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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道:“基因汉,不能泄劲。我命令你继续前进。”把手向前一挥,“基因汉,前进——”
凭感觉挑选了一个方向,就迈开步伐向前走。没走几步,忽然听得树林中有很大的响动,扭头一看,有一片树梢在抖动。他心中禁不住惊慌起来,喊道:“谁?出来!”想了想,又补一句:“是人就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
没有人应声,树梢继续抖动。他急中生智,做出掏枪的动作,边喊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仍然没有回答。糟糕!是野兽。他本能地猫下腰,闪到一棵树后,睁大两眼观察着。树梢的响动停止了。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响动。他大着胆子走了出来,正想往前走,只听“嗷”的一声吼叫,那片树林中窜出一只黄皮白斑大虎,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奔袭而来。
原来,老虎也懂计谋,刚才偃旗息鼓,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啊呀!”基因汉大叫一声,本能地拔腿要跑,可是,两脚就像突然间得了肌肉无力症,一点也挪不动。
这给老虎赢得了时间,穷凶极恶地扑上来,哗啦,他的衣服被撕烂了!紧接着,两只利爪撂到了他的双肩上,他被吓昏了,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像死去一般。老虎用一只爪子按住他的前胸,用另一只爪子拨动他。见他一动不动,以为死了,非常遗憾地吼叫一声,支起两只前爪,坐在地上望着。又一只瘦些的黄皮白斑老虎,听见同伙的召唤,也跑了过来。
这样僵持了一会,基因汉醒来了。睁眼一看,两只老虎仍然心怀叵测地望着他(后来基因汉常给人们讲笑话,说他真正体会到了虎视眈眈),心中不免惊慌异常,脑子里急速地旋转着:为啥这两只大虫刚才没有下口,决不是心中怜悯,突发慈悲,也不是虎毒不食子。
是什么呢?想起来了,听谁讲过,老虎不吃死东西。刚才,是以为他死了,不愿张口。否则,他这百把斤肉,早就被睡足了的两条大虫吞噬一空了。
怎么赶走它们呢?继续装死?不行。万一它们饥不择食可就糟了。爬起来跑?也不成。一看他活着,两只大虫还会嘴下留人?对了,既不装死也不跑动,滚,滚到那棵树下,就好办啦。
想到这里,他攒口气,猛地朝一旁滚动起来。老虎大概是被弄懵了,看着他轻轻摇头,发出咿呀的声音,像是觉得可笑。他正求之不得,到了树下,突然窜起来,拼足力气向树上爬。两只老虎这才发觉上了当,怒吼着扑过来。那只肥老虎的前爪撩着了他的两脚,他惊叫一声,往上一窜,老虎便扑不着他了,急得在地上转圈儿,不时地发出懊恼的叫声。转了一会,蹲下来,睁着两只血红大眼,望着树上。
他死里逃生,得意地哈哈大笑,对老虎说:“上来呀,可爱的虎儿。没辙了吧。谁叫你们是低级的呢?我是基因人。懂吗?比自然人还聪明。你们吃不着!”
老虎显然不甘心,蹲在树下不走,不时地用前爪抓抓树根。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会,饿晕了,会掉下去的。得想个法子赶走这两个讨厌的家伙。
想起来啦,有哪本书说过,狼怕烟,虎怕鞭,得试试。他连忙把已被老虎撕烂的上衣脱下来,拽下一些布条,结成一根布绳,折下一根树枝,绑上布绳,举起来,使劲在空中一甩,“噼啪”一声响起,两只老虎吃了一惊。又听“噼啪噼啪”两声,老虎害怕了,转过身就跑,一会,就钻进树林里不见了。
他仍然不敢下来,在树上看了好一会,确信没事了,方才跳下树来,光着上半身,继续寻找出路。转了好几圈,还是毫无头绪,没精打彩,坐到地上喘气。
不知不觉阳光已经爬上头顶,肚子又咕咕叫起来。他又去采集野果充饥。吃饱喝足,往地上一躺,忽地又跳起来,爬上一棵大树,躺到一棵大树杈上睡午觉。
一觉醒来,日薄西山,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他瞅瞅四周,溜下树来,采些野果,就着潭水,吃完了,再爬上那棵大树睡觉。可是,睡不着,坐起来观察。蓦地,他看见了那凌架在树梢之上高入霄汉的山峰,白皑皑一片。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啦。这是昌连山。那天,华继业带他们坐飞机视察地形时,在这山上盘旋,曾给大家介绍过,说白皑皑一片是终年不化的白雪积聚山顶所致。而那高耸入云银装素裹的峰顶就是最高峰南山峰,海拔近6000米,冰川纷呈,覆盖峰顶,紧贴山坡,隐藏在幽深的冰斗中,如银龙般自谷中蜿蜒而下,向有“固体水库”之美称。冰山中向有雪莲花开放。密林深谷之中,四季如春,适宜放牧。怪不得一大早就见到羚羊和雪鸡,又遇到老虎呢。好啦,不怕找不到出路了。就在这耐心等待放牧人来吧。不必白费力气了。想到这儿,基因汉心安理得,躺在树上又睡着了。
夜风袭来,他被冻醒。摸摸身上,方才记起,两件上衣已被老虎撕碎而做了鞭子。抓起那根鞭子,瞅了一眼,无奈地扔到一边,再想做成衣服根本不可能了。可这风越吹越厉害,身上冷得发慌,怎么办呢?他缩做一团,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法子来。要是前面能打死那两只老虎该多好啊,有虎皮当大衣么。可是,他不是武松,不会十八般武艺,见了老虎就吓昏了,真没出息,看来,应当学些武艺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
不成!有打虎本领也不能打呀,老虎是保护对象啊。想那么多干啥,还是想想拿啥取暖吧。拿啥呢?他抓起鞭子琢磨着,突然灵机一动,溜下树来,折树枝,揪树叶,不一会编成一件如蓑衣一般的衣服穿上身来,抖了抖,自感满意,爬上树睡了。
日落日出。日出日落。基因汉树叶做衣,野果当饭,就这样一连等了三天,仍然没见到一个人影。老是吃野果,身上没有力气,面色枯黄,没精打采,很想吃点荤腥,可这深山老林之中,哪儿去弄呢?珍禽和野兽不能打,就是能打他也没有枪弹和弓箭。潭中有鱼吗?用什么东西钓鱼吧。他的灵机一动:四季春布料是保暖的,这潭水冰冷,可以试试。
他跳下树来,提着鞭子,跑到潭边,就把鞭子放到水中,哦哟,竟有鱼儿咬钩——吃那暖和的布头,他一甩,一条白花花的鱼儿被甩上岸来,他连忙丢下鞭子,双手抓住鱼儿,高兴地大叫:“基因汉,你真行。自己拯救自己。”可是,没有火具,怎么办?就吃生的吧。自然人许多食品都是生吞活剥的嘛。“鱼儿,实在对不起,我要吃你了。你舍己救人,我一辈子都记得你。”他自言自语。刮去鳞,抠掉腮,在潭水中洗干净,顾不得放什么油啊盐的,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又爬上大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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