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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是错,又岂能一概化了?若是公署职员借权勒索敲诈之事不加处置,百姓如何看待我等?”
可即便是他们拿着每月八元的薪水,仍然不可避免的利用手中的那点权力,鱼肉百姓!而他们之所以能鱼肉百姓,恰恰是建立在如方言靖这样的科长们对地方政务的不了解上,若非如何,方言靖又岂会依赖与其,并为其求情?
更何况,若是不治此事,将来公署中若是皆以小事而人人心存侥幸,到那时这局面又该如何挽救,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开除一个职员的问题了。
“扣除孙田功这个月的工资,通报开除!”
一声开除传到孙田功的耳中时,孙田功只觉得浑身一软,自己的这个饭碗就这么给砸了!
“大人,大人……”
瞧着瘫在地上,泪鼻横行满面可怜状的孙田功,秦朗所想的却是读书时学过的那句“任你官清似水,难免吏滑如油。”。
于心底感叹着胥吏的奸滑与可怜,将视线投向民政科科长,
“至于方科长你……”
盯着方言靖,秦朗先是长叹口气,而后又摇头叹道。
“你作为主官自然需负直接责任,先写份检查,我会随检查一同上报副监察长!”
什么!原本还为孙田功求情的方言靖脸色顿时一变,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责任,不过只是几毛钱的事情,对于三个月前从汉城行政学校毕业的他来说,他自然知道总督府的行政体系中,各省监督长是总督府监察厅直接派出,与法官一般独立于民政系统之外,其虽说没有民政权力,但却负责对省内民政公署加以监督,一但上报监察长,无论那边作出什么样的结论,都意味着他不可能再获得任何晋升——有污点的事务员不可能获得职务晋升,这是最基本的原则,那怕只是极其轻微的污点。
就在他脸色煞白的试图辩解时,又听秦朗说道。
“冯警官,你立即去那家山货店,请店东过来,我亲自向他道歉!”
直到唐浩然一行退出民政公署,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走出公署数十米后,唐浩然瞧着似有所思的宋玉新问道。
“杰启,你怎么看?你是不是觉得他处置的重了?”
重了?
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原本将涉事的雇员解雇,就已经能够给此事划上句号,实际上这也是处置“临时工”的最好办法,然后百姓们看到了官府的“公道”,他们为高喊着“大人英明”,进而为官府唱起赞歌来,感激着大人为他们主持了公道。
中国从来都是如此,现在是这样,百二十年后,同样也是这样。他这么处置此事,即便是唐浩然自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当事人已经被处置了啊!
被开除了,饭碗子都因为这么点小事被砸了,如何能不满意呢?可那位秦朗并没有就止收手,又要求民政科科长要求写检查,还将此事上报副监察长。结果会是什么呢?对于那位民政科长来说,其最好的结果就是政治前途尽毁,甚至极有可能会被开除。毕竟当初自己对监察厅的要求就是“小事变大事”,而不是“小事化了”。
既然如此,他还是没有罢手的意思,还要对公署中的雇员以及科长进行调查。换句话来说,他正在把“小事变大事”。
“处置的确实重!”
宋玉新行是肯定一声,然后又把话峰一转。
“可这个时候,就需要这样要杀鸡给猴看!治世先治官,治官先治吏。有清一朝,书吏擅权鱼肉百姓早就是积重难返之弊病。在官场上有一句话:“任你官清似水,难免吏滑如油。”说的就是县衙胥吏,旧时胥吏如此,那些雇员又焉能不加以效仿?这胆子都是一点点的养大的,今日他能用二块铜元,买上十斤肉,明天他就能敲诈几十上百两银子,到时候,恐怕就是那些科长也有可能被拉下去,他这么一治,才能令公署雇员收敛贪婪之心,令官员心生警意!”
有时候,总需要杀鸡给猴看,治国之道不靠权术,可总归还是离不开权术,权力总还是需要监督的,尽管于心底这般感叹着,但唐浩然仍然无意现在就推行那一套市政民政互相配合而又互不统属,互不干涉而又互相监督的“行政体系”,毕竟现在的东北所需要的是独断专行。
“好了,杰启,这盖平是没什么看的了,我们明天就直接去奉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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