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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读了好些诗书,伤春悲秋也是有的。你们这些年和我几乎是没有一日稍离的,若说分开,也只有玉晖峡到落阳关这一路了。以前是我疏漏,总没有问你们过的如何,今日忽然想起来便问一句,你们那些日子过的如何?先生可照应的好?”翠墨笑道,“姑娘怎么这么久才想起来要问呢,若我说,可是过的不好。成日家提心吊胆的不说,那个澎涞先生脾气古怪,日日守在侍书姐姐身边,一步也不离的。又安排了好些人潜伏在跟前,有歹人来了,轻摇一摇扇子,便是血流成河,别人不说,我是吓坏了。姑娘不在,本来就悬着一颗心,又成日看这个,更是害怕,我瞧侍书姐姐也是吓着了的样子,以前虽然行事稳当,也是极活泼爱热闹的,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也就成了如今这样闷闷的样子,又开始读那些书,倒像是另一个姑娘,不像和我一起长大的丫头了。”
青罗听了这些话,更觉得侍书的异样与澎涞有关,却也不愿多想。就算如自己猜测一般,又能如何呢?若真是这样,侍书这一世,更是伤心人了。想必侍书自己也清楚,只是突然见了本以为一生都不会再见的人,总是难以自持。想想此时她只怕也是迷惘,自己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盼着她如自己一般,早些遇到该遇上的人,就能从这样的心结里头出来了。虽然不知晓她心里对澎涞究竟是怎样,又为何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只是有一点是确然的,侍书这一番苦意,只怕是所托非人了。今日王爷和太妃说的分明,苏衡和清琼的婚事,是要他自己往蓉城来迎的,那时候自己见了以为一世都不见的人,又会是如何呢?翠墨见青罗也是出神,只笑道,“姑娘劳碌了这一天,别想这些事,便睡吧。明儿起还有好些事情要忙碌呢,不养好精神可要怎么办呢。”青罗点点头,又嘱咐了翠墨好生照应侍书,若有什么不好便来告诉自己,也就睡下了。
往后几日自然又是一番忙碌。园子里头的事情既然交给了青罗,难免交接间又是好些事情。只是青罗在家中原是做过这些的,倒也没有什么差错,一切有条不紊。那边安氏与葛氏自然不甚高兴,然而是太妃的意思,也不能说什么,只有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青罗。然而那些人多年都是在安氏手下做事,虽然痛恨者有之,敬畏者有之,却也总有趋炎附势、惟命是从的,如今青罗是外头新嫁进来的奶奶,本无威望,又无心腹,难免有人安插在里头使绊子,少不得还要费些心力整理这些枝枝桠桠的了。青罗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只冷眼瞧着那些人,一时也不必有动作,先把这敌我分出来才是最紧要的。
方家的几位姑娘都已经家去,连长郡主亦不在园子里,只有迹远阁的董徽还在园子里,本来也无什么事情。只是清琼既然已经封了容安郡主,又是待嫁的贵重身份,丹叶阁里头的陈设、丫鬟仆妇都要多上几倍。青罗一边按着规矩安排,却又想着清琼的性子未必喜欢如此铺张费事,便又颇费了些心思拣选了些贵而不俗的东西给她,有些能寻了由头减免的便减了,并没有一味按着规矩办。说起清琼,一见之下也觉得投缘,虽然世人都说她性子冷僻桀骜,对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反而言谈甚欢,也算是缘分。说起来也好笑,世人都说清琼想嫁的是怀慕,却没料到她心里头盼着的,是自己曾经深切觉得遗憾未得的那一个位置。青罗不禁要想,若是真是清琼嫁了怀慕,自己嫁给了苏衡,情形又该如何呢?可惜世事本没有这样的可能和机会,一饮一啄皆已经注定。
除了安排清琼的事情,还有一样事情突然而来,叫人日夜不安。从夜宴那一日起,怀蓉神色憔悴不说,整日地咳嗽不住,喝了多少汤药都不见好。说起来,怀蓉自开始商议和亲之事的时候便有些咳嗽,吃着药也是断断续续时好时坏,只是这几日愈发沉重起来。青罗心里不安,瞧着这模样倒像是林姐姐要去的时候的样子,想一想又觉得稍稍安慰,林姐姐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最后也是油尽灯枯。怀蓉身子素来康健,这症候又突然,想来是这几日骤然冷了下来,着了些风寒的缘故,想来是不碍事的,也就只嘱咐大夫和绯玉澜玉好生照顾调理着。怀蓉卧病,封氏身边没了说话解闷的人,也是觉得十分不便,却也没有法子,只有时时遣人去探视问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众人都心中忖度,只道往日小瞧了这一位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