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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好一会儿,大概可以概括成,安萝说你出去,北梵行说我不出去,安萝说你出不出去?北梵行说我就不出去!
半小时后,安宁出来说饿了,安萝只得暂时不去管北梵行,转身去厨房做菜去了绂。
正清洗着菜,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姿态俾睨着她:“特意搬到这里来,是打算跟你的夜生哥哥再续前缘?”
她看都没看看他一眼:“这个貌似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人家家里有个女人了,大着肚子呢。逼”
“这个貌似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男人不大满意,眯眸打量着她的侧脸:“萝卜,你再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试试看?”
“……”
安萝鼓了鼓腮帮,有点不服气,但还是忍着没再反驳他。
气氛有点僵,北梵行阖眸,缓和了一下口吻,才继续道:“你该知道,我是因为你,才没把夜家逼到绝路上去的吧?”
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那晚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过夜家的,更不会被逼的去采纳南慕白的建议,到现在都还欠着南氏集团一个人情,不知道以后要被南慕白怎么要挟。
安萝咬唇,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乖乖开口道谢:“嗯,我知道,……谢谢你。”
“谢谢我之后,就是20万把我卖掉?”
“……”
不然呢?一个有过前科的女人,怎么跟堂堂北氏集团的总裁走到一起去?
要因为她,让他以后都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吗?
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男人,到时候日子过的会有多压抑,可想而知。
动作迟缓的切着饱满嫩绿的青椒,她低垂着脑袋,声音压的很低:“对不起,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前跟你睡到一起的事情,但事实上……”
她微微顿住,仰头,水眸清澈干净,恍若一片不带一丝涟漪的湖泊:“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一起生活,甚至是结婚……”
空气像是在刹那间被凝固。
客厅里的灯不太好了,她们今天刚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找师傅换,因此光线十分昏暗,直到在这里,在明亮的灯光下,她抬头看进他眸底深处,才忽然发现里面遍布着的血丝。
像是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了。
他看着她,那里面有什么浓郁到要溢出来的情绪在一点点沉淀,安萝一时没办法分辨那种情绪究竟应该叫什么,可心情,却分明因为它而沉重了不少。
事实上,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一起生活。
北梵行甚至不敢把这句话在舌尖多念一遍,那触电一般尖锐的疼痛感顺着神经末梢传递进大脑,忽然间,像是又回到了原点。
没有小满,没有芊芊,没有安萝。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要么永远离开,要么从未靠近,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生来便被当做北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而培养,没有感情,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他是孤独的形象化,如今,却又被孤独狠狠击中!
安萝没有再继续下去,低头继续切菜,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等着他安静离开。
半晌,他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走了。
菜刀落在菜板上发出的声响忽然就乱了规律,她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送他离开。
几分失落,几分难过,几分释然。
半小时后,端着饭菜出来,看到窗前正跟谁通话的男人的身影,她愣了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闭了闭眼又用力睁大,那抹身影依旧在那里。
安宁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
她把菜放下,小小声的问:“他一直没走?”
安宁对北梵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不怎么排斥他,也不喜欢她,在北宅的时候都基本上不跟他说话,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安萝咬唇。
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不走还在这里做什么
tang?
把饭菜一样一样的端上桌,北梵行倒是很自觉,也不等她叫自己就去洗了洗手,自顾自的过来坐下了。
安宁本来就不爱说话,安萝不知道该说什么,北梵行似乎也没开口的打算,一时间,餐桌上安静的只剩下了吃饭的轻微声响。
尴尬到爆炸!
只吃了小半碗米饭,还是因为太过尴尬,弄的一阵消化不良。
……
洗碗的时候,安萝想,晚饭都吃了,该走了吧?
一边洗着一边时不时的伸出脑袋往外面看一两眼,有时候看不到他,以为走了,不一会儿再伸头,就看到他拿着茶杯过去自己给自己倒水喝了……
不是打算住这儿吧?
房间倒是有三个,可只有两个有床,安宁因为常年被囚禁,跟几个姑娘挤在一起,导致十分厌恶跟别人睡一张床,她不想弄的她心情不好……
洗完碗,她擦着湿漉漉的手出去,在他面前站定,硬着头皮开口:“你……不回去?”
北梵行正喝着茶看着新闻,闻言,回答的很干脆:“嗯,今晚在这儿睡。”
“可是没有多余的床给你……”
“我睡沙发。”
“……”
安萝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催:“你回去睡吧,这沙发又小又窄的,你又这么高,躺着多不舒服。”
“嗯,刚刚去看了看,你床倒是挺大的,还是双人床。”
“……”
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暗示,安萝一下子噤声了,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说什么,去抱了床被子,拿了个枕头过来丢到他身边,不管了。
爱怎么办怎么办。
……
夜里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明明累了一天了,明明早就该呼呼大睡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2点多了。
再这么下去,是要睁眼到天亮的节奏?
起床,赤着脚在地上焦躁不安的走了几圈,到底还是忍不住悄悄打开门过去看看情况。
毕竟是一个集团的总裁,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恐怕从来没在沙发上睡过,这会儿指不定得委屈成什么样子了。
蹑手蹑脚的出去,眼睛适应了黑暗,模糊的能看清楚外面的情景。
被子已经完全掉了下去,沙发上,男人一手搭着额头,一手半垂在沙发边缘,呼吸沉重而压抑。
自作自受。
安萝又气又恼,赤着脚无声无息的靠近,抱起地上的被子刚要给他盖上,又忽然僵住。
原本以为他只是睡的太不舒服了,呼吸声才会这么急促,可靠近了,那声音忽然就变得分外清晰起来,不只是急促,倒更像是……哽咽。
她呆住,黑暗中,一双眸子无措的看向他。
哭了吗?
为什么?因为她让他睡沙发?还是因为她白睡了他两次,又没打算跟他结婚?
难道……这只是她的一个梦?
对,应该只是她的一个梦,那么强势霸道,无所不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脆弱到哭了的时候?就因为睡沙发了?
不不不。
一定只是她的一个梦。
这么想着,抱着被子就要往回溜,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那惊人的力道捏在腕骨间,痛的她低低倒吸了一口气。
来不及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拽着倒在了沙发上,隔着一床被子,他双手力道紧致的将她抱在怀里,埋首进她颈项处。
那么用力的抱着她,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
不是……梦吗?
她睁大眼睛,茫然过后,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过的连喘息一下都十分困难。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承受削骨剔肉之痛,可以忍受刀山火海之苦,可以在最伤心的时候还笑的没心没肺,却没办
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哪怕割伤一下小手指。
那是一种这辈子都不想体会一次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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