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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登中将很不情愿地承认:“是的,长官,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愁思良久,杰利科叹道:“真是可怕的对手。”
马登深有同感:“德国公海舰队的作战风格根本不像传统的德*队,狡猾得让人难以捉摸。”
“那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杰利科这句话的语法是疑问句,意思却是无奈的肯定。
马登将视线投向东面,按照作战会议商定的方案,两支快速分队——克里斯托夫-帕肯汉少将指挥的三艘战巡以及贝蒂中将指挥的超无畏舰“爱尔兰”号、装甲巡洋舰“埃塞克斯”和“兰开斯特”号将先行出发,前往隐蔽阵位,等到双方主力舰队交战开始,伺机攻击德国舰队后侧的支援舰艇。
战场的另一端,德国海军的主力作战舰群正在离荷兰海岸线仅有十数海里的海面游弋待机,而它的行踪和实力同样不被对手所掌握。不同于杰利科的踌躇纠结,莱因哈特-舍尔的心情要淡定许多,却不是因为手里的牌比对手更好,而是握有一份险中求胜的绝妙方案。
“国王”、“凯撒”、“大选帝侯”、“奥尔登堡”,德国海军可用于作战的无畏舰要比英国人的预计数字少得多。日德兰之战,世人往往只看到英国海军的狼狈惨象而忽略了德国海军付出的沉重代价。德国的造船业基础本就比英国薄弱,1904至1914的这十年间,为了建造吨位、尺寸不断增大的主力舰,德国政府拨出巨资用以帮助造船厂扩建船坞,倾尽全力才打造出公海舰队的一流主力阵容,造成主力舰艇的建造周期长、成本高,间接影响了轻舰艇的建造服役——同期建造的轻巡洋舰和相当于驱逐舰的大型鱼雷艇只有英国的一半不到。
盛夏之夜,日德兰半岛海域,双方舰队昂起粗黑的炮口,毫不留情地相互猛轰,沉入海底的舰艇无需记挂,浮在水面的受损舰艇蹒跚而归,于是,各大造船厂开始忙得不可开交。钢铁战舰不同于木壳舰船,找些木料堵塞漏洞就行了,要将一艘受创严重的战舰修复到原有状态,不仅得消耗大量的人工和材料,对技术力量的要求也不逊于新舰艇的建造——工程师们必须全面检视舰艇损伤,制定合理的维修预案,并在维修过程中不断进行调整,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战场之外的比拼。
在被恐惧彻底压垮之前,英国人全力以赴地抢修旧舰、赶造新舰,持久战势必不利于造船业规模、实力和资源全面处于下风的德国海军。从海军首脑提尔皮茨到舰队首脑舍尔,从海军参谋长冯-波尔到舰队参谋长约阿希姆,每一个明智的将领都意识到一鼓作气赢得胜利的必要性。正因如此,公海舰队再度以弱击强,力争在拥有恐怖战力的伊丽莎白女王级超无畏舰完工服役前结束海上战争。
舍尔和夏树合力定夺的作战策略,是由希佩尔率领战巡“毛奇”、“戈本”以及轻巡“卡尔斯鲁厄”、“罗斯托克”冲入英吉利海峡,利用航速避开英国海峡舰队的阻截,用快刀斩乱麻之利攻击英国运兵船,然后径直穿过海峡进入大西洋海域。此举固然危险重重,但只要故布疑阵,扰乱对手的判断,并且把握住最佳的时机,就有很大的成功几率。
日过正午,德国海军参战各部开始按计划行动。
在西南海域,四艘德国战列巡洋舰会合一处,以24节的航速杀奔多弗尔海峡,无畏舰群及支援舰队向英国海岸徐进,提前进入海峡的潜艇部队则在朴茨茅斯港外埋伏。在此过程中,“俾斯麦”号的舰载机继续全勤出动,拦截、攻击英国的侦察飞机,德国海军的两艘齐柏林飞艇也按照计划飞抵英吉利海峡,密切监视协约国舰船在海峡中部和东部海域的活动。
在俄军受挫于德国东线之后,英国高层显然意识到了西线战场成了决定战争胜负的唯一局点,而从西线抽调兵力前往东线之后,德军依然保持着旺盛攻势,但他们的进攻已经出现了受法军遏制的苗头,交战双方极有可能在索姆河和马恩河展开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役,每增加一个英军师,协约国扭转颓势的希望就增加一分。所以即便受到了德国海军的威胁,英国的跨海运兵行动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