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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脸苦笑,“但无论怎么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孙朴一口咬定是聊家事。依下官想来,这孙朴一向与富平侯并无私交,亦无旧谊;若是利诱,下官给他的利更大,他也很是动心,只是确实说不出所以然来……”
“好吧,我明白了,就这样吧。”石显很是郁闷,原本以为抓到一条线索,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这富平侯是真清白还是真有手段?石显宁愿相信是前者。
这时,一声宣唱响起,打断了石显的思绪:“皇帝入殿!”
元帝虽然迟到,但还是来了。
石显与牢梁立即起恭迎。
一阵环佩声响,元帝在内宦们的扶持下出现。眼前的元帝两颊瘦削,须发白多黑少,眼珠暗黄,看上去更显苍老,直如五旬老者。而此时,距离他的四十寿诞,才过了半年而已。
石显与牢梁小心扶着皇帝入座,很想劝劝元帝多休息,但话到嘴边又吞回,有些话不是臣子能说的。你让皇帝多休息,那奏章谁批?全由你代劳?话是好话,意是好意,可说出来就有些诛心了。
元帝安坐之后,却见牢梁恭立于旁,并未象往常一样退下,奇道:“牢卿有事要奏?”
在汉代,“卿”这个称谓还是很值钱的,并未像宋明那样泛滥。一般只有诸王、三公、九卿、列侯可称卿,二千石以下官员,皇帝多以“某君”称之。牢梁这个中书仆射,不过六百石小官,根本没资格称卿。只是因为他是皇帝的近臣,而且又是在内宫,所以元帝才这样称呼,以示亲近。
牢梁恭声道:“是,禀陛下,前日呼韩邪单于拜会富平侯,结果闹出一点事。”
元帝讶道:“是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这二位说起?”
“回陛下,富平侯不顾千金之躯,与那匈奴右皋林王伊邪莫演厮斗,颇失礼仪。”
“啊,有这等事,那谁赢了?”
牢梁好不郁闷,人家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而是堂堂列侯与“外国友人”打架,有失天朝体面好不好!但皇帝要问结果,也不能不答,只得捏着鼻子道:“这个……富平侯没输,那匈奴右皋林王也没赢。”
“那就是打平!”元帝表情精彩,拍案而笑,“不错不错,我这甥儿看起来秀气,想不到居然能与匈奴右皋林王那等熊罴之士对阵而不处下风。难得难得。”
牢梁无奈偷看石显一眼,后者垂首敛目,老神在在,显然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石显确实对这结果并不意外,他很了解元帝,知道他一向很爱护皇妹,而富平侯双亲俱亡,元帝怜其身世,更是爱护有加。这种打架之事,根本不会引起皇帝多少恶感。尤其匈奴人更不在意这个,打完拉倒,甭管输赢,从头到尾都没二话。既然“外国友人”都没抗议,皇帝自然更没理由责罚自己外甥了。
不过,这件事动不了你,下一件事,就不信你富平侯还能安然躲过去。
石显向牢梁使个眼色,牢梁知趣退下。
石显躬身谦卑道:“说起富平侯,有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