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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带他到灶房,拿了一块糕点。
小栗子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抹嘴好奇道:“迟衡施主会耍刀么?恒素师兄藏了一把大刀,他说是你的,还说不许告诉你……我最喜欢看人耍大刀了,迟衡施主耍给我看,好不好?”
迟衡一怔。
刀?
什么刀?等小栗子拖出那把重刀时,迟衡愣住了,忽然间心口一阵绞痛,绞得他直不起腰来,那把刀还是朴拙无华,其貌不扬。迟衡上前,托起刀,顺着刀锋一抚,那刀已染上了一层灰。
往事再现眼前。
迟衡将刀放归原处,摇着头说:“我不会。”
他一肃穆,小栗子便不敢动了。当夜,迟衡转辗反侧,怎么努力也拂不去脑海中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刀光、剑影、血腥肆意。迟衡猛喘一口气,直起身来,跑到泉池里,全身浸下去,憋着气浸了片刻才冒上来,狠狠吐出气来。
夜深气清,往水里一浸,风一吹,就冷了。
横竖浸了十来回,他才出来,跑到那石阶上叮叮当当继续凿石。凿了许久,累了,他往地上一趟,仰头看天,八月十五的月亮极圆,月迟迟而行。迟衡没有什么悟性,悟不出什么禅意,只觉得望着那圆月,心便慢慢平和下来。
往事一页一页翻过。
纵然波澜起伏,却不像刚才那样浮躁了,心也不再荒原丛生,而是浊归浊,清归清,都分明了。
一夜秋露,次日迟衡醒来,脸被打湿了半边。
九月,下了霜,裹两件衣裳还冷,白日里迟衡无所谓,每次凿石都挥汗如雨,到了夜里耐不住冷了,他却不愿回寺庙,因为一走绕半天。
恒素也拗不过他。
便在路边支了一个简陋的草棚,聊抵风寒,总之迟衡过得跟野人一样。这天,他正认真凿着石路,忽听见有喧哗声,再一看,恒素领着七八个男子过来,个个腰粗膀阔,原来是打铁匠和工匠。
这日之后,青竹山就热闹了,白天黑夜都能听见风箱呼啦呼啦的声音,还有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锻帖时叮叮当当的声音。
铁匠们极卖力,不多时比手臂还粗的铁链打好了。
迟衡亲自在石头上敲出洞口,将那铁链牢牢地嵌入石头中。打铁本就是力气活,更别说打制一座铁桥。迟衡如练兵一样领着铁匠夜以继日,且不提个中艰辛。原本铁匠们预计要三个月才能完的成,在迟衡极为周密的布置,竟然在十月中旬铁桥就成了。
就此,迟衡也没停下,一让铁匠们继续凿路。二让恒戒恒素下山,一边化缘一边说了这消息。
未过多久,青竹山下十里八乡都知道,青竹寺修了一座铁桥。
于是从十月起,陆陆续续有虔诚的香客上寺来,虽然底下的路还是未通,但熬过那一段,就到铁桥了。佛事,本就功德无量,迟衡又让匠人们传出消息,说若是修上几阶路,也是积阴德。这流言大抵以讹传讹,传到后来,竟然成了方丈因修路,积了大功德,竟然登着石路羽化成仙了。
人皆好奇,虽然天冷,有难的没难的,都争着来拜佛。
一时间,青山寺门庭若市。
原先还只有迟衡和那几个工匠在凿路,有些掏不起香火钱的施主来了,便问方丈可否也去凿路,方丈自然默许。人多,力气多,那石路更是修得快了,不多时,竟然快修到石刀路了。
到了十一月,天气骤冷,铁匠工匠们熬不住要回去,迟衡答允了。
因下雪,上山来的香客也极为少了。
迟衡又变成了一个人。
好容易清静下来,但下过雪的石路,化一化,冻一冻,很快就罩了一层冻得结结实实的冰,人踩着都站不住,更别说凿路。迟衡便回到寺庙里,歇息下来。
还真是不能闲,一闲就发慌。
寺里四个人:老方丈在参禅悟道,恒素在发奋苦读,小栗子懵懵懂懂终日只知玩耍,只剩下一个恒戒。从修石路一事,恒戒也敬佩迟衡的毅力和才能。见迟衡总是坐在石佛前发愣,恒戒遂絮絮叨叨跟他说起当下的时事。
迟衡虽不喜与他闲谈。
到底比荒着好。
青竹寺是个清静地,曙州也勉强算是清静,但其他的地方,早都乱得不像话。今天是这个乱军铁蹄踏过,那天是这个将领挥鞭而来。
迟衡一听就头疼,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走。
把恒戒气得鼻子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