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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一般的条条嘱托,让越清风忍不住蹙起了眉,他不乐意听这些,更不乐意照看这些人,便想开口说什么。
可话没出口,奚玉棠却突然转了过来,亮如繁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光芒摄人心魄,眼底笑意流转,看得越清风微微晃了神。
下一秒,冰凉的手指点上了他的眉心,轻轻揉了两下,像是要将他紧蹙的眉揉开一般。越清风怔了怔,听到奚玉棠轻笑道,“小小年纪,总皱什么眉头,小心未老先衰。”
她动作飞快,揉了两下便收回了手,“作为信任之人,我对你有两点要求。”
越清风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第一,替我保密。”她竖起自己修长的手指,“第二,记得每天按时喝药,不准喝一半倒一半,也不准放凉。这件事我也会额外交代秋远一声,别想跑。”
话音落,对面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她流转灵动的目光里微微失了神。
奚玉棠却已不再看他,转过脸继续望着湖面,“你是我重要的合伙人,可别先把自己折腾死了。”
平静的湖面被一阵微风吹起阵阵涟漪,许久,越清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合伙人?”
奚玉棠挑眉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不够。”他却摇头,“奚玉棠,这筹码不够说动我。”
“你还想要什么?”奚玉棠好笑地回头看他,“看在你救我那么多次的份上,我考虑考虑。”
青年平静地望着她,忽然,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倾身而上,一手扣住眼前人的后颈,猛地一拉,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奚玉棠蓦然睁大了眼睛。
越清风趁势长驱直入,唇舌相交,加深了这一吻。
意料之外地没有被推开,好一会,两人气息不稳地分开,奚玉棠望着眼前人,耳尖热得像是要烧灼起来。
越清风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对方狠狠一口咬伤的唇,将一颗血珠子卷入口中,顶着眼前人几欲杀人的视线,淡定道,“你属狗的?”
“……”对面人羞愤地说不出话。
“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没用。”越少主从容地又将一颗血珠卷入舌内,完全无视周遭浓郁的杀气,“我要和你一起进京。”
奚玉棠气极,“你做梦!”
“我向来擅长将梦化为真。”青年飞快勾了勾唇角,“就比如刚才。”
“……越清风!”奚玉棠终于忍不住一掌拍了过来。
青年一声轻笑外泄,四两拨千斤地扣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拉,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扣住,声音倏然冷下来,“奚玉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京城要干什么。”
奚玉棠挣扎的身子一僵,诡异地沉默下来。
越清风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就算你是为了别事进京,我信,可你敢保证你不会去皇宫拿素九下半部?敢保证你不会去会一会卓正阳?奚玉棠,世人皆言你我天生宿敌,别忘了,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若是猜不透你的想法,我越清风也枉背你宿敌之名这么多年了。”
听了奚玉岚一番话,他就不信怀里这个向来睚眦必报的人会如此冷静!
卓正阳既已成了死仇,她必然要去为自己父母兄长报仇雪恨,而《素九针决》下半部作为兼具内功心法的神级医经,里面定能找出让奚玉岚彻底恢复武功的法子,既然知道东西在司氏皇宫,他就不信她坐得住。
要知道,即便是沈七,也不过是能让奚玉岚站起来而已。一个没有武功的神医,又怎么能恢复别人的武功?
说什么为了别的事,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一番话,彻底说透了奚玉棠的心思。她僵了僵,挣脱越清风的手臂,冷着脸开口,“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说也能猜到。”越清风没有阻拦她离开自己,只平静地开口,“既然你要拿素九真诀下半部,不如你我继续合作,反正我也需要。至于卓正阳……倒不急于一时,没有十足把握,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
奚玉棠紧抿着唇不说话,半晌,忿忿起身回云燕园,“有本事你就顶着这幅模样去见奚玉岚!”
话音未落,人已轻功消失。
越清风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想笑,不小心扯到嘴唇伤口,轻轻嘶了一声,轻笑化为苦笑。
……还真是好狠的力道……
不过她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拒绝?
向来英明神武的越少主一手摸着唇,少见地走了神。
一前一后地回了云燕园,奚玉棠出去一趟回来却是冷着脸,奚玉岚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问,便见自家师弟顶着嘴唇上那明显的牙印伤口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再看自家妹子的模样,奚玉岚顿时悟了。
下一秒,一排暗器无声无息却充满杀机地冲向了对面的青年。
唐家暗器诡异凶狠,就是越家少主也不敢直面,但为了假装自己镇定自若,越清风依然面不改色地身形左右一晃,同时广袖一扫,只听咄咄几声,暗器尽数打在了他前后左右的墙壁家具上,同时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居然还敢躲!
奚玉岚怒了。
生怕他下一击更狠,抢在自家师兄再次出手前,某人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用告状的方式成功转移话题,“师兄,棠棠打算出一趟远门。”
话音落,奚玉岚手一顿,奚玉棠则不敢置信地看向越清风。
说好的保密呢!
“去京城?不准!”奚玉岚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
“我有事。”奚玉棠被逼无奈地开口,“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没有十足把握,轻易不会去招惹别人。”
“那也不准。”银发青年沉声暗怒,“你什么性子以为我不知?”
“……”
我什么性子你说你说你说!你知道个鬼!
“我真有事!”奚玉棠蹙眉,直接从怀里扔出一个铁质令牌在桌上,深深印刻的‘十九’二字险些晃瞎两人的眼,“十万两呢,谁挡谁是仇!”
越清风和奚玉岚直接愣了。
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对面的银发青年,越清风压下心头惊讶,大致猜到了奚玉棠所谓的‘别的事’是什么,摸着嘴唇,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奚玉岚则被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两人都不开口,奚玉棠冷哼一声,又摸出一块铁质令牌扔上去,望着上面大写的‘一’字,凉凉道,“谁的东西谁拿走,有事没事别乱给我家小美塞贿.赂,又不值钱。”
奚玉岚:“……”
对面,越清风发出了一声可疑的‘噗’,接着,重重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