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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德国第5军团的进攻方向的确指向了巴黎,但在士兵们需要徒步行军的时代,通往巴黎的道路还相当漫长。渡过马斯河之后,威廉皇储的部队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法国东部的重要军事要塞,凡尔登。
绞肉机,人肉磨坊……旧历史时空的凡尔登之所以被冠以此般称呼,是因为德法两军在一战期间围绕这个要塞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攻防战,双方共有一百多万将士在这里阵亡或是受伤,此前之后都没有哪一场战役达到如此惊人的伤亡,小小的凡尔登因此闻名天下。
1916年的凡尔登是一幅可怕的人间炼狱景象,而在1914年,战争爆发的第一个月,这里还只是一座平静的小城,在俯瞰道路的山头上,古老的堡垒和新建的炮台组成了相对完备的防御体系,而当德国第5、第6军团突破法军马斯河防线时,驻守凡尔登要塞的法*队仅有一支要塞炮兵部队,要塞外围的野战工事虽然年年翻修,雨季过后总是一片狼藉,四百多名劳工仍按每天十小时的工作安排挖掘修筑堑壕掩体,预定部署于此的法军步兵师因战事吃紧而上了前线,结果卷入了与德国第3军团的激战,几个小时即被打残。
无论是原版施利芬计划还是经由小毛奇修改的作战方略,投入西线的德军部队应严格遵照计划时间表行动,各军团相互策应、依次推进,从而实现歼灭法军主力于法国东部的作战目标。以施利芬伯爵近乎偏执的意志和在军队内部的影响力,若由他以总参谋长身份指挥作战,德军定然会将这一计划执行到底,但小毛奇既不是施利芬,也不是他的伯父老毛奇,而是个过分谨慎、缺乏魄力的将领。看到卢克、比洛军团组成的右翼在比利时遭到顽强阻击,进军速度大大落后于时间表,而法*队在阿尔萨斯和洛林的进攻不但没有预想的那样猛烈,反而被威廉皇储、鲁普雷希特王储所部漂亮地击溃,小毛奇动摇了,他连夜草拟了一份新的作战计划送到德皇那里,威廉二世整天将大炮挂在嘴边,却不具备真正的军事谋略能力。在普通人看来,两翼齐飞当然比单翼孤掷保险,于是新的作战计划顺利获得通过——按照这份计划,威廉皇储的第5军团、鲁普雷希特王储的第6军团将与符腾堡公爵的第4军团齐头并进,一同从法国东南部兜向巴黎。
凭着“铁17”团的殊死搏杀,威廉皇储的部队是三个军团中最先在马斯河西岸站住脚的。依从德军总参谋部“齐头并进”的作战指令,第5军团立即调派2个主力兵团沿马斯河西岸支援友军作战,同时还要留下1个兵团和若干预备部队扫清残敌、巩固后路,继续向法军纵深推进的仅有5个步兵师、1个半骑兵师外加军团直属炮群。威廉皇储的参谋军官们反复估算,得出的结论是在第4和第6兵团主力渡过马斯河并发动后续攻势之前,这支进攻部队最多只能向西推进50到60公里,如果超过这个距离,它随时有被法军包围的危险,而一旦遭到包围,能否坚持到援军抵达,一方面要看法军投入的兵力以及歼灭这股德军部队的决心,另一方面在于德军官兵自身的战斗意志——显然不能指望每个团都能够像“铁17”那样奋勇拼杀到最后一刻。
携洛林和马斯河这两战的余威,威廉皇储麾下继续向西进攻的部队进展迅速,至8月23日傍晚,他们已经推进到了离马斯河西岸有50多公里的位置,而在决定让这些部队停止前进之前,威廉皇储煞有介事地征询了夏树的意见。
夏树站在沙盘前托腮思考了许久:“连续吃到败仗,法军统帅部必然要想方设法遏制前线部队的败退势头,他们很容易在地图或者沙盘上注意到我们的这支突击部队,以谨慎的保守策略,是该让部队停下来构筑阵地了。”
听了这话,威廉皇储却没有立即应声,“谨慎的保守”,这个字眼在他的理解中大概“跟胆小鬼”相差不远,而他从小时候开始就非常讨厌别人说自己“胆小”。
夏树了解威廉皇储的性格,并且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这一点,于是顺水推舟地提出了更为勇敢积极的方案——部队再向前推进三十公里,一鼓作气攻占凡尔登!
“法军统帅部想着稳守反击,但前线将领和士兵想的恐怕只是稳守,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德*队的阵地防御能力——或是从那些被击溃的友军同伴口中听了可怕的描述。”夏树解释说,“敌人肯定还不清楚我们投入进攻的兵力究竟有多少,而我们大可以虚张声势,让法军前线部队的将领畏惧不前。只要占领凡尔登,我们将获得一个意义非凡的进攻桥头堡,等友军部队上来一同发动攻势,我们依然会是最先取得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