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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如何?”
“我嘛,自然是跟着楚家一起没落。”我话还没说完,叶弛抓着我的手就紧了紧,我开玩笑道:“放心吧阿弛,虽然我们俩有血誓之约,但是你是不会随着我一起去死的,没事的。”
“楚翎!”听我这么说,叶弛神色顿时变得凛厉,“你知道我不知道那个意思!”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看了看窗外:“哦?雨好像停了。”
“阿翎,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法子?你知道过两日我就要走了,可你这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叶弛瞪着我。
我一笑:“假话是没有,真话也是没有。古人不是有句话吗?船到前头自然直,这卦象卜的是日后的事,最快也是三个月之后,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我那些叔父来想办法了。你啊,就不用担心了。”
“你平日里跟我嬉皮笑脸也就算了,但是阿翎,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莫要骗我,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我知道啦,阿弛对我最好了。”
就算我这么说,她也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我抽出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还有他呢。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他。那个人……一定不会让我出事的。”
听我这么说,叶弛这才点了点头:“也是,他那么疼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阿翎,不如你现在就去找他吧?”
我听着有些哭笑不得:“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你就让我去找他,京都卞城到这里来回可是要好几天,府中上下近日还有不少事要处理,难道你要让我撂摊子?那几个分家的叔父指不定还要在背地里数落我什么呢。好啦,你放心吧,我的能力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行了,这话也说了,点心也吃了,今日天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过些时日又要回自己家了,实在不宜劳累,赶紧下去歇着吧。”
“阿翎……”
叶弛还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关门声而后响起,我推开面前的点心盘子,又将一旁的龟甲抓了过来。拿起毛笔蘸了墨汁,一笔一画的在白纸上写下了今日卜卦的结果:楚家大劫,唯有逆天改命。
写完之后我抬头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这才刚过了晌午,天就黑的如同临近傍晚,天边还时有电闪,我摸着鼻子想了想,莫非是哪位道友在前方渡劫?
刚停下来的小雨又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听着窗外雨点坠落的啪嗒声,我想着,兴许我的确应该找个时间,去一趟京都卞城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要是知道我做了这样的决定,会有什么反应呢?
……
今年的寒潮来得特别早,这还没有立冬,身上就得穿上棉衣了。
叶弛她今日便要启程回叶家了,我跟着马车已经一路走到了城门口,这大冷天,城外面尽是荒草,也没什么大树挡着,风吹在脸上怪冷的。
我伸手搓了搓脸,恰巧露出了手腕上的黑色珠子。
“这是……你说的那个幽冥链?”叶弛提着裙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盯着我手腕上的黑色珠子看了看,面露诧异。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朝叶弛眨眨眼:“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宝贝,能帮我们家渡劫的。”
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这不过是我随便找来的一串珠子,用来诓她的罢了。
叶弛蹙起眉头瞧了我一眼,明显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这链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非要说的话,就是比寻常的玉珠子黑了些。这链子当真能够助楚家渡过此劫?”
“当然啦,”我哼了一声,“哎,你都不知道,那个小气鬼,把这东西给我的时候,那脸色有多难看。”
我一边说一边挥着手绘声绘色的给叶弛表演当时的情况,叶弛信以为真,被我的样子逗笑了,感慨道:“听闻那人如今是京都卞城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在圣上面前也是极为受宠的。前些时候还听说咱们这个皇帝有意封他做外姓王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顺着叶弛说的话自行想象了一下,那人成天臭着脸,要真是当了王爷,说不定还真像那么回事。
只不过,我应该是见不到那天了。
“哎。”叶弛说着又叹了口气,“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明年翻了春你便要及笄了,过后就是谈婚论嫁之时,我原想着看你出嫁的那一天,只是恐怕没有机会了。”
叶弛说着眼里就有泪花在闪动,认识她这么些日子,我很少见到她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与她朝夕相处这么快一年,我也挺舍不得的,于是道:“要不我用白符画个我出来送给你?这样你在路上的时候想我了还能看看?”
“……”
叶弛用手戳了我一下:“那白符化人形,除非是那人死了才能够化成,就算你给了我,我也没法把你变出来。”
我低头笑了两下:“还是阿弛聪明。”
“阿翎。”
叶弛忽然压低嗓子唤了我一声。
“嗯?”
“你做事向来只凭感觉,不愿意多斟酌。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切记不可莽撞……楚家大劫这件事,能避开是最好的,可若是不能避开,你也万不可能勉强自己。这次一别,也不知何时能与你再会。在你家中的这些日子,承蒙你府中人照顾,叶弛此生绝不会忘……”
叶弛边说,竟是一边撩起衣裙朝我跪了下来,我诶了一声,不过还是没有阻止她。
三个响头磕下来,叶弛的额头都有点红。我伸手替他擦去了额头上的灰尘,但叶弛却抓住了我的手,说道:“阿翎,此生能与你为友,同你结下血誓之约,是叶弛三生有幸。”
她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煽情了,连我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虽说日前你与我结血誓之约说好了一辈子都伴我左右,不过我心肠好嘛,又可爱又善良。倒是你啊,没想到你居然是北方叶家的人,叶家之前没落,现如今好不容易重振起来,虽是不舍,我也只能放你走了。”
“……不过我还是画了张白符给你,你若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哎,我和你说,这画啊,我可是先让城里面画画最厉害的那个人给我画的……哦,我临摹了一下,还凑和吧。”
一边说我一边把画好的白符给了叶弛,她大概是觉得太好看了,一时半会儿都没找到称赞的语言。
太阳快升到头顶了,饶是这样寒风吹着还是冷的厉害,我忙催促叶弛:“好了,你快上路吧,别这么伤感,说不定十年之后咱们还会再见呢?那时候你还未嫁人,我便牵着我儿子给你看……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那个谁又去找你了呢?你说对吧?”
“呸。”叶弛含着泪啐了我一口,“就你话多。”
我笑了笑,退了两步朝她挥挥手:“再见啦,阿弛姐姐。”
叶弛一愣,随即哽咽道:“再见。”
我朝她挥挥手,而后转过身,再没有看她。
身后鞭声落下,骏马嘶叫,车轮子转动的声音渐渐变小。
太阳终于升到了最高处,将我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小圆点。我慢慢走到了城墙脚,抱着手臂蹲下,终于是哭了出来。
这是我和叶弛的最后一次见面,而到她离开,我都没有告诉她楚家是要如何躲过这一大劫。
逆天改命,是要受到惩罚的,可是让整个楚家都来承担这责罚,委实有些太重了。我身为老祖,必要庇佑我的族人,只恐此次大劫之后,世上再无楚家,也恐怕再无楚翎。
说起来都怪我当初一时大意,让那叫清寂的厉鬼有了可趁之机。日前与叶弛结下血誓之约,我差不多是分了一半的命与她,我觉得若是没有现下这事儿,我兴许还是能活个百年的。
那血誓之约若是两人在近在咫尺,便是能替对方承受伤害。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被清寂陷害,但是叶弛好歹也是我拼了半条命救下来的,岂能让她跟着我再去鬼门关走一遭?
但愿叶弛日后听闻这个消息,不会太过诧异。
稍稍哭了一下,我又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一步一步走入了城中。
“小姐,分家的几位老爷都在府里面候着您了。”
一直贴身伺候我的翠儿踩着小碎步跟了上来,我抬头看了眼前方,那里,曾经最气派的那座府邸的上空,正盘旋着浓厚的黑气。
我摸了摸手上的黑色链子,不紧不慢的将它取下来扔在路旁,问道:“翠儿,你跟着我有多久啦?”
翠儿说:“回小姐的话,翠儿跟着小姐到今年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
“哦,”我点点头,“待会儿回去之后,我就把你的卖身契烧了,你再另外寻个地方去了吧。这一次大劫,牵连的人实在太多。你小姐我现在灵力尚未恢复,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能多保一个是一个……哎起来起来,这大街上的像什么话,不要跪啦,什么都不要说,你家小姐心意已决,若是能成功,到时候你再回来也不迟。”
我絮絮叨叨的说着,拉着翠儿慢慢走回了府。
……
清寂说的没错,一年前他没有杀了我,我却是自己选择了死亡。
不过阿弛,我已经都算好了,七百年后我还会和你相遇。只是不知道那时候,你还会不会认出我来?
前路遥远,还望你此去珍重,切莫要回头了。
现在,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那些翻涌的记忆终于平息下去。
原来七百年前我就遇见了清寂,还因为一时大意落入了他的陷阱,将自己的命分给了叶弛一半,才会在庇佑楚氏一族的时候就此香消玉殒。
我看着对面的叶弛,一时间竟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血誓之约……
原来是这么来的。
对面的叶弛似乎也恢复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看着她,以为她会说什么,但没想到她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汇聚到下巴,而后缓缓滴落在地。
我站在原地始终没有上前。
我往先前我们进来的方向看了看,炎月还在池子边上,两手拢在袖子里,略带着稚气的脸上现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见我看他,他的视线也移了过来:“记忆都恢复啦?”
我笑了笑:“你想让我恢复的都恢复了。”
炎月的唇角勾了起来,冲我眨眨眼:“阿翎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呢。”
我笑眯眯看着炎月没有说话,倒是他过了一会儿有点不自在了,自己先摸了摸鼻子:“被你发现了?”
我嗤笑一声:“我再蠢也该知道我七百年前的记忆不会只有叶弛和清寂。”
炎月让我恢复的那记忆里并没有江楚城的存在,并且很多人的影像都是十分模糊的,除了叶弛和清寂还有一些路人,其他的我根本就看不见是什么样子。如果说不是我前世脑子有问题的话,那么就只能说这个让我恢复记忆的人在中间做了手脚。
炎月站在血池边嘿嘿一笑,而后一挥手,刚刚我和叶弛还在那血池中央,眨眼间就和炎月一起回到了阎罗殿上。
“……”
我瞧了炎月一眼,既然他能直接让我们在两个地方任意移动,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带我们去往生殿,还非得走过去?
阎罗殿此刻雾气缭绕,瞧着似乎和先前有一些不太一样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阎罗殿外的天似乎黑了。微弱的烛光从殿门口一路点到殿外,不知道是在指引着殿里的人出去,还是在告诉外面的人如何进来。
叶弛慢慢站了起来,但神色依旧茫然。我扫了她一眼,看她那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还不能平静下来了。七百年前我身为楚家老祖,除了捉鬼除妖之外,最拿手的还有占卜。
在那次大劫之前我便算好了七百年前会再次和叶弛相遇,只是那个时候却没有算到,同时失去记忆的我和她,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实在是太讽刺了。
想到这里,我偏头看着炎月:“为什么只让我恢复这一部分的记忆?还是说,你只是打算让给我看看,我和叶弛的血誓之约究竟是怎么来的?”
一提到这四个字,叶弛的身子就抖了抖。
炎月还在装糊涂:“是吗?你只想起了这一部分的事吗,哎……那就有点麻烦了啊,本来还说你要是全部恢复了的话,就能快一点找到五行轮回珠了,现在这样……不过也还行啦,阿翎你现在能想起以前用的术法了吗?”
我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看他到底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那太好了,虽然记忆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恢复得很好,但只要你还能想起以前的术法就好了,这样也是能找到五行轮回珠的。我听说那个瞎子阿婆还跑去无尽之地找你了?”
“哦?”我拉长了调子,“瞎子阿婆?”
“啊!”
炎月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有一点偏红色。结合他之前和我说话的内容和口气,让我稍稍有点怀疑他说不定和江楚城之间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还认识我。
但是我却想不起来。
“那个瞎子阿婆也是你找来的?”
“不是啊,她自己去找你的。”炎月话说出口才发现又被我套了话,但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强行解释道,“她是叶弛的后人,当初叶弛的术法有一多半都是你教的呢,本来我想着她去的话说不定能帮你尽快恢复记忆,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化得这么快。”
“你是说清寂?”
炎月点点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七百年前你之所以会和叶弛定下血誓之约都是因为被清寂陷害。而事实上,楚家的劫难也是因他而起。”
我慢慢皱起了眉头。
确实如炎月所说,如果当时我和叶弛没有中计,那么叶弛就不会差一点死掉,我也不会按照清寂说的和叶弛定下什么劳什子血誓之约。那之后我的灵力几乎耗损了一半,所以即便是有了幽冥链,还是在之后的大劫中衰竭而亡。
“七百年前他害死我,七百年后他同样让我陷入如此困境。清寂他到底要做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以前和他有什么瓜葛……但是从之前那个样子来看,他分明以前是认识我的。”
一边说我一边看向炎月,但是炎月也摇了摇头:“你别看我了,这个我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把你们找来了。”
我挑挑眉。
“其实我这次找你们来,一来是想让你们尽快找回五行珠,你也可以借此恢复灵力并且补全自己的魂魄,然后解开六道轮回的封印,二来么,就是想让你们想办法阻止清寂。”
“阻止清寂?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炎月叹了口气,比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和叶弛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但是我怀疑,他的最终目的应该是下三界。”
“下三界?”
类似的话我的确听夙晔说过,那个时候还是在我住的公寓里,夙晔和叶弛要把我带往阴间之前,他说清寂只要拿到了鬼玉,就会成为下三界的王。想到这里,我问道:“你知道鬼玉是什么吗?”
“鬼玉?”炎月脸色微变,“那个是能够号令下三界的东西,有了鬼玉便如同冥子本人,下三界的妖魔鬼怪都得听令于他……我记得以前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夙晔和我说的,当时清寂之所以让我和萧寒跳入血池,就是为了融合鬼玉。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我究竟有什么能力能够融合那个鬼玉。”我现在已经懒得跟炎月计较他到底知道多少我以前的事了,反正他也是不会告诉我的。
“……”炎月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喃喃道:“他想要鬼玉……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要封印六道。”
炎月恍然大悟,片刻后有些激动的看着我:“我知道了,他之所以让你进入血池,那是是因为你体内还有灵力,而他需要的正是你体力的灵力。早在七百年前鬼玉就已经碎掉了,虽然我不知道鬼玉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是清寂既然这么想要,那你一定是融合鬼玉的关键。六道一旦被封印,下三界的所有生灵都无法转世投胎,如果我们当时没有想出用轮回珠的办法,恐怕这阴间司早就乱了套了。但是……正因为我们改变了轮回的方式,让死去的人用轮回珠进行轮回,也就正中了他的下怀。”
七百年前……
我喃喃道,那不正是我前世所在的时候吗,难道这鬼玉……
炎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因为五颗五行轮回珠里蕴含着的,正是你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清寂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找到五行轮回珠,获得我的灵力,继而重新融合鬼玉,统领下三界?”
“对。”炎月点点头,“所以你们一定要比他更快的找到轮五行轮回珠。珠子里是你的灵力所在,现在你已经有了三颗,灵力应该能够恢复一大半,这几颗珠子之间相互都会有所感应,加上又是你自身的灵力,找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但尽管你在找珠子这事儿上占了先机,也不能大意,清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当然不好对付。
城府深得就跟当年许州城外的护城河的一样,到目前为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操控着的。从我被夙晔带到前世的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开始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不。
是从七百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在谋划着这一切。
清寂……
他这么大费周章的计划这一切,甚至不惜丢掉了自己的肉身,恐怕他不仅仅是想要下三界那么简单。
这个从百年前就开始陷害我的家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快点回去了,清寂没有肉身,但是他却知道我们所有的一切,要么他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我们,要么就是……他和谁共用了身体,而我们也从没有察觉。
炎月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事不宜迟,阿翎你们得快点回去了,自从阳间的时间错乱之后,阴阳两界的时间差也没有了。”他说着就站起来,而后一挥手,一道黑色的门当即出现在我们面前。
“时间差没了?”我一愣,跟着站起来。那不就是说,现在阳间一天阴间也是一天?
炎月点点头:“所以你们速度要快,阴间的阴气已经在逐渐消失,我恐怕我也顶不了多久。从这里进去就可以回到你们原来的地方,你的那个同学就让她暂时留在这里吧,比起阳间,这里要安全得多,你们暂时可以不用管她。”
我眯起眼睛看了炎月一眼,但他神色坦荡,而且他说得没错,周楠在阴间,确实比在阳间要好得多,于是我点点头:“好吧。”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一头扎进炎月的怀里:“爸爸!”
我转头一看。
这不就是那时候在公寓里救我的那个鬼娃童子吗?他居然是炎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