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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下没多久就听见竹片崩塌的声响,她知晓,他情绪不佳。
这一夜,不知怎么过来的,她撑着眼皮子,到最后不知怎么睡着了,也不知他最后上-床歇息了没有。
天亮后,她起床,他已经不在,她穿上衣裳,走向搭建区那边一瞧,打自那次小雪球撞塌后又重新搭建的屋子再一次塌得一片不剩。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用竹片来搭建屋子并非只是爱好所致,还能让自己平心静气,因为这活太细,倘若心烦气躁,必定是做不了的。
看着一地的竹片,她惋惜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好,然后把屋子收拾干净。
午膳过后不久,他从宫里归来,今日回来得很早。
她正好有事要同他说,便去了缀锦楼见他。
“爷,妾身有事要出府一趟。”站在门外,她轻声请示。
“进来。”里面传来阴柔悦耳的嗓音。
她推门而入,没想到他正在更衣。
男子背对着她,只穿一条长裤,双腿修长笔直,那线条优美的背,很宽厚;上面的冰肌又像一根刺扎上她心
头。
他敞开双手,等她过去伺候他穿衣。
她默然走到他面前,取来衣架上的衣裳伺候他穿上,双目很下意识地不去看他的肌肤,头垂得很低,很低。
“要去做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若非他的嗓音天生阴柔,真的会让人误以为觉得这是温柔。
“去萧府。”她为他系上中衣衣带,又取来锦袍,有条不紊地伺候他穿上。
萧家已在不久前正式更名为萧府。
男子凤眸一沉,抬起她的脸,阴恻恻地问,“去萧府?嗯?”
风挽裳也不惧,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解释,“妾身在萧府时攒了些钱,那是妾身自个赚的,应该取回来。”
“你这是在暗指爷没给你钱花?”他放开她,修长好看动手指轻轻摩裟着她腕上的手镯,“是你蠢,不懂得花爷的钱。”
“妾身有花。”她语气平和地说。
“一两银子,还是给爷买的书?爷夸你会省钱,你倒真替爷省起钱来了。”
“妾身明白了。”她淡淡地抽回手,继续为他穿戴。
他不同意她去萧家,要花钱也只能花他的。
一双凤眸就这般看着她忙碌,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风挽裳为他束好腰带,最后披上貂皮大氅,月白色锦袍,上面绣着繁琐的云锦斜螺纹,华丽又不失风雅,仿佛月白色就是为他而存在。
“走吧。”他拂袖,走到到角落里抱起小雪球,往外走去。
“爷要去哪儿?”她呆立原地,怔怔地问。
临门一脚的他,微微回身,举世无双的俊颜勾出一抹勾人夺魄的笑弧,“你的钱自然也是爷的钱,爷的钱怎能便宜了别人。”
“……”所以,他要亲自带她去萧府取钱?
“爷,妾身带着皎月去就可以了。”她连忙出声拒绝。
“啰嗦!”他轻斥,抱着小雪球就出门了。
她无奈,只能跟上。
……
不出半个时辰,轿子在萧府门前停下。
“爷,妾身一个人进……”
话还未说完,男子已抱着小雪球钻出轿子了。
她又是轻轻一叹,戴上手笼,跟着钻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即便寒风凛冽,也觉得怡人。
府门口的门丁眼尖,认出了九千岁的轿子,再看九千岁怀中的小狐狸,更加确定了其身份,忙不迭进去禀报。
九千岁本人就像走自家园子似的,不等主人同意便已迈入门槛,信步优雅,绕过前院,轻车熟路地穿过妙手回廊。
风挽裳安静地跟在后头走,她明明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带路的人却好似变成了他。
“诶,你不是风小……”萧府里的丫鬟认出了她,雀跃着,却被凤眸凌厉一瞪后,匆匆跑开了。
萧府总管孙一凡闻声赶来,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小的见过千岁爷、千岁夫人。”
风挽裳瞧他没有打算开口,便淡淡地柔声道,“孙总管无需多礼。”
孙一凡颔首致谢,而后看向那个俊美得过火的男子,恭敬地道,“老夫人听闻千岁爷拜访,便叫小的前来接驾,千岁爷这边请。”
“本督只是闲来无事来看看自家女人的闺房。”那妖致的俊脸尽是‘别来打扰他的雅兴’的意思。
风挽裳脸色酡红,因为他的那句‘自家女人’,心,又不受控制地砰砰跳。
“挽……”萧璟棠一入府就听闻她来了,便激动地寻了过来,却没想还有别的人在。
他及时收口,激动的步伐变得沉稳,走向他们。
今日的她穿着玉色云纹深衣,披着淡蓝色的貂毛斗篷,手抱手笼,活脱脱的贵夫人模样,头发绾成妇人髻,斜插步摇,站在那里,四周的景物都成了虚幻。
“驸马爷万安。”风挽裳朝走近的萧璟棠微微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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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萧璟棠目光痴痴地看着她,而今,他的挽挽对他好似陌生人一样,淡然、疏离,就好似两人过去的情分不曾存在过。
她的心是被那个男子占据了吗?让她连想他的余地都没有?
他还记得前日在宫中,她望着那男子的目光充满担忧和急切,就好似过去他回得晚了些,让她担心着急。
而今,那样的目光,那样的温柔,全都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驸马今日不忙?”顾玦轻笑寒暄。
萧璟棠回过神,冷道,“九千岁既要忙着处理朝政,又要忙着‘家事’,本官自是没有九千岁忙。”
顾玦扫了眼身边神情淡淡的女子,勾唇,“说得倒也是,家有美眷,怎能不忙?”
话里影射的暧昧再明显不过。
风挽裳觉得尴尬至极,柔柔出声道,“爷不是要去看妾身的闺房吗?妾身带您去。”
他对她低头浅笑,似是宠溺,“就依你。”
然后,一手抱狐,长臂揽过她的肩膀。
转身,却看到另一个人气势汹汹地迎面而来。
风挽裳忽然明白他为何要同她一块来了,不止是萧璟棠,更难应付的是大长公主。
若她一个人前来,这大长公主怎么欺辱她都有理。
她幽幽看向这张总是似笑非笑的俊脸。
原来他是担心她一人前来会受欺负吗?
如此作想,才刚重新筑起的心墙好似松动,岌岌可危。
听闻风挽裳回了萧府,本想前来教训一番的君滟在看到她身边的男子后,便敛了怒色,上前笑道,“九千岁好雅致,带女人旧地重游?”
“公主也可让驸马带您体会一番。”顾玦微微颔首,搂着人儿,优雅而去。
好一招杀人于无形!
她瞪着他们的背影,回身,又忿然瞪向萧璟棠,他若肯,她又何需落得而今这副怨妇模样!
她忍下怒气,扬起温柔的笑容,款款上前,“阿璟,今日怎回来这般早?”
手还未抱上他的手臂,他已经冷淡避开,“回来取件东西,待会还要去药材铺一趟。”
“我同你一块去!”她欣喜地提议。
“不用,天都四街来回奔跑,公主千金之躯,还是留在府里吧。”他冷淡拒绝。
“我就要去!”她尖声。
“随便。”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拂袖离开。
君滟愤恨地扭绞手中帕子,为何不她温声细语地哄她,只要他再坚持一下,她也许就听话地不去了。
哪怕只是因为不想她跟才哄的她,她也甘愿啊。
※
绕过后院,两人来到下人房的一间略显简陋的房间里。
风挽裳讶异,她好似没同他说自己以前居住的房间位置在哪,为何他好像识路一样?
推开门,屋里干净得一尘不染,甚至比她在住时还要干净。
无疑,是有人每日精心打扫,至于那个人受了谁的吩咐,可想而知。
顾玦放开她,放下小雪球,环顾简陋的屋子,一张四方桌,一张床,一个盆架,陈旧的衣柜,甚至连张梳妆台都没有……
“萧家原来也崇尚节俭吗?”他回头,挑眉,讽刺味十足。
她羞惭低头,萧家老夫人很讲究尊卑,门第之分,她虽然是被萧璟棠捡回来了,但毫无身份,所以归类为下人,自然住的是下人房,能自己住一间房已经不错了。
他忽然转身朝她走来,挑起她的脸,低声说,“一个男人若真的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这般委屈她的。”
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戳穿她的心,很残忍。
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了,有的只是苦涩。
萧璟棠很尊重他的奶奶,能不违抗的尽量不违抗,他曾多次握着她的手说‘委屈你了’,很无奈,却从未为她争取过。
其实,她无所谓,只是今日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计较了起
来。
而他,之所以这般说,是真的爱过吧?
是女人?还是男人?
顾玦看着晃神的小脸,眸色不悦,盯着她饱满红嫩的小嘴,俯首——
距离呼吸相近时,她别开脸,小手轻轻推开他,“爷,屋子简陋,取了钱就走吧。”
她转身要去取钱,倏然,他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回去,唇,被重重封住。
她双目瞪圆,小手紧紧抵在他肩头,用小小的力气抗拒着。
他托住她的后腰,扣住她的后脑,强势霸道地啃-啮她的唇瓣,忽然,又轻轻吮-弄,突如其来的温柔使她有点茫然失措。
“张嘴。”他低声吐出两个字,带着极致的蛊惑。
她顺从地松了牙关,温热的唇立即覆上,不再温柔,而是以焚烧一起的力量攻城掠地,吞噬着她特有的清甜气息。
又是一个快要令她窒息的吻,幸好,他没再进一步。
他辗转不舍地离了她的唇,凤眸紧盯着她的表情,看她大口呼吸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的表情,他灼人的眸光熠熠发亮。
满意地勾了勾唇,他走向床榻,优雅坐下,靠在床头,长腿交叠,就像一头猛兽又回归慵懒。
风挽裳抬头看去,瞧见他靠在床头,心,不由得咯噔一跳。
他的吻,已霸道得无从拒绝。
他还想做什么?
“瞧你那想入非非的样子。”他轻笑,忽然伸手将枕头取过来。
风挽裳见此,惊讶不已,而他的下一步动作更叫她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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