怒火挑起。他到底是给了她多日的好日子,这女人不知感恩戴德,竟想将他往死路上推!
好,很好!
李源春暗暗点头,看来他今天来这一趟还没来错!他若是不来,哪日周秀真死了,估计还在阴间诅咒他断子绝孙什么的。他今日送这东西,既断了两人的关系,还帮了她早登极乐,算是为她家省一笔钱,阎王爷估计会给他记上一大功,就不听周秀的鬼言厉语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自如地整了衣衫,凉薄地半笑道:“虽然你只是个妾,但是我起码对你是真情的。所以,就不让你与那些被我赶出家门的小妾姨娘同样狼狈了,我好生为你写了休书,算是对得起你!”
老爹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李源春到底也是个地主爷,他们惹不起啊!但李源春这话一出,老爹又布了满背的汗湿,汗毛根根竖起,顶在衣服上针扎一般。
“李,李老爷你……”
李源春无所谓的看他,摆手道:“不知你是否知道,我府里现在只有我妻子一人,其他姨娘女眷,皆被我赶了出去。我想给我妻子一个好环境,让她安心,这也不是坏事。作为妾室的周秀,自然也不例外,需要走人。”
话毕,李源春龇牙朝他笑了笑,老爹见过白牙如刀,明晃晃直逼他的门面,冬日已过,可是今日为何如此冰寒,冻的他不敢伸手,不敢出气。
豪壮的男人又很慈悲的朝周秀挑眉微笑,嘴角笑的高深莫测,目光却是怜悯至极,极中透着半丝幸灾乐祸,还颇有一副你看我对你多体贴的邀功请赏之态。
周秀深觉自己气血上涌,几乎将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心中翻腾不停的气息如浪击石,不住的拍打她绵火积郁的胸腔,烈火与激浪的冰凉仿佛两重天,碰撞激烈,声声要撕裂她的胸腔,涌出她的喉管。
“滚——”
自塌间传出嘶哑沉沉,莫辨男女的低吼,声后疾咳如鼓,敲的人心都是皱疼的。
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来,拿休书羞辱她?
周秀惨笑,唇间剥露出的鲜红如血,在干净的被褥上抹了一朵又一朵大丽花一般,艳的刺目,诡异的惊心。
真是,这条命,到死都不能安生啊!
“秀秀!”老爹如刺伤了眼睛般跑到她床边,拿汗巾擦拭她嘴边的血迹,“秀秀可别急,李老爷不是说了吗,他家中除了原配妻子,再无他人了。闺女啊,你可别动气……你可不能动气啊!”
周秀不知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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