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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的脖颈上已然有一个逐渐渗出血来的红点。
可这般费尽心机,却只换来东临长锋的一声嗤笑:“秦南,李明珠,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本王当傻瓜在耍?本王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演戏与事实!”
秦南默默转向他,声音平静:“殿下,这个栽赃陷害的主意是属下与李侧妃一同敲定的,殿下若是要责罚,只责罚秦南一人好了。”
东临长锋眉眼间都是寒霜:“黑甲兵已经包围王府,至于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他说罢,身影一动,转瞬间消失在屋内。
秦南默然半晌,将手伸给跪在地上的李明珠。
李明珠扶着他的手缓缓站起,揉了揉发酸的膝盖:“秦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毒又不是你下的,有何好担心?”秦南淡淡说着,目光投向屋外。
李明珠跟着看过去,只见雨杏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正认真地绣一方帕子。李明珠看向秦南,秦南微微点了点头。
萧府地牢。
林瑞嘉坐在床榻上看书,这是东临观月借她的一册孤本诗集。东临历朝的诗风都偏于豪迈,不过这首诗集里却有几首婉约的,林瑞嘉很是喜欢。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仿佛心有灵犀般,林瑞嘉翻到姜夔的诗时,东临观月轻吟出声。林瑞嘉抬眸看他,他临案而立,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写的正是姜夔的诗。
“燕王也喜欢这一句?”林瑞嘉问。
东临观月笑容柔和:“姜白石的《扬州慢》,我觉得这一句实是点睛之笔。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我想,即便是花株,大约也是会有孤独感的吧?”
“孤独感?”林瑞嘉侧头,伸手将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
东临观月望着她,手中毛笔不觉在宣纸上勾勒出她的模样。
这样美好的女子,大约是不会有孤独感的吧?她从南羽去到北幕,又从北幕来到东临,她见识过北幕的雪山皑皑,也见识过东临的富庶繁华。
她只有十六岁,却比大多数人都要见过更广阔的世面。
他想着,温润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遗憾,若是有朝一日身体能够康复,他情愿抛下这里的荣华富贵,去周游列国,去记录、去聆听,去看遍不曾看过的风景。
正在东临观月浮想联翩时,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重而有力,在寂静的地牢中十分清晰,林瑞嘉抬头看去,来者正是东临长锋。
东临长锋的视线扫过他们二人的牢房,嗤笑了声:“六弟求了父皇那么久,就为着来和幕倾城作伴?六弟情深至此,当真是让做哥哥的我汗颜啊!”
林瑞嘉不悦:“秦王何必拿腔作调,你来地牢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东临长锋将她眼底的不悦尽收眼底,姿态闲适地站在铁牢门口:“幕倾城,你我都知道真凶是谁。你若肯低头,我可以让她说出一切,承担一切,让萧府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