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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对比。
“别人家的孩子”是许多人童年时候最大的仇敌。齐一言想,她对叶芝的厌恶就是在齐中林日复一日的比较中滋生的吧。而这种厌恶在后来被刺激膨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还真切地记着有一回她考试通通交了白卷,第无数次成为年级最后一名,齐中林已经不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
齐中林是高中教师,还是高二年级组的语文学科主任。学科主任的女儿成绩那么糟糕,齐中林自然是脸上无光。但齐一言无所谓,她的确就是故意的。
她无所谓的嚣张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但齐中林扬起手,终究还是没能下得去手打她,只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为什么不能学学叶芝?你们同龄还同班,怎么人家门门功课第一呢?”
也许是被齐中林扬起的巴掌刺激到了,她冷笑着反问:“你怎么不说,怎么人家有妈妈而我没有呢?”
于是齐中林的巴掌就真实地落了下来。
之后每每想起,她都万分后悔自己这样顶撞齐中林。不是因为挨了打,而是她想,如果她不说这样的话,或许齐中林就不会为她找继母了吧?如果齐中林没有再娶,她就不会和许明朗有那些纠葛了吧?
但这些想法不会成真,说过的话也会随风散尽。而因和叶芝的比较就像是挠痒痒不小心抓出的伤,不日则愈,真正让“叶芝”这个名字在她心里留下疤痕的催化剂还是许明朗。
叶芝也喜欢许明朗。
甚至在她和他分开之后,她还看见他们悄悄往来。叶芝抱住他,亲吻他,而他没有拒绝。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许明朗离开她,并非只是因为他的妈妈——她的继母的反对,还因为他真的不喜欢她罢了。
明明她和他没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常常“出双入对”——一起被叫去办公室帮忙批改试卷,坐在一起解决难题,一起参加语数外各种竞赛。
这些明明看在眼里,偏偏她没有发觉,也没有吃醋,知道看到他们亲热才觉得鼻酸,心酸。
大学的时候她开始在网上写作,取笔名的时候绞尽脑汁,总觉得不够好。
她询问林倩的意见,得到回答:“写小说肯定都喜欢自己的作品受欢迎,不如就取个大家都喜欢的人的名字咯。”
林倩建议用她们大学班花的名字做笔名,而她却在听完林倩的话之后不假思索地用了“叶芝”这个名字做笔名。
那个时候《当你老了》这首歌还没有出来,爱尔兰诗人叶芝并不如现在这般被那么多人知晓。
林倩一看,觉得冷门了,而她却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名字。”
之后她的作品发布,的确小火了一把。这些年断断续续写作,也拥有了一些忠实的书迷。
这让林倩觉得不可置信,她这才细细和自己这位闺蜜解释了“叶芝”的由来。
听完缘由,林倩面露疼惜地对她说:“我觉得你的名字比叶芝好听,改了笔名肯定更加受欢迎。”
而她回答:“但愿如此。”
但愿有人喜欢她多于叶芝。