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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事已至此,她还是很希望大妞能顺利嫁出去的。
宋靳听了阿枣的担忧,什么话都没说,只当即让阿小去那找了宋小虎一趟。
也不知道宋靳让阿小和那宋小虎说了什么,原本见赵氏迟迟没有拿出银子,欲借此悔婚的宋小虎母子竟当日就主动上了门,说是让赵氏慢慢筹钱,他们在家等着。
赵氏这才松了口气,但到底事情没成,心放不下,这几日便一直忙着东奔西跑地去凑钱。阿枣是她最大的希望,她自然没有轻易放过,这些天还是时不时就过来磨一下。但因心中对阿枣生了恨,所以她现在磨的不是阿枣,而是宋靳。
阿枣见宋靳被她磨得休息都休息不好了,实在有些受不住,前些天便先给了她半两银子,说她和宋靳会再想办法,让她别太着急。
赵氏得了银子,但还是很失望地走了,因为半两银子根本不够。
阿枣和宋靳都以为她肯定还会上门,没想她却开始频繁外出,也不来磨他们夫妻了,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想到这,阿枣莫名有点不安:“你说她这是做什么去了呢?”
宋靳摇头,沉吟半晌才道:“还是早些把这事情解决了吧。明日我请的假到期了,得回书院一趟,明晚我会回来,到时候你再把钱给她,就说是我从书院同窗那里借来的罢。”
这个借口很好,阿枣马上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微微拧了眉:“可你的伤还没好呢!明日就回书院……”
“舍不得为夫了?”宋靳却突然笑了。
阿枣脸一红,嗔了他一眼:“谁会舍不得臭流氓呀!不过是怕有人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自己,到头来又连累我受累罢了。”
宋靳爱极了这样狡黠灵动的她,又忍不住凑上去偷啄了她一下,被阿枣手忙脚乱地拍开,这才笑着道:“我准备退学了。”
阿枣顿时一愣:“什么?”
“只是觉得念书的话,在家里也可以,不一定非要去书院。”宋靳浅浅弯唇,笑容舒朗,“何况科举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总不能为了考试,连妻儿家人都不顾了。家里就我一个健康的男人,我总该担起养家重任才是。再者……我这样时不时请假,其实也已和退学无异了,再去书院,不过也是浪费钱财罢了。”
阿枣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好。”
虽然知道她最后肯定会同意,但宋靳还是有些讶异于她的干脆利落。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像他这样的书生来说,好好念书考科举才是他最该做的。她……不会觉得失望吗?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阿枣认真地看着他,脸颊微红道:“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
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原来的宋靳。
真实的他,是一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难得清醒之人,也是一个傲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真正的男人。
这样的他,才是她所心悦的。所以她愿意支持他所有决定。
宋靳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荡。
还未说话,又听她有些好奇道:“但是回家的话,你准备做什么呢?继续做书画拿去卖吗?”
“能得安稳生活,护你一世喜乐,便是我今生所求了。”宋靳颔首,又看着她笑道:“不过娘子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开个医馆。到时候为夫便一边写字作画,一边跟娘子学医,给娘子做跑堂的……”
听到他前面那句话的时候,阿枣心下猛地一□□住了,可随即便被他后面的话逗得笑了出来。
只是笑完之后,心中又有些怔然和难受。
原来他想要的……竟是平凡安稳的生活。
那么,注定这一生无法安稳的她……该怎么办?
见阿枣的脸上的笑意竟突然染上了一丝勉强,宋靳微愣,随即便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阿枣回神,飞快地摇摇头,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泄出一抹期盼:“这样平凡幸福的生活,很好。”
只可惜……她和平安或许是没法一直拥有的。
想到这,心下忽然泛起一股难忍的酸楚,阿枣静静地看着宋靳,看着他如画的眉眼、似阳的笑容,一时间竟突然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问他,这样会给你带来无尽麻烦的我,你还要吗?
“你……”
可她才刚犹豫着张开了嘴巴,外头的院子里就突然响起了阿小害怕的惊叫声:“你,你是——”
话还未完,呼声便断了,然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阿枣猛地一惊回了神,而后飞快地跳下床,拔腿就往外冲去:“阿小?!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小?”平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忙扭着小胖身子一把扑在了宋靳的腿上。
宋靳安抚似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然后起身欲下床。
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重重地踹开,而后一人如风般快速地闪了进来,一把拽住阿枣的手就往外奔。
“快跟我来!”
“师兄?!”看清来人的脸,阿枣顿时呆了呆,随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岑央没说话,只拽着阿枣大步往外冲。
“等等!你,你抓痛我了……”阿枣挣扎着欲甩开他,但随即就腰间一紧,手腕一松,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宋靳出手了。
岑央的眼底顿时泛起可怕的猩红之色,没有说话,他只冷冷地狞笑了一声,然后全力朝宋靳袭来。
宋靳的伤才刚刚好了点呢,哪里打得过火力全开的岑央?
阿枣心下一紧,忙飞身上前插在两人中间,看向岑央沉声道:“师兄!你冷静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样子十分不对劲,阿枣方才就看出来了。
见阿枣真的急了,岑央这才眼珠子动了动,僵硬地收了手。
“阿枣,无双……出事了。”半晌,他哑着嗓子道,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