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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殿里,华庭正在趴在榻上拿着卷书背着,时不时地低头看两眼,随即继续背下去。

    余子式站在窗外,手微微挑着纱帘看着华庭,眸光有些发沉。

    华庭费力地背着,她读的许多字连读音都是错的,读起来都拗口更何况是背了,半天她略显不耐烦地抓了两把头发,翻了个身继续闭眼继续背,宽大的黑色衣袖中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捏着一卷竹简随即地垂在身侧。

    余子式看了一会儿,缓缓将纱帘放下了,他转身离开,耳边还响着少女吐字不甚清晰的背书声。

    ……

    余子式走出华庭宫室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黑衣的小侍,塞给他一张帛书。

    余子式漫不经心地接了,走到无人处缓缓摊开一看,没想到竟是尉缭的亲笔信。他眸光暗了暗,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快到正午了,算时辰这会儿荆轲也快入宫了。咸阳宫的钟鼓声齐鸣,隐隐可以听见礼乐吟唱声。

    咸阳宫已经摆好齐全大礼,大秦也已收拾好最隆重的阵仗来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燕国使臣。

    这一天注定是要被载入史册,千百年后依旧为人所乐道。秦王,刺客,刀剑,匕首,这些东西摆到一起就已经是一部传奇的剪影了。

    余子式盯着手里的帛书看了一会儿,接着扭头看了眼咸阳宫的方向,他将帛书收好,回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大秦王宫。

    一回到家,推门进去就看见李寄亡抱着只长匣子倚着树等他。听见声音,李寄亡侧头看了眼走廊的方向,余子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尉缭正坐在廊下眯眼晒着太阳,老爷子竟是难得的精神。

    “太尉大人?”余子式走过去,从袖中掏出帛书,对尉缭忽然把自己叫回来有些不解。这节骨眼上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尉缭今天比往常气色要好许多,甚至从衣领袖口细节处能看出老爷子是精心拾掇了一番的。他抬头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余子式坐下。

    余子式按着他意思坐下了,一抬头就看见尉缭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看得余子式忽然心中一阵怪异,他问道:“太尉大人,你找我?”

    “今日的咸阳宫可算是热闹了啊。”尉缭悠悠遥望了一眼王宫的方向,对着余子式笑道。

    余子式不是很确定尉缭能不能听清他的话,转念又想起桓齮的事儿,他觉得老头可能是心里难受找他唠两句,这也正常。他还在思索尉缭找自己的目的时,忽然听见尉缭回头问自己:

    “赵高,你可喜欢咸阳?”

    余子式看了眼尉缭,半晌轻轻点了下头,“还行。”除去时不时的征兵外,咸阳人的日子算是七国中最安稳的了。毕竟一国都城,咸阳是天下难得的繁华地带,钟鸣鼎食数十万户,龙虎气象还是有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咸阳没有战火。

    尉缭回忆着一路走到余子式家时的沿途所见,那真是满城新春风光,他悠悠叹了口气,惆怅道:“我从前四方征战,想的是千秋功名,万世功勋,如今老了忽然却忽然有些后悔,这路走得不好。”他侧头看向余子式,忽然颇有兴致道:“我刚在来的路上,瞧见一个五陵郡的少年与人打赌,一出手就是黄金千两,你猜后来怎么了?”

    “他输了?”余子式也时常在咸阳街头瞧见这些贵胄王孙,这些少年大多数都有个显赫的姓氏,一出生就在祖辈的庇荫之下,家人又不求他获个什么功名,于是他们也不上战场夺什么爵位,每日只在咸阳街头游荡,调戏民女是不敢的,顶天了也就玩点富家子一掷千金的把戏。这种人王贲应该尤其熟悉,他在咸阳城头呼朋引伴,吼一嗓子出来的大都是这种货色。

    尉缭眯眼,笑得颇为幸灾乐祸,他摇头道:“可惜啊,他赌赢了,噫,黄金千两啊。”

    “赢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尉缭深深看了眼余子式,“与他打赌的那少年我看了两眼觉得眼熟,走出去老远,忽然想起来,呦,那不是李斯家的公子吗?我忙折回去又看了一眼,可不是李由吗?噫,黄金千两啊。”尉缭颇为惋惜,“我算了一下,除去赏赐光折算廷尉的俸禄,李斯还得在大秦朝堂多当两百多年的差。”

    听完尉缭的话,余子式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他还是不要在背后嚼廷尉大人的舌根了。

    尉缭却是无所谓,他颇为感慨地长叹了一声,“若是人有来世,我尉缭一定要睁大眼投个富贵人家,像做李斯的儿子也很是不错啊。这辈子没活好,什么功名啊,利禄啊,这些哪里值得我花上这几十年的心力。”他喃喃低叹道:“下一次吧,只愿生为咸阳轻薄儿,如李由这般斗鸡走马过一生,天地家国的安危浑然不知,多快活啊。”

    余子式看着那老头眼中毫不掩饰的羡慕之情,心想着即便是有来世,这不安分的老头怕也不会是什么善茬。生子当如太尉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英雄敌手。

    远处有钟声传来,在咸阳城中悠悠荡开。余子式回头望了眼咸阳宫的方向,觉得时辰也快到了。片刻后他回头看向尉缭,想来所谓“刺秦”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吧?毕竟是尉缭的最后一局。

    吕不韦赞过尉缭,收官第一。

    尉缭也望向咸阳宫的方向,年纪大了,眼前一片模糊,他抬手揉了一下,却是愈发模糊了。半晌他无奈道:“算了。”这双眼望咸阳,如隔烟雾九重城。

    余子式自言自语道:“说来,秦王有令,侍卫百官不能戴剑上朝也不能近身,荆轲献图的时候,远在殿外的侍卫要如何保证秦王安危呢?”尉缭到底是怎么布置准备的?余子式几乎日日在咸阳宫上朝,很清楚地直到那地方藏人难度有多大。秦王又不准亲卫配剑近身,荆轲靠近的时候难不成真像历史上一样自己动手拔剑砍人?这风险未免太大,绝不是尉缭的风格。关于这一点余子式的疑问存了很久了。

    尉缭原先一直是模糊状态,此时却是难得清明了一瞬,他扭头看向身侧的余子式,估计了一下时辰也差不多了,他才缓缓道:“侍卫为何要保证秦王的安危?他们摆在阶上从来都是为了瞧着整齐好看而已。”

    “什么?”余子式瞬间皱了下眉,立刻问道:“你的计划里没安排侍卫暗中保护秦王?”

    “燕国的耳目遍布天下,说不准秦宫侍卫中也混入了他们的人,这又如何能与他们商量?又何况,万一侍卫走漏风声那不是满盘皆输?”尉缭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轻轻扫过余子式的脸。

    “没有人保护秦王?那万一荆轲真的是顶尖刺客,真的伤了秦王怎么办?”余子式看着尉缭的脸,心中的不安猛地腾了起来。

    尉缭听完余子式的话,轻轻一笑道:“为人臣子,如何能拿君王的安危冒险?那可是死罪。”

    “你的意思是……”话未说完,余子式猛地怔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尉缭,“荆轲是你的人?”只有这样,嬴政的安危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也只有这样,一切才是真正地在尉缭的掌控之下。

    尉缭静静望着院中的李寄亡,轻声叹道:“不,赵高,他是你的人。”

    余子式猛地回头看去,一直在院子倚着树闭目养神的剑客缓缓睁开了眼,清风吹动他额前碎发,露出一双淡漠清冷的眼。在余子式的注视下,他抬手将手中的长匣递出来,猛地撕去了上面覆着的黑色布帛。

    那是一枚剑匣,很熟悉的剑匣。只一眼,余子式觉得他身体中的血瞬间就凉了。

    他猛地翻身下廊朝着李寄亡走过去,伸手就夺过那枚漆黑冰冷的剑匣,扬手就掀开了那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暗黑色长剑,锋芒藏尽。

    鱼肠剑。

    余子式的瞳孔猛缩,紧接着就听见身后尉缭低缓的浊叹声,“赵高,你要知道,这霸业宏图,都是需要有人用骨血去铺就的啊。”

    余子式捏着那剑匣的手猛地就紧了,指节一片发白。他抬头看向面前的李寄亡,“不,不是司马,不会是他,他此时应该还在他故乡。”

    李寄亡迎着余子式的视线,许久缓缓道:“司马双鱼说,一直后悔当年阳翟送你离开的时候将纯钧给了你,而后你给他写信,他也没机会能帮上你,如今将鱼肠送你,至少是补全了当年阳翟城外的遗憾。”

    余子式脑子里一瞬间浮现那年阳翟城外负手道别的黑衣少年,彼时天下大雪,那少年一剑劈风斩雪,溅起天地间无数的浩浩雪色。

    那是真正的雪中侠客行。

    余子式的脸色很难看,他扭头看了眼尉缭,又看了眼已经迟了的天色,接着猛地飞身出门,朝着大秦咸阳宫的方向飞奔而去,再没回头。

    尉缭坐在走廊之下,望着那一袭几乎是腾起来的黑色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他几乎都能想象到余子式在咸阳街头纵马飞奔,卷起猎猎风声的样子。这性子倒是随一个人。

    可惜,来不及了。

    凡事冥冥之中,皆自有天命。

    余子式赶到秦王宫的时候,他几乎是一把将通行令牌直接甩在守门侍卫的身上,腾一下飞身下马,朝着咸阳宫的方向就飞奔而去。他直直盯着那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几乎是在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在大秦宫道上飞奔。

    不知过了多久,余子式气息微滞站在咸阳宫之下视线环绕四周,接着他猛地回头,数十丈外,整齐划一的宫人侍者从咸阳宫阶下一直排到云霄之上,余子式仰头看着那上面铁画银钩三个大字。

    咸阳宫。

    从自己的府邸一路飞奔到咸阳宫之下,他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连带着气息都是紊乱不已。下一刻,他的视线彻底钉住了,那数百阶的黑色石阶上,一个黑衣的青年正捧着一枚乌黑匣子一步步往大殿之上走。他甚至没时间去思索为什么进献的时辰为什么迟了,他只是猛地朝那青年的方向奔袭而去。

    “司马鱼!你给我站住!”余子式几乎是直接冲进了拦着的仪仗队,全然不顾刷一下拿起长戈刀剑的殿外侍卫。

    正准备走上长阶的的青年脚步耳朵微微一动,他缓缓回头望去,极目之处有一角落一片混乱,忽然他视线落在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之上,他的眼神倏然亮了起来。

    “司马,你给老子回来!”余子式几乎在用尽他全身力气在朝着那傻子吼,连架在他脖颈之上的兵戈都丝毫察觉不到了。他满眼就只剩下那黑衣的青年长身玉立捧着地图的模样。咸阳宫倾倒四海天下的气势之下,那青年正回头望着自己的方向,黑色衣袂翻飞。

    接着,余子式看着那许久不见的青年对着自己轻轻笑了一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余子式看了一眼觉得他胸腔里的血一瞬间凉了。

    然后司马双鱼利落转身,抬脚一步步走上咸阳宫,走过那长阶之下“秦毕天下”的石刻碑文,从容不迫。

    余子式猛地一把抓住了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戈,血一瞬间就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他扫了一眼团团围着他的大秦侍卫,“让开。”

    “不行……”那领头一派威严的侍卫话尚未说完,余子式猛地抓紧了手中的长戈,血一道道顺着兵戈流下来,砸到地上,他平静道:“你们想当庭杀了大秦重臣吗?”他扫过所有侍卫,一字一句道:“让开。”

    侍卫尚未反应过来,余子式忽然迎着那刀剑的锐利上前一步,原本离他咽喉半寸的刀剑猛地缩了回去,所有人震惊地看着余子式抓住机会一把掀开拦在他面前的人,朝着那咸阳宫长阶猛地飞奔而去。

    余子式觉得自己快失去理智了,什么历史的命定,什么不可更改的史话,他一句都不记得了,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司马鱼从那阶上拖下来。

    “拦住他!”那侍卫长猛地苍白了脸色,这可是九宾规格的两国邦交场合,如果出了乱子,他罪不容诛。

    立在长阶之下的侍卫一瞧见余子式就怔住了,他们是认识余子式的。紧接着他们就听见远处的侍卫朝着他们吼,下一刻他们猛地回神提剑飞身上前拦住了余子式,“赵大人!”

    “司马鱼!”余子式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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