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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凛的风吹在蒋青岚的脸上,她的脸颊被风吹得似桃花,少了往日的高傲冷艳,多了几许女子的柔媚,她怔怔的望着容臻,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嫁,蒋国公府就要有灭门之祸了,不就是一个嫁与不嫁的事吗?怎么就扯上蒋国公府全府性命的事情上了,蒋青岚抬首望向自己的哥哥。
蒋云鹤尊重其事的点头,表示容臻说得没错。
蒋青岚身子一瘫往地上坐去,如果前一刻她还怀疑太子表哥是骗她的,那么现在哥哥这样说,说明是真的了,虽然她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嫁不嫁就牵上了蒋家一干人的性命,但是现在她好像没有办法选择了。
蒋青岚苦笑,望着容臻无力的说道:“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
容臻知道她这是答应嫁与她为妃了,但事实上只是指婚而已,蒋青岚会成为她容臻名义上的太子妃,至于真正的嫁娶之日,最起码要等到她及冠之日,她的及冠之日要到明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许到时候蒋青岚说不定就不用嫁了。
容臻望着脸色难看的蒋青岚,难得好心一次。
“你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也许最后你并不需要嫁给我,只是暂时的顶着太子妃名头而已。”
她说完起身,往外祖父的房间走去。
身后的蒋青岚抬首望向自个的哥哥:“太子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暂时让你进宫待选,成为她名义上的太子妃,但真正嫁娶之日,要等到太子及冠之后,也许到时候你不用嫁,太子会想办法阻止这桩婚事的。”
“这样吗?”蒋青岚脸色终是好看了一些,缓缓的起身:“好吧,那我就进宫参选。”
“青岚,身为蒋家人有时候是身不由已的,其实太子也没办法。”
蒋云鹤心疼妹妹,但同样的心疼太子,这世上没人比太子更苦的了。
蒋青岚倒是坦然:“哥哥,我知道我们生在蒋家,与生俱来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我都有想过,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蒋青岚说完望了蒋老国公的屋子一眼,温声说:“你和爷爷说,我会进宫待选的,让他不要再操心了。”
“嗯。”蒋云鹤点头,蒋青岚起身离开小院。
蒋云鹤转身往蒋老国公的房间走去,刚推开门,便听到蒋老国公叹息道:“老了老了,我这糟老头子是惹人嫌了,你看臻丫头你一出马便让那死丫头同意了,我气成那样,她愣是不答应,我老头子看来是惹人嫌了。”
蒋云鹤立刻笑着接口:“爷爷,谁嫌你老了。”
“你们兄妹两个是成心合了伙的欺负我,要不然为什么一个不同意嫁,一个跑去把臻丫头找来。”
蒋云鹤笑容越发的明朗:“孙儿这不是知道,爷爷最喜欢表妹吗,所以便把她接了过来,你看表妹一来,你就好了,先前气成那样,要我们说,您这是有了外孙女儿,嫌我们两个才是真的。”
蒋老头一听,浓眉倒竖:“我就嫌你们了,怎么着?一天到晚不给我省心点。”
屋子里,容臻勾唇笑望他们两个斗嘴,其实表哥是为了逗外祖父开心罢了。
蒋老头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想起大家伙都没有吃早饭呢,便留容臻和蒋云鹤二人陪自已吃早饭。
容臻倒也没有推迟,两个人留在蒋老国公的院子里用了早饭,早饭过后,蒋云鹤和容臻商量关于铺子的事情,他是看准了几处铺子,人也在物色当中,容臻决定回太子府立刻开始准备香脂玉膏的配方系列,本来她脑海里就有不少美肤的配方,后来又跟着简玉珩习了不少的中草药,现在可以调出更多的配方了。
针对女人各种的肤色,水润,美白,补水,去斑,去黄气,应有尽有。
这是她的第一步规化,第二步是开发出内调的各种美容营养品,总之这是一笔很有赚头的生意,只要操作得当,相信将来定然可以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容臻正想得入神,身侧的蒋云鹤唤她:“表妹,你看怎么样?”
容臻一愣,她没听清表哥说什么,逐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想配方的事情,所以没听清,表哥说什么?”
“我想请你给这香铺起名字。”
蒋云鹤眸光温润的说道,容臻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就叫兰芝吧。”
“好名字。”蒋云鹤笑起来,伸出手握住容臻的手:“祝我们的兰芝越做越火,日后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肯定的。”
两个人同时的笑起来,容臻又和蒋云鹤说了一些细节,便起身打算回太子府,蒋云鹤坚持要亲自送她回去,容臻没有拒绝,两个人又如来时一般,由蒋云鹤带着容臻一路回太子府。
容臻回了太子府后,再没有出太子府一步,先前处心积虑的想废太子之身,所以才会搞出那么多的名堂,现在知道老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废她的太子之身,她也懒得再去折腾了,现在她要做的是如何避开老皇帝的魔爪死遁了,而且她还要在死遁前和老皇帝好好的斗斗法。
容臻想到这个,唇角一抹血腥,她倒是想看看,如果皇室的皇子最后基本上全死了,只剩下十一皇弟,他会怎么做,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所以为了这个,她要好好的布置布置,老皇帝绝对是个阴险,心思莫测的家伙,他身为大历的皇帝,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人物,所以她对上他,一定不能大意。
除了布置这个,容臻还抽空写了不少关于美肤膏的配方。
日子一眨眼便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来,太子府可谓门庭若市,朝中的官员三五成群的登门,拜访容臻,可惜容臻一概不见,全都拒见了。
不过十日的功夫,容臻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不正常的事情,荣亲王府的容凛和秦王府的世子秦灏二人竟然一直没有露面,这两个家伙以往可是一直缠着她的,这阵子怎么这么好了,竟然销声匿迹了。
不过他们不来,她倒是乐得轻松。
容臻不知道,荣亲王容凛和秦灏二人之所以不出现,乃是因为被她伤了,而且心底对于自己的龙阳断袖之癖,有些排斥,所以这两位爷,这十日正在给自己治病,试图用有力的证明来证实自己并不是断袖龙阳君。
灯火辉煌,京城第一青楼。青雁楼,生意火爆,最近青雁楼从北地进了一批充满异域风味的姑娘,这吸引了大批的男人前往,所以青雁楼的生意空前的火爆。
一楼的大厅里,白玉高台之上,数名身穿缕空纱衣的女子,脸上蒙着半透明镶珍珠的面纱,扭动着曼妙的腰肢,不时的朝着台下的客人抛媚眼,那大胆泼辣的举动,狠狠的撩拨着下面客人的心,有些男人挤到台边,伸手想去摸摸这些姑娘的小手,不少人更是眼神混浊,嘴角有口水诞下来,不停的吞咽着唾液。
台上姑娘们的表演引来了热烈的叫好声。
二楼精致的雅间里,此时正歪靠着两个出色的男子,一人慵懒邪魅,风情万种,那精致的面容,微醺的眼神,优美如玉般的锁骨,直看得雅间里侍候的美人吞咽唾液,一双眼睛移都移不开。
而另外一人放浪不羁,眼神炽热张狂,举手投足间的洒脱豪迈同样让身侧陪着的女子心动不已。
只可惜两个男人对于身侧的女子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眼睛盯着房间跳舞的女子,这些女人都是青雁楼里有名的美人,让男人看了心动,女人看了自叹不如,可是他们待在这里好几天了,愣是没有培养出所谓的心动情绪,看着这些个花枝招展,摆首弄姿的女人,唯有厌恶之感。
“庸俗。”
“虚伪。”
“丑陋。”
“装腔作势。”
“惺惺作态。”
“骚首弄姿。”
“粗俗不堪。”
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评价,这些话直接把雅间里的美女给批得体无完肤,个个眼含泪,梨花带雨,不堪受打击似的,可是这更让两个男人徒生厌恶,女人为什么这么虚伪作态呢,为什么就不能有些个性呢,为什么就不能像某人那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呢,为什么就不能坦然从容呢,为什么就不能像某人那样连坑人都坑得那么的*蚀骨呢。
烦。
厌。
两个人互碰了一下酒杯,大口的干了酒杯里的酒。
一向敌对的两个人,此刻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了,他们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们真是可怜啊。
他们在这里治病,估计那个没心没肺的正在府里高兴呢,明儿个人家可就要选太子妃了。
难道他们不如这些女人吗?两个人一想到这个,眼神便不好了,绿莹莹的好像蛇瞳,盯上了房间里跳舞的人,凶狠恶煞的神情生生的吓住了房里的几个美人。
个个手脚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这两位爷是怎么了?明明是大历京都人人倾慕的男子,为什么却如此的怪呢。
一连几日只召她们过来跳舞,唱歌,弹琴,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可是临了,还把她们个个批得体无完肤,这就罢了,现在还这么凶狠恶煞,好像要吃了她们似的,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凶残的习性吧,例如喜欢生吃女人,或者喜欢喝血养生什么的。
如此一想,雅间里的女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惨白,手脚不听使唤的乱挥着,整个房间便有些乱了。
这让两个喝酒的男人越发的厌恶了,他们又没有做什么,犯得着这样胆胆颤颤的吗?怎么就不能像某人那样凶狠的瞪回来呢,真郁闷。
秦王府的世子秦灏,再也忍受不了这些粗脂俗粉了,狠狠的一挥手,命令:“给本世子滚。”
“对,滚吧,看了就心烦。”
荣亲王爷同样脸色不好看的挥手。
雅间里的几个女人松了一口气,赶紧的起身急退了出去。
几个人一退出去,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她们真怕那两个男人生吃了她们,或者要喝血什么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雅间里,安静了下来,容凛端着酒,眸光醉人的望向对面的秦灏:“来,秦世子,咱们再喝一杯,各自回去洗洗睡吧。”
“是啊,这都折腾几天了,可惜某人似乎忘了我们,真是郁闷啊。”
秦灏一想到这个,便手痒痒的想掐某人的脖子,为什么,他们在这里苦苦的挣扎,他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人火大了,要苦一起苦才是。
“原来这天下最没心没肺的不是我容凛,是某人,那家伙才当得没心没肺四个字。”
容凛大口的喝了酒,然后一扔手里的酒杯,懒懒的起身,拢上了身上滑落的长衫,又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墨发,然后步伐不稳的朝外走去。
身后的秦灏坐着没动,呆望着手中的酒杯,明日可就是那家伙选太子妃的日子了,虽然他没有去太子府,那边的消息可是一直知道的。
这十日有不少朝臣到太子府拜访的,听说不少朝官都有意把女儿嫁进东宫太子府为妃,。
不知道明天他会选谁做他的太子妃,一想到这个,秦灏便觉得心中酸涩涩的。
他咋这么命苦,怎么就成了断袖龙阳君了,他不想啊。
可是他对女人没感觉,这说明他确实是。
秦灏眸光栩栩,想到容臻的时候,眼神越发的清亮,尤其是想到属于容臻的气息,更是心头骚动,整个身子都燥热起来,只觉得鼻端满是那清雅如兰的气息,恨不得此时便跑到那人跟前再好好的闻闻,为什么他就是喜欢闻他身上的气息呢。
秦灏又是懊恼,又是烧心,最后一伸手摔了手中的酒杯,然后嗖的一声站起来。
他决定了,既然他弯了,不如也把那家伙给他搞弯了,这样他不就有伴了。
秦灏为自己的主意喝彩,心中激动,早兴奋的起身,大踏步的往外奔去,一路直奔东宫太子府而去。
东宫太子府。
翻卷如云的檐角下垂吊着许多琉璃宫灯,灯光迷蒙,拢着雕栏玉彻的东宫太子府,迷蒙蒙的轻辉之中,太子府说不出的梦幻。
曲径通幽的小道上,一队人正慢慢的走着,前面乃是容臻和宫中的御医简玉珩。
后面远远跟着的乃是太子府的太监和宫女,这些人离得前面的两个人远远的,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人窜出来伤害到太子殿下。
前面容臻正和简玉珩在商量事情。
“简玉珩,本宫问你,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让人吃了有一种病入膏肓的状态,然后慢慢的假死。”
“殿下这是想?”
简玉珩望向容臻,不知道殿下要这种药做什么。
容臻抬眸望向简玉珩,不打算隐瞒他。
“我厌倦了这个东宫太子的身份,所以打算假死遁了。”
容臻话一落,简玉珩脸色微微的有些白,他没想到太子竟然不想做大历的东宫太子了,他这样的聪明,做东宫太子再好不过了,为什么要假死遁了,若不是太子,这大历还有何人担当得了此责啊。
简玉珩想着又劝道:“殿下好好想想吧,若是真的假死遁了,这世上将再无东宫太子了,以后你若是后悔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容臻轻笑,她怎么会后悔呢,如果她是男人说不定真会后悔,或者现在她也不走,可惜她是个女的,注定不可能成为皇上。
“你可是答应了,不管什么事都帮我的,所以我才会告诉你的。”
容臻提醒简玉珩,简玉珩一怔,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容臻的事情,立刻脸色微暗,不过却斩钉截铁的同意了。
“既然殿下有此打算,那我估此一试吧,不过短时间没办法制出来这种药,因为其中有些药材比较难找,所以殿下给我一些时间如何?”
容臻点头,她也没打算立刻假死遁了,她还没和那老皇帝斗法呢,怎以可能假死遁了,要遁也要等她收拾了那人再遁。
“好。”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地少卿的声音响起来:“殿下,有人过来了,好像是荣亲王爷。”
容臻没吭声,少卿和她所说的话,别人是听不到的,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所以她没表示什么。
不过少卿的话一落,暗夜之中,有凌厉的破风之声响起,随之有慵懒微醺的声音响起来。
“殿下真是好雅兴啊,大晚上不睡觉,竟然和简御医在这花园里散步,真是好闲情逸志。”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找碴子的成份。
容臻脸色立马暗了,这家伙不出现则好,一出现便找碴子,真想踢他两脚。
“荣亲王爷,你大晚上不睡觉的跑来太子府找本宫的碴子,你认为有意思吗?”
容臻掉首望去,便看到一道蓝色的槐丽无比的身影飘然而至,眨眼停落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衣裾徐徐垂落下来,整个人说不出的邪魅妖孽。
容臻盯着他,只看到那一双氤氲朦胧的瞳眸,迷雾重重,深不可测,让人探不清这人在想什么。
不过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却告诉容臻,这人喝了酒,而且还喝了不少。
“容凛,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哪去喝了这么多的酒,还跑到我东宫太子府来撒酒疯。”
“呵,本王是在青雁楼喝的酒,楼里的姑娘们实在是太美太醉人了,所以本王忍不住便多喝了几杯。”
容凛高调的说道,一双鬼魅的瞳眸却幽幽的锁着容臻,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吃味的情绪。
可惜他注定失望了,容臻只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一脸嫌弃的冷哼。
“没想到荣亲王爷竟然跑去青楼喝花酒,倒叫本宫意外了,不过你喝酒归喝酒,能不能不要跑太子府来撒酒疯。”
说到后面一句,脸色就不好看了,冷瞪着容凛。
容凛的心瞬间碎了,这叫什么人,一点心都没有,还能不能愉快的耍了。
“本王之所以过来,是想到一件事,明日太子殿下选妃,本王来恭喜一声。”
容凛话落,暗夜之中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来。
“本世子也来恭喜殿下明日选妃之事,祝殿下早点娶得美娇娘。”
秦灏的黑色身影如幽灵似的从半空滑行过来,眨眼落到容凛的面前,他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给容凛。
“荣亲王爷不是说回府休息吗?怎么来了太子府。”
“本王本来想回府休息的,可是想到太子殿下明日选妃之事,所以作为他的朋友,自然要来祝贺一声,不过秦王世子来太子府是为了什么事啊?”
容凛满眸敌意的瞪着秦灏。
秦灏懒洋洋的挑眉冷哼:“就许你向太子殿下道喜,就不许本世子来和殿下道声喜吗?”
容臻望了望这个,又望了望那个,最后笑起来,清冷的声音如银铃似的响起。
“原来你们两个一起去青雁楼喝花酒了,真是一个德性,亏我想着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明日选妃叫了你们两个一起,如果有你们中意的,让母后一并给你们指个媳妇,没想到你们根本不需要,你们就自搂着那青楼的姑娘过日子去吧。”
容臻鄙视这两家伙。
秦灏一听容臻说到女人,便脸色不喜,一脸嫌弃的说道:“本世子想不透那些粗脂俗粉有什么好的,一个个惺惺作态,丑态毕出的,真正是想想便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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