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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弛。”
我忍不住喊了叶弛一声,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去看看郑芸微,可没想到只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郑芸微就已经没有了踪影,那阵阴风也跟着随之消失。
叶弛两三步走过来:“不见了。”
我嗯了声,稍稍皱起了眉:“我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这么重的阴气,那到底是什么?”
我俩现在还在超市附近,说话的时候正巧有两个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我说的那句话恰好被她们听了去。两人一脸古怪的看着我,我赶忙道:“啊,迟迟,这句台词我背的对不对啊。”
叶弛:“……”
叶弛实在受不了了,拉着我就往宿舍走。
回去之后没有看见许小北,我把薯片放在桌子上,本来还想找她问问那个郑芸微的情况,结果她也没个人影。我和叶弛在寝室坐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拿了书准备去上自习,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许小北早就坐里面了,还和一个女生聊得火热。
我眨眨眼,认出许小北旁边那个人,可不就是那个姜欣欣吗。
“嘿!小阮,迟迟!快来快来,给你俩占位置了。”
我本来是想另外找个地方坐,看许小北和姜欣欣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估计今天也是不打算上自习的。但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和叶弛走过去。许小北拉着我说:“小阮、迟迟,这是姜欣欣就住咱们楼上的楼上的楼上,欣欣这个是林阮还有叶迟迟,和我一个寝室,住在你们楼下的楼下的楼下。”
我:“……”
叶弛:“……”
姜欣欣:“……”
我实在不想吐槽许小北了,完了又听见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和我说:“小阮,我和你说,之前撞你的那个郑芸微,就是她们寝室的。”
我耳朵动了动,转念一想,关于郑芸微的事能够直接问姜欣欣的话也可以啊。于是我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说道:“真的啊?我听说郑芸微是个很怪的人,是不是真的呀?”
刚一说完姜欣欣就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哎我和你们说吧,她那个人可怪了。夏天穿棉袄就不说了,晚上还梦游,我有好几次夜里起来上厕所都看见她在阳台烧纸,吓死人了。”
“阳台烧纸?”叶弛说,“烧什么纸?”
叶弛说话的时候姜欣欣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红了一下,有些磕巴道:“不、不知道啊,我胆子小,哪里敢去看呀,反正就是很奇怪就对了……”
我看了叶弛一眼,想想又问道:“那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我今天在水房看见她打水来着,她被水淋了都没事。”
说到这里,姜欣欣立刻哎呀了一声:“对啊!之前她也是,有一次我打翻了开水瓶,不小心把郑芸微给烫到了,当时给我吓坏了,就说要带她去医务室,谁知道她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啊,她有时候还会在寝室里自言自语,说一些十分奇怪的话……就前几天吧,她还说什么,咱们学校的水池被封是因为死了人。最搞笑的是她上个月还和我说,咱们宿舍楼有人会死。”
“……”
我心里一个咯噔。
姜欣欣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别的事,我和叶弛又和她说了两句,便默默的转过了头。
晚上,等到许小北睡下之后,我小声喊了喊叶弛:“阿弛,阿弛。”那头叶弛抬起头来。我朝她招招手:“过来和我一起睡呀。”叶弛看了眼那边已经睡下的许小北,掀开被子,动作缓慢且小心翼翼的爬了过来。
我把被子给她匀了一点,然后对她说道:“刚才听姜欣欣说的那些,我觉得郑芸微好像是知道什么,毕竟周楠这件事儿除了学校上面的人,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才知道。她却突然说水池死了人,而且居然还是提前一个月就给姜欣欣说有人会死的事。”
但叶弛却不是很赞同:“那个郑芸微看见你就觉得害怕,你要是去的话,我觉得她可能什么都不会说。”
对啊。
她不说我倒还忘记了。
我跟叶弛两个人现在都平坦着,看着贴满了贴纸的天花板,我有些纳闷儿的说道:“她为什么会害怕我?难道……”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说郑芸微真的能够看见那些东西的话,那么她会不会是看见了我肚子里的鬼胎?
我把这个想法悄悄的告诉了叶弛,叶弛沉声道:“不好说,但是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我明天要去见见她。”我打断了叶弛的话,没由来的有点兴奋,要是郑芸微真的能预见这些东西,说不定对我们还会有所帮助。
这个郑芸微,很有可能有一双能看破阴阳两界的灵眼……
第二天是周末,我和叶弛一起去楼上想找郑芸微,却被她寝室里另外一个女生告知郑芸微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看了看她们这有点乱的寝室,甚至有一个床上被人放了好多东西,可那明明就是有人睡的样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用说,那肯定是郑芸微的床。
没见到郑芸微,我和叶弛只好打道回府,却没想到在下来的时候碰见了姜欣欣。
她和欧清走在一起,一边走还一边笑:“你刚才看见她那个样子了吗?真是搞笑,这么大热天穿着棉袄,也不怕起痱子。我们好心好意帮她脱了衣服,居然还敢说我会死,真是个小贱人。”
欧清说:“可不是嘛,真受不了。我下个学期说什么都要换寝室,和这种人住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住的是猪圈。”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走上去打断了她们俩的对话,问道:“你们看见郑芸微了吗?”
姜欣欣一愣:“你……你找她做什么?”
我说:“找她当然是有事,你们俩看见了吗?”
大概是我的口气有点不好,姜欣欣听着也有点生气,但是旁边的欧清立刻拉了她一下,小声说:“欣欣,少说两句,这个人你可惹不起。”
姜欣欣闻言,立刻缓和了语气说:“我们刚才好像看见她在学校实验楼那边,就是以前被封起来的那个水池。”
我点点头,往下走了两步又喊住了她们,说道:“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你们还是对郑芸微好一点吧。”说完我便拉着叶弛下了楼,留下姜欣欣和欧清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和叶弛是在水池边的一棵树下找到郑芸微的,她身上的棉袄果然被姜欣欣和欧清脱掉了,只穿着最里面的短袖。郑芸微蜷缩在树下瑟瑟发抖,她没有骗人,她是真的很怕冷。
我抿着唇,觉得她那个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左右看了看,在另外一头发现了她的棉袄。那棉袄还是很新的,浅蓝色,上面有黄色的碎花,只是款式有点旧,有点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我走了两步去给她拿起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又想起她之前害怕我的样子,于是把棉袄递给了叶弛。
“郑芸微。”
我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她抬头看我,眼里又闪过经惊慌的神色,而后飞快的低下头去,又是那副不敢看我的样子。叶弛见状蹲下身,将手里的棉袄递给了她。郑芸微开始有些犹豫,叶弛轻声说了句:“穿上吧,你不是冷吗?”她这才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棉袄,过了一会儿,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慢慢的穿上衣服,草坪上很干净,看她之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和叶弛索性也坐了下来,只是我想着她这还不是一般的害怕我,于是就离得稍微远一点。
叶弛看着郑芸微,语气温和:“郑芸微,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郑芸微有些警惕的看了看我们,整个人都团了起来,形成一种极度戒备的姿态:“什……什么问题?”
“你别害怕,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郑芸微明显不相信,她的目光总忍不住瞟向我,我知道她是在害怕。于是道:“你是不是看见我身上有什么?”
郑芸微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有些惊讶,思索片刻,还是咬着下唇点点头:“你……你肚子里有一个鬼胎。”
果然,她有一双灵眼。
闻言叶弛也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大大方方的点头道:“对,我肚子里有一个鬼胎,你能看见,是吗?”
郑芸微听完更加害怕了,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两手紧紧攥着棉袄,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我继续道:“你别怕,我是人,不是鬼。我肚子里的这个鬼胎,他也不会出来害人的。”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鬼、鬼的话,不能信,会死会死,会死的!死好惨……”她开始结巴,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两眼的恐惧越来越深,整个人都跟中了邪似的。我觉得我不能再和她说下去了,只好朝叶弛努嘴。
叶弛说:“她真的不会害人,郑芸微你不要害怕。”
叶弛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是三月的春风,从心间拂过,也逐渐安抚了郑芸微。郑芸微咽了咽口水,看看我,又看看叶弛,最后终于点点头:“你、你们想问什么?”
叶弛思忖片刻,说道:“刚才我们俩去了你的宿舍,发现你宿舍里面很乱,你床上还放着好多东西,她们是一直都在欺负你吗?”
郑芸微有点惊讶的看了叶弛一眼:“你……你们……”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郑芸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极其小声的说道:“我不怕热,怕冷,她们就说我很怪。”
“你是挺奇怪的,”叶弛说,“开水烫了你,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放别人早就起泡叫起来了。”
郑芸微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很久以前开始,我、我就怕冷,再烫的水淋下来,也一点感觉都没有。”开始的时候她说话还有一点结巴,但是很快,她的话便流畅起来:“就是因为这样,她们有时候就会扒掉我的衣服……让我光着身子在宿舍里走……”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小北之前说的郑芸微在宿舍里裸奔,顿时就有点生气。叶弛的脸色也难得的浮现出一抹愠色,她沉声道:“你就没有让学校给你换寝室吗?”
郑芸微说:“去过了,但是不给换,说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我就只能一直在那里住着。”
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对叶弛使了个眼色,她了然的微一颔首,而后便问道:“之前我听姜欣欣说,你在一个多月之前就说咱们学校会死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芸微瞳孔猛地一缩,身子突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摇着头连连说了好几句我不知道,而后便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眼看着就想要离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啊啊啊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看不见!死了死了!没死没死!啊啊啊!”
她一边叫着一边往实验楼的方向跑,让我和叶弛都没想到的是,她的速度居然快的出奇,我俩跟在她后面跑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有追上,再一拐弯,她整个人都没有了踪影。
我喘着气对叶弛说:“不行,我发现一说到这种事她的精神就有点问题,应该是长期都处于这种恐惧的状态,咱们得换个方法或者找个更加合适的契机才能问她。”
叶弛撑着膝盖,她的头发有点长了,转头看我的时候半张脸都被遮了起来:“我也觉得,或者咱们去查查这个郑芸微的背景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如果真是天生灵眼,再结合她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来看的话,她以前生活得应该不怎么好。”
“她不止是天生灵眼,似乎还能提前看见别人的死亡,否则她不可能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和姜欣欣他们说周楠会死。”
叶弛点点头,走过来扶着我,我被她这动作搞得有点莫名,抬头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叶弛脸红了一下:“你……有孩子,又跑了这么一下,我担心……”
我“噗”的一声,想笑又觉得她脸皮薄,摆摆手道:“我儿子自己都说了,他跟他老爸一样厉害,不会轻易出事的。而且,你要相信我啊,虽然我现在灵力没有完全恢复,也是能够保护我儿子的。”
叶弛有点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讷讷的放开我的手臂。她那个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想了想,我伸手拉住她:“走吧,我们回宿舍,然后我给江楚城打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查到什么。”
……
“嗯?郑芸微?”话筒那边传来江楚城低沉的声音,“你又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吗?”
为什么是又。
我摸摸鼻子这么想,一五一十的把郑芸微的事给江楚城说了一遍,听完之后他似乎也有点兴趣:“怕冷,有灵眼,还能够预言别人的死亡……倒是有点意思。”
我说了句是啊,听见身后关门声,又回头看了眼,是许小北帮我打了饭上来。看见我在打电话,她还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我朝她做了个谢谢的口型,又憋笑的转过头。
“所以我就想查查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觉得可以吗?”
江楚城笑了一下:“自然是可以。”
我心里一阵高兴:“那我等你消息?”
“不用,”江楚城说,“我让人打个电话,到时候你和叶弛自己去档案室,是不是比我帮你查要来的有意思?”
我嘿嘿一笑,当然这样就最好了。挂了电话之后,我心情大好,许小北打回来的饭全都吃光了不说,还帮着把她俩的碗一起洗了。许小北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等我洗完了碗出来之后,她赶忙用手背碰了碰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
……
“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
周楠的声音好像突然和许小北重叠了。
许小北说了一半也是没说下去,讪讪的收回手,眼里的难过又涌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瞄了我一眼:“死鬼,还站着,还不快去把哥哥的薯条拿来?”
我一拍衣袖:“喳。”
江楚城的效率果然很快,才挂了电话没多久,学校那边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过来让我去档案室。我心下一喜,扭头便想要去喊叶弛,却发现她正在睡觉。
我挠挠头,想着再等她一会儿好了。却没想到在这时候听见叶弛嘤咛了一声,我转过头,身子稍稍坐直了一些,便看见她皱着眉头,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可没一会儿,我就发现她的脖子上多了两个红点。
我:“……”
吓得我赶紧躺了下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叶弛才醒过来,等她的时候我也跟着睡了一个觉,期间还装成小白在无尽之地里和瞎子阿婆又学了些东西。叶弛脖子扭了一下,声音有些迷糊的问我:“咱们下午要出去吗?”
我扬着声音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叶弛突然安静了两秒,而后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说:“阿晔告诉我的。”
我:“哦。”
叶弛:“……”
她咳了两声,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去哪里?”
我忽然调戏她一下,于是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叶弛:“……”
我哈哈一笑,然后穿好衣服爬下床,对她说:“去档案室,江楚城已经给那边打过招呼了。”
“档案室?查什么?”
“查她家的住址,顺便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消息。”
看档案室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有几道很深的疤,长得有几分狰狞,这个天还穿着长袖长裤,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郑芸微。看见我们过来他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你应该就是林阮吧?周老师都和我说了你们会来,这是钥匙,进去随便看吧。”
周老师就是之前给我打电话那个。我拿过要是对他说了声谢谢,而后便开门和叶弛走了进去,那个男人在背后又说了句:“看完的资料最好帮老师放回去啊……”我一个好字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出来,那人又说道:“不放回去也没事儿,到时候老师自己整理就好了。”
叶弛凑在我耳边说:“看来靠山还是很重要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
档案室里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我和叶弛这一找就是一个下午。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向那个坐在外面,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求助:“老师,您现在有空吗?”
那男人当时还抽着烟,看我出来立刻把烟灭了,因为动作太大,差一点就从凳子上摔下去。
“哦哦,好的好的,需要老师做点什么?”
他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烟灰,一边对我说道。
我想了想说:“老师你知道郑芸微吗?”
“谁?”他抬起头来。
“郑芸微。”
我想着郑芸微行为举止这么怪异,就学校来说不可能不知道的,更何况是看档案室的人,我估计他肯定早就把我们的资料看的一清二楚了,刚才我看了好几个档案袋子,都是有被二次盖上火印的痕迹。
果然,听见这个名字,他身体微不可见的怔了怔,眉头皱起,神色也有点不自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郑芸微啊……那个孩子,嗯……”
看他说话支支吾吾的,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她怎么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还在档案室里翻东西的叶弛,嘴巴张了张,又是啧啧又是叹气的,半晌终于开口:“那个孩子挺怪的……你坐吧,我慢慢给你讲。”
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搬了个凳子给我:“你们今天也是找那个孩子的资料来的吧?”
我点点头,他都这么问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他说:“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见到郑芸微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那时候我还没有在这里,也在学校里教书,上生化课的。不过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两三年前?”我有些疑惑,“可郑芸微是和我们同级的,她也才大二啊,两三年前,她还在读高中吧。”
“她留过级的。”男人说,“就我知道的她至少留过两级。”
我顿觉惊讶,那这么说的话,郑芸微今年至少也有二十五六岁了,可是从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她为什么会留级?”叶弛这时候也走了出来,闻言三两步来我身边问道。我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还有个凳子,便把我坐的让给了她,自己把那个凳子搬了过来。
男人看了我们俩一眼,那样子让我感觉到接下来他要讲的可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又默默的点了根烟,我稍微往后仰了仰,不是很想吸这个烟气。男人倒还算是细心,发现我不能闻烟直接就把烟头掐灭了。
“大约是三年前吧,郑芸微那时候才上大一,第一次上我的生化课,当时我就注意到了她。”他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记得那天天气有点不是很好,外面打着雷,迟迟没有下雨。我上课的时候喜欢学生专心的听我讲课,这会让我很有成就感。可是郑芸微,她却始终坐在后面低着头,偶尔抬起来,那眼神也让我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下课之后我便把她留了下来,谁知道,她竟然和我说了一句话。”他顿了一下,尾音突然变得有点颤抖,面上也浮现出些许恐惧之色。我忍不住插嘴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老师,明天早点起来送儿子上学,别走近路。’”
我想到了郑芸微的预言能力,立刻联想到她可能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对他这么说。
“我当时觉得这个孩子说话真是奇怪,想着可能是胡言乱语,也就没有在意。那天正好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我一高兴,喝的就有点多,第二天果然没能起来。我儿子那时候刚上一年级,我老婆早几年也跟我离婚了,儿子归了我,每天上学都是我送他去。那天因为我起来得晚,眼看着就要迟到了。我一想,就干脆抄了近路……”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是颤抖,好几次都让我就觉得他大概会停下来,但他深吸一口气之后还是继续道:“那条路我走了很多次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但是没想到那天……那个地方居然在施工。你说施工怎么能不在外面放个牌子呢?我脑子里当时没由来的就想到了郑芸微的那句话,如果那个时候……我停下来调头的话,或许之后的事就不会发生。”
这一回他停顿了很久,我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肚子,胸口像是被堵了层棉花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我没有,”他说,两只眼里有蓄积的泪水,那沉痛的声音听的我愈发难受,“我没有停下来,我只是想着快点把车骑过去就好了。就在我快要走出那条小路的时候,楼上突然掉了玻璃下来,正好就在我的身上。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我儿子丢出去。我看见他走了两步,想着他应该是没有危险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上面又掉下来一根钢筋!将我儿子……我儿子……”
他终于说不下去了,大喘着气,眼泪从他脸上的疤痕流过,想要洗掉他过往的那些痛苦,却只是让他更加难受。
我和叶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大约过了快十分钟,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我沉默的给他递了一张纸,他说了句谢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被玻璃砸中,伤的很重,最后却还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我的儿子,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出院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郑芸微,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她做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但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依然用那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看着我……那是第一次,我对她感觉到了恐惧。”
“失去儿子……很长一段时间都让我濒临崩溃,但那之后我差不多休整了有一年之久,回来的那段时间学校里正好有一个生化老师生病了,学校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就又让我去替着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哼笑了一声:“只是我没想到啊,郑芸微,我居然再一次遇见了郑芸微。后来我去问了其他老师才知道,原来她是留级了。”
“那之后我就对她十分关注,我觉得这个女生真的有问题,还和同事说过,他们不知道郑芸微有多可怕,只是说她确实和别的学生有一点不一样,甚至可能精神上还有点问题。但我知道不是那样……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郑芸微,包括她私底下接触了什么人,和什么人说了话,那段时间,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终于有一天下课之后,我看见她拉着班里另外一个女生站在楼梯口,就像之前那样,她对那个女生说,让她晚上不要出门。那女生估计也是不认识她,觉得十分莫名。我当时就出声呵斥了她,让郑芸微不要乱说话,但她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第二天我本来应该休假的,但我仍旧去了学校……”他顿了顿,表情变得有点茫然,“那个女生真的没有来。不止是这样,第三天、第四天,足足有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我都没有见到她。我后来去问了那个女生一个寝室的同学,才知道原来她是突然被家里人叫回去了。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又突然听见了那个女生死掉的消息。”
“一开始我是真的不相信的,直到后来居然在学校水池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法医鉴定说至少死了有一个多礼拜了,我当时一点都不相信,她同学明明说她是回家了,可是之后我再去问的时候,那个之前和我说她回家的那个女生才告诉我,她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郑芸微,真的十分的不对劲。”
“那时候我又去找了郑芸微,让她不要再乱说话了,最好闭嘴,永远不要开口。当时郑芸微问了我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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