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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漫天都是灵纸,正在队伍缓缓往城郊而去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忽然拦在了路中央。她面容憔悴,双目通红,正是阿诗。
她手里还抱着君文曾送她的诗集,君无宴默默看着她,示意队伍停下。
阿诗快步走到灵柩边,抚摸着棺椁,眼泪再度淌下来。
她六岁入洛川王府为婢,七岁时在藏书楼做洒扫丫鬟,遇见了常常躲在藏书楼里读书的小世子。
他们相识了十年啊……
她抚摸着棺椁,双眼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决绝。她将诗集缓缓放进怀里,头猛地撞向了棺椁。
血液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她依靠着棺椁,仿佛依靠着她的情人。
她的唇角出现了一抹笑,轻手抚摸着那描金棺木,最后仰面倒了下去。
灵纸漫天落下,她的眼睛里倒映着天空,清秀的脸上分明是幸福的表情。
“王爷?”有小厮懵了,不解地望向君无宴。
君无宴面无表情,“把她一同葬了,以忠义王妃之礼。”
他的话落进钱氏耳中,钱氏立时不愿意了:“她一个婢女,怎么能和文儿葬在一处?!她配吗?!”
君无宴淡淡看了她一眼,“阿祥,拿笔墨。”
管家阿祥立刻将笔墨拿来,君无宴一边说,他一边在纸上疾书。
君无宴盯着钱氏,吐出的话语凉薄而又无情:“钱氏善妒,残害庶出,犯七出之罪。本王今日休弃钱氏,从此男婚女嫁,再无牵扯。”
阿祥写完,将纸呈给君无宴,君无宴按了手印,再没看目瞪口呆的钱氏一眼,打马而去。
阿祥将休书呈给钱氏:“钱小姐,拿着吧。”
钱氏一听这称呼,立时一个耳刮子扇到阿祥脸上。她夺过休书,一把撕成无数碎片抛洒出去,怒吼道:“君无宴,你算什么男人,你凭什么要休了我?!”
回答她的只是漫天灵纸,君无宴的马已经没了踪影。
钱氏被休很快传到东临火越耳中,他正和沈宽下棋,听到澹台惊鸿提起这个消息,不禁莞尔:“这不正和你意吗?”
澹台惊鸿在他们身边坐下,“这十几年,我心心念念着报仇,可大仇得报时,却并没有多么高兴。”
“人不能为仇恨而活。”东临火越想起当初在南羽奉京城时,一心要回相府报仇的林瑞嘉,唇角的笑容愈发热烈,“不过,能报仇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入夜之后,东临火越静静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林瑞嘉隔着矮几烹茶,矮几上的白瓷瓶里,一支晚桃花正徐徐盛开。
两人相对无言,窗外月上柳梢,许久之后,林瑞嘉揭开茶壶盖,茶香四溢,弥漫了整间寝殿。
她为东临火越倒了半杯清茶,东临火越睁开眼,林瑞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月光洒落在金色的茶水之中,美不胜收。
“钱家垮台,即便洛川王及时回归,洛川这边的形势,依旧没办法恢复稳当。外面人心惶惶,尤其是官员们,据沈宽所言,他们对越哥哥很是忌惮。”林瑞嘉的指尖拂过矮几上摊着的一本账簿,那是从钱储手中得来的,记载了与钱家勾结的所有官员名字和账目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